陳瑞林心中猛地一震,目光急忙轉向門口方向,隻見正門已然緊緊關閉,而禁軍與欽天監的人正緊張地對峙著。眼前的一幕讓他驚愕不已,忍不住失聲喊道:“這禁軍怎會聽從榮親王的調遣?”


    吳晴則冷靜得多,他定睛凝視四周,仔細觀察著兵力部署情況。


    “並非禁軍。”吳晴語氣肯定地回答道。


    “什麽?不是禁軍?”陳瑞林詫異萬分。


    吳晴微微頷首,表示認同自己剛才所言,並繼續解釋說:“他們手中握持的兵器乍一看頗似北國的製式裝備,但若仔細端詳,便能發現其中細微差別。”


    “那麽這些人究竟屬於何方兵馬呢?”陳瑞林追問。


    “這些人根本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士兵。”吳晴鎮定自若地答道。


    “不是兵?”陳瑞林有些不懂。


    吳晴目地看著眼前這些所謂“禁軍”的裝備,緩緩開口道:“看起來,這些裝備確實是以炎家村所產的鐵器為原材料精心打造而成,再分發給下麵的人。而這群人,想必正是此前巡防營裏那幫靠著他人屍首佯裝死亡的士兵們特訓出來的。陸垚偷運的那幾批糧食,原來也是為了供應給他們作為軍糧之用。如此說來,榮親王竟然暗自培養起了自己的私人軍隊!”


    “榮親王,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我大北國律法明文規定,府邸衛兵不得超過百人。可你這裏,怕是至少有五千之眾吧!”少司命的怒喝聲如雷貫耳,響徹整個廣場。他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太後身旁左側,與右側的寧夏一同形成堅實的護盾,牢牢守護著太後。


    麵對少司命的質問,榮親王毫不示弱,義正言辭地回應道:“太後身邊奸臣當道,本王迫不得已隻能親自率領軍隊前來,以保京城平安無事。”說罷,他眼神堅定地看著前方。


    少司命微微眯起雙眸,仔細審視著榮親王。片刻後,少司命冷笑一聲,質問道:“你當真覺得今日之戰自己能夠穩操勝券嗎?僅憑你手下這些所謂的私軍,又怎能與我抗衡?”


    聽到這話,榮親王放聲大笑,臉上滿是自信和不屑:“哈哈哈哈......少司命啊少司命!難道你天真地認為單憑你們欽天監那點兵力便足以支撐局麵嗎?告訴你吧,我既然敢這麽做,自然留有後招。此刻,城外早已埋伏好了我的另一支五千人精銳部隊。即便你們欽天監和風字營聯手突圍,也絕對無法逃脫我布下的天羅地網。如今此地已然成為一座‘圍城’,插翅難逃!”


    說罷,榮親王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周,眾人皆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麵而來。他的眼神犀利如劍,仿佛能穿透人心,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尤其當他的視線停留在南國使團所在之處時,更是多停留了片刻。那片區域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南國人其他人都不禁挺直了背脊,心中暗自揣測著榮親王這句話的深意。


    緊接著,榮親王提高了嗓音,一字一句地說道:“今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響亮,在整個大殿內回蕩不息。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讓人無法忽視。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榮親王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現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人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而榮親王則靜靜地站在那裏,宛如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等待著眾人的回應。


    原本安靜的廣場突然出現掌聲。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掌響起聲之處,隻見太後在少司命和寧夏兩位貼身侍衛的嚴密保護之下,麵帶微笑,輕輕地鼓起掌來。


    \"好啊!真是好啊!果然不愧是易家的後裔,流淌著皇室純正的血脈。如此過人的膽識,實在令人欽佩。\"太後毫不吝嗇地對榮親王讚不絕口。


    聽到太後的誇獎,榮親王地低頭謝恩,但緊接著他便向太後威脅到:\"懇請太後深思熟慮,盡早做出決斷!\"


    然而,太後卻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回應道:\"榮親王,莫要以為僅憑你們這些人就能夠困住我們。這裏可是高手如雲,其中更有不少達到九級境界的強者存在。難道你真能確保將我們所有人都留在這裏嗎?隻要有一人逃脫,你們必將遭受滅頂之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她的語氣堅定而自信,似乎早已看透了局勢。


    榮親王嘴角微揚,流露出一抹不屑與自得之色,他信誓旦旦地說道:“太後啊,您所能料到之事,本王豈會不知?您身旁可謂高手雲集,不僅有寧總管率領的忠勇鳳字營坐鎮,更有那實力高達九級的少司命護駕。麵對如此強大的陣勢,本王自然不得不防啊!因此,針對此番境況,本王特意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話音剛落,隻見榮親王大手一揮,便有人將一個普通的火盆抬了上來。火盆之中盛滿了一種不明液體,其色澤幽深如墨,隱隱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太後,請您過目吧。”榮親王得意洋洋地指向火盆。


    接著,他從自己寬大的袖袍中摸出一個火折子,輕輕一吹,火星四濺。隨後,他毫不猶豫地將燃燒的火折子扔進了火盆裏。刹那間,火勢猛然爆發,熊熊烈焰騰空而起。


    “本王在此處放置的乃是桐油,遇火即燃。而且,這整座宮殿都已被本王精心布下了桐油陷阱。倘若你們不肯屈服於我,那麽此處必將化作一片火海,片甲不留!”榮親王狂笑著,仿佛勝利已經觸手可及。


    在場的大臣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此刻廣場上充滿了嘈雜和混亂之聲,仿佛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然而,就在這緊張的時刻,太後那威嚴而低沉的嗬斥聲驟然響起:\"你們慌什麽!!!\"


    眾人頓時安靜下來,但心中的恐懼並未消散。太後目光如炬地掃視著群臣,接著質問道:\"榮親王,今日不僅有南國的使團在此,更有南國郡主、南國宰相的獨生女以及京畿處吳道子的公子等貴賓臨門。你若執意如此行事,將來該如何向南國交代?稍有不慎,這便可能演變成兩國之間的紛爭啊。\"


    榮親王麵對太後的質問,神色坦然地回應道:\"有勞太後掛懷,本王已深思熟慮過應對之策。既然太後好奇,那本王不妨告知於您。本王將修書一封呈遞給南國陛下,言明北國太後德行有虧,於五十大壽之際遭天譴,降下驚雷烈焰,致使在場者幾近全軍覆沒。對於此次慘禍,本王深表歉意。倘若南國仍不肯罷休,執意追究責任,那我北國唯有割舍土地、賠償錢財以息事寧人,想必用南國使團所有人換北國邊境十座城,這筆買賣,南國不虧。”


    “易天行!!!”


    太後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炸響,響徹整個宮殿。眾人皆驚,因為他們深知,隻有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太後才會如此直呼其名。


    熟悉太後性格的人都明白,此刻的太後已然怒不可遏。即便是之前榮親王提出要清除君王身邊的奸臣佞賊時,太後也未曾像今日這般怒火中燒。


    “虧得哀家方才還誇讚你膽識過人,如今看來,卻是哀家太過輕率了。哀家此刻十分氣惱!若你能始終保持強硬態度,哀家或許還會對你另眼相看,但你竟敢說出割地賠款這樣的話來。你究竟將這北國的江山社稷置於何等境地!”


    太後的話語如同一連串沉重的鐵錘,狠狠地敲打著榮親王的心頭。然而,麵對太後的斥責,榮親王並無半分畏懼之意。


    “太後!!!您無需在此處繼續彰顯您的威儀,還是速速拿定主意吧。”榮親王一臉不耐煩地回應道,他的耐性早已消磨殆盡。此時的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太後盡快做出決定。


    太後左右環顧了四周。


    “哀家乃國母,在北國經曆三任帝王,既受命於天,固保國泰民安。所以哀家自有老天庇護。易天行,你大可試試。”


    看著眼前太後油鹽不進的樣子,榮親王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起來。隻見他手臂一揮舞,原本用來慶祝太後五十大壽的孔明燈瞬間被放飛至天空之中。這些孔明燈猶如繁星點點,照亮了整個皇宮上空,但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欣賞這美景。與此同時,榮親王腳步匆匆地邁向遠離孔明燈下方的高台上,仿佛在逃避什麽可怕的事情。


    在場的眾多臣子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然而,除了那些站在榮親王一方的大臣們驚慌失措地追隨其後外,其他的大臣們都如同雕塑一般穩穩地立在原地。他們之所以如此堅定,原因其實非常簡單——太後並未挪動半步。他們堅信太後定會有應對之策,所以選擇毫不猶豫地信任她。


    隨著“天火流星”的點燃,絢爛奪目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開來。然而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能夠將目光從那片絢麗多彩的天空移開。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緊張和不安,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隻能默默祈禱著一切平安無事。


    煙花綻放時絢麗奪目,但也隻是短暫的瞬間;而星河雖然暗淡,卻能持久永恒地存在。


    所有人目睹了一場壯觀的煙火盛宴,然而,當煙花消逝後,隨之而來的卻是雨點灑落。那些經曆過恐慌的臣子們,望著降下的雨滴,一時之間竟然啞然無語。


    榮親王則伸出雙手接住雨滴,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水滴。他反複將手中的水滴湊近鼻子嗅聞,口中喃喃自語道:“怎麽會這樣……”他的神情顯得十分恍惚,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擊。


    他抓過身邊的人,不斷的問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高台之上太後說道:“看來今天是見不到你說的“驚雷烈焰”了”


    榮親王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太後,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是你?不……怎麽可能是你……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一切!!!”


    太後微微側頭,輕蔑地瞥了一眼榮親王,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哀家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沒有辦不到的。”太後轉頭看向寧夏,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默契和信任。


    寧夏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後麵向榮親王,義正言辭地說道:“榮親王,你早在十年前便心生謀反之意,這些年來一直處心積慮地暗中布局。三年之前,你精心策劃了今日的陰謀詭計。自從你著手研究‘天火流星’的那一刻起,你的全盤計劃就已經悄然展開。而石河正是你的心腹之人,你借他翻新學宮之際,偷偷在學宮後山修築了一條隱秘的通道,並在其中打造兵器、積攢糧草。與此同時,你還私下招募私軍,並交由巡防營詐死的那幾名軍官來幫你操練士兵。”


    “炸毀學宮所使用的火藥,居然就是你每年研究‘天火流星’時私自克扣下來的那些!不僅如此,你甚至還蓄意指使他人在寶親王負責開采礦石的區域暗中動手腳,從而引導眾人誤以為是寶親王借助礦難來克扣火藥,進而將所有罪責都歸咎到他身上,擾亂調查的方向。而你,則早在半年以前就已經在上京城內的各個油鋪陸續訂購大量桐油。為了防止自己的行徑被察覺,你采取了少量多次的采購方式,隨後將這些桐油全部集中儲存在一個八號倉庫裏。而你在正式慶典之前,又特地組織了兩天的彩排,你一直強調彩排就是為了確保正式演出萬無一失,實際上是為了這孔明燈帶著桐油升空,與“天火流星”進行配合的實驗。測試風向,當然你在測試的時候用的是水代替桐油。一直等到三天之前,你才命令手下分作十批把桐油運出去,送到酒坊並裝入特製的壇子當中。最後,就在今日將它們運送進場。榮親王,我所言是否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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