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煞我也,氣煞我也!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一個時辰後,宋尚書和樊司長等人,就回來了。還沒進縣衙,他憤怒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吳晴和陳瑞林聽到聲音這才從內堂出來。隻見宋尚書等人是便裝低調出去,卻是聲勢浩大的回來。就連隨行人員,都比去的時候多了不少。細細看去。這多出來的人竟然有些眼熟。這不就是劉俊。他被李雲健的手下五花大綁的押了回來,直接讓他跪在大堂之上。


    那劉俊一抬頭,看到陳瑞林站在他麵前。他一怔隨即說道:“是你,你怎麽在這?”劉俊見陳瑞林在這,還以為是杜縣令在交易時候出了什麽岔子。這才把自己給抓了過來。可是這轉念一想。不對呀。這若是交易出了問題,那眼前之人怎麽什麽事都沒有。


    樊司長見狀,疑惑地問道:“你們認識?”


    劉俊一臉驚愕,指著陳瑞林:“你不是……”


    剛想說些什麽,卻被陳瑞林打斷 陳瑞林冷笑著,看著被綁得像隻螃蟹似的劉俊,緩緩說道:“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吧?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京畿處百戶長,陳瑞林。”


    劉俊一聽“京畿處”三個字,心中頓時一涼,瞬間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之前竟然中了別人的計謀!


    陳瑞林轉頭看向樊司長,繼續說道:“就是因為這鹽賣到了五百文一斤,我才順藤摸瓜查到了他頭上。”


    樊司長聽到這裏,不禁怒火中燒,再次惡狠狠地瞪了劉俊一眼。此時的劉俊真是欲哭無淚,心中懊悔不已。他的眼神時而看向戴大人,希望能得到一些幫助,但戴大人卻是連正眼都不敢瞧他一下。


    若不是宋尚書提醒過要注意官威,樊司長恐怕早就忍不住要直接升堂審問了。


    隨著諸位大人換好官服,衙役們也很快將公堂布置好。坐在上首的自然是宋尚書,他身穿華麗的官袍,頭戴烏紗帽,麵色威嚴。左右兩邊分別坐著樊司長和李雲健,他們同樣穿著官服,神情嚴肅。而萍郡主和吳晴則坐在公堂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漠。陳瑞林和戴大人則坐在最末尾,他們也是一臉嚴肅地看著前方。


    這絕對是劉俊的\"高光\"時刻,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公堂之上,麵對著眾多高官和權貴,心中充滿了恐懼。能讓這麽高品級的京官來一起審理,還有一位郡主聽審,這在南國曆史上,也算是獨一份了。所以劉俊的身體顫抖不已,連話都說不出。


    隨著宋尚書的驚堂木響起,整個公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宋尚書身上。


    \"下跪何人,驗明身份。\"宋尚書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劉俊哆哆嗦嗦的回答道:\"草民劉俊,蕪湖州鏡湖縣人士。\"


    宋尚書問到:“你做何營生?”


    劉俊頭都不敢抬說道:“草民做些生意,同時也是鏡湖縣官鹽代銷點的負責人。”


    宋尚書還想再問些什麽。還沒開口樊司長就激動的說道:“那你為何敢把這官鹽漲到五百文一鬥,背後可有人指使?你那些獲利的錢都去了哪?”


    宋尚書不滿地瞥了樊司長一眼,眼中流露出責備之意,但並未言語。隨後,他轉向劉俊,嚴肅地說道:“樊司長的問題,請你如實回答。仔細思考後再開口。”


    劉俊惶恐地跪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緩緩抬起頭,將目光投向戴大人的方向。此刻,戴大人如坐針氈,心中忐忑不安。


    劉俊的視線落在戴大人身上,引起了公堂內所有人的關注,他們紛紛將目光集中在戴大人身上。感受到眾人目光的戴大人,額頭瞬間冒出一層細汗,臉色漲得通紅。他焦急地對劉俊喊道:“大人問你話,你就如實回答。別盯著我看!”緊接著,戴大人尷尬地向郡主和其他官員解釋道:“這鄉下農夫,從未見過諸位大人,還望郡主和各位大人見諒。”


    然而,堂上眾人並未理會戴大人的言辭。樊司長甚至直接催促劉俊盡快回話。


    在這公堂本就自帶著威嚴,明鏡高懸幾個字在現在的氣氛下。更加觸目驚心。劉俊在這樣的場景下自然就直接開了口。


    “各位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隻是奉命這樣做而已。”


    樊司長皺起眉頭,眼神犀利地盯著他:“奉命?奉誰的命?”


    劉俊低著頭,嘴唇微微顫抖,不敢看樊司長一眼。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的戴大人突然開口說道:“你如實回答樊司長的話。一定要實話實說,不要亂說。”


    樊司長轉過頭去,狠狠地瞪了戴大人一眼,語氣嚴厲地說:“你要是再敢這麽多嘴,就給我滾出去!”


    戴大人臉色一變,連忙站起身來,向樊司長拱手施禮道:“是,樊大人,下官也是想盡一份力……”


    樊司長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行了,別廢話了。”然後又轉過頭看著劉俊,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李雲健見氣氛尷尬,趕緊打圓場道:“劉俊,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劉俊連連點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戰戰兢兢地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


    “我說,我說。草民原本就一直是鏡湖縣的官鹽代銷商之一。原本一直本本分分的做些生意,按照官方定價代銷官鹽。直到兩年前,這裏的官鹽開始出現了無法運送的情況,一開始大家都沒覺得有什麽。慢慢的就出現了短缺。這時候,杜縣令找到了我和朱兵。他和我們說,現在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當然,他說的比較委婉。但是他的意思就是漲官鹽的價格。不過朱兵沒有同意。”


    “放肆!”樊司長怒喝道:“他杜縣令身為朝廷命官,竟敢私自抬高官鹽價格,簡直罪大惡極!”


    劉俊嚇得臉色慘白,連忙磕頭求饒道:“大人息怒,小人知錯了,還請大人恕罪啊!”


    樊司長麵色陰沉地問道:“那朱兵既然不同意,為何你又同意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違法之事嗎?”


    劉俊苦著臉解釋道:“大人明鑒,小人並非不知此事違法,但實在是迫不得已啊!小人家裏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若是得罪了杜縣令,不僅會失去生計,甚至可能會遭受牢獄之災。俗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杜縣令既是縣官,又是現管,小人實在是不敢違抗啊!”


    樊司長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說道:“你有一家老小,難道這朱兵就沒有嘛。”樊司長雖然語氣上句句凶狠,但是還是說道: “罷了,你雖有錯,但事出有因,你必須將所知道的一切如實招來,不得有絲毫隱瞞,本司才會從輕發落。”


    劉俊如蒙大赦,連連點頭稱是,表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樊司長還想說些什麽,李雲健馬上說道:“樊司長。這劉俊的事,咱們之後再說,先讓他把這官鹽的事情給交代清楚。”


    樊司長隻好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先聽他把官鹽的事情說完吧!”


    李雲健看向劉俊道:“那你繼續說吧!”


    劉俊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一開始我們漲了三倍,六倍,後來我們就漲到了十倍,甚至二十倍,乃至二十倍以上。之所以能這樣漲上去,是因為確實沒有鹽可以賣。附近幾個縣也都是這樣。慢慢的。我這裏就成了這附近幾個縣城中唯一可以買到鹽的地方。雖然價格高昂,但是買的人確實不少。賺到的錢。杜縣令隻給我留下半成,盡管如此,也比我之前的收入要高上不少。其他的收入我都給了杜縣令至於他怎麽用,我就不知道了,而且也不會讓我知道。”


    李雲健皺著眉頭,嚴肅地問道:“你那裏到底有多少鹽?”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劉俊,似乎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真相。


    劉俊誠惶誠恐地回答道:“不敢隱瞞大人,小人店裏大約還有一擔鹽左右。其餘的,都在今日早晨被杜大人抽調走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緊張地搓著手,仿佛害怕自己說錯話惹惱了李雲健。


    李雲健聽到這個數字,不禁微微發怒:“竟然有這麽多鹽,你們居然還敢以高價出售!這些鹽足以讓鏡湖縣和周邊的縣度過一段時間,但你們卻仍然堅持高價售賣。”他的語氣充滿了責備和不滿。


    樊大人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搶在李雲健前麵問道:“這附近幾個縣都缺乏食鹽。而你的店裏為何會有如此大量的鹽?”他的眼神銳利,似乎想要穿透劉俊的靈魂。


    劉俊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解釋道:“小的所言屬實,絕無半句假話。至於這些鹽的來曆,小的確實一無所知。隻是每當快要售罄時,杜縣令總會派人將鹽送到我的店裏。所以,小的實在不清楚這些鹽的來源。”他一邊說,一邊用顫抖的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一直沉默不語的宋尚書突然開口:“你們這裏會不會存在私鹽交易呢?”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此時那戴大人接著宋尚書的話說道:“對對對。這很可能是私鹽。定然是杜縣令他們販賣私鹽。”


    眾人紛紛附和道:“沒錯,肯定是這樣。”


    然而,就在這時,樊司長站出來反駁道:“絕無可能!”他信誓旦旦地說道:“從山上帶回來的所有的鹽我都驗過了,全部都是官鹽。”


    李雲健聽後,疑惑地問道:“既然樊司長已經確定了這些就是官鹽。那這些官鹽是從何而來。這鏡湖縣的官鹽到底是什麽情況。”


    樊司長繼續開口問道:“劉俊,我問你,這每次給你送鹽的都是什麽人。你可認得。”


    在樊司長的威嚴下,劉俊不敢再有任何隱瞞,顫抖著回答道:“是……是胡捕頭,是胡捕頭。每次都是他帶人來把鹽送給我。”


    樊司長聞言,立刻下令道:“胡捕頭是誰?將他拿下。”


    話音剛落,隻見在這公堂之上,一名帶刀捕頭突然跪了下來,瑟瑟發抖。


    “正是小的。”胡捕頭臉色蒼白如紙,不斷地磕頭求饒,額頭磕破了也渾然不覺。


    樊大人雙眼瞪得渾圓,怒氣衝衝地問道:“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你每次送去的鹽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胡捕頭見狀連忙停止了磕頭,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大人啊,小的實在不清楚這些鹽的來曆。每次劉俊快要斷貨時,都會提前告訴杜縣令。接著,杜縣令便會通知小人,帶領幾名兄弟推著板車前往縣城郊外的一座老宅。每次我們到達那裏,總是深夜時分。而那座老宅的院子裏,早已堆滿了鹽。隻要我和兄弟們將這些鹽運回劉俊的店鋪,就能得到一筆可觀的報酬。可是關於這些鹽的來源,小的確實一無所知。”


    樊大人正欲繼續追問下去,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他轉頭一看,原來是宋尚書。樊司長這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過於衝動了。於是,他趕緊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宋尚書眉頭微皺,目光緊盯著跪在地上的胡捕頭,語氣嚴厲地問道:“就這些?還有什麽特殊的事情嗎?”


    胡捕頭低頭沉思片刻後,猛地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連忙說道:“特殊的事情……”他頓了頓,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接著說道:“還真有一個。”


    宋尚書聞言,神色一振,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說!”


    胡捕頭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杜縣令一直讓我們尋找一樣東西。”


    宋尚書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之情,忙問道:“什麽東西?”


    胡捕頭抬頭看著宋尚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好像是賬冊,小的也隻是遠遠地見過一次。”


    宋尚書微微眯起雙眼,眼神中閃爍著光芒,一旁的吳晴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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