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職業病,也可能是許久沒有接觸白事方麵的事情了,柳觀棋和林鳳語一拍即合,二人立刻穿衣服下樓,去看看怎麽個情況。


    狼天弑和鷹天誅懶得摻和這些事情,索性就讓左忠和吳娜陪著柳觀棋夫妻倆去,反正就這麽點距離,真要有什麽事情,狼天弑和鷹天誅能夠立刻到達。


    那年輕女人的叫喊聲,很明顯的驚動了四周的街坊,有不少人都披著衣服出來吃瓜看戲。


    而柳觀棋剛走到製衣鋪子門口,就感受到了一股陰氣。


    等邁步進了鋪子裏,柳觀棋就看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兒跪在地上,懷裏抱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


    這男人雙目圓瞪,麵色鐵青,已經是沒了性命。


    因為有柳觀棋打頭,周圍的街坊鄰居也都紛紛走進了這間製衣鋪子。


    原本門臉就不大的店鋪,立刻擠滿了人。


    “媽呀,老齊沒了?!”


    人群當中有認識地上這男人的,立刻就發出了驚呼。


    後續有人一看死了人了,都覺得晦氣,當時就走了一堆人。


    柳觀棋默不作聲的環視店鋪,這鋪子裏有陰氣,這男人肯定不是正常死亡,那這陰氣是從哪來的呢......


    因為人生地不熟的,柳觀棋也不方便直接滿屋走動,索性就先待在店裏,和其他幾個熟悉這戶人家的人待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通過這附近的街坊鄰居,柳觀棋得知,這製衣鋪子是一對齊姓父女開的。


    老板娘饑荒的時候得病死了,如今就剩下父女二人相依為命,結果現在父親也撒手人寰。


    齊姑娘哭的幾次昏厥過去,街坊在旁邊掐了半天人中,人醒過來之後就又是絕望的哭泣。


    林鳳語在旁邊也是眼圈紅紅的,跟著一起安慰齊姑娘。


    這時候,有人發現了麵生的柳觀棋和林鳳語,就詢問他們倆是誰。


    柳觀棋想了想,說自己是來沈陽旅遊的,就住在對麵,晚上剛要睡下就聽見樓下有人喊,他就好奇過來看看咋個事兒。


    這個時候了,也沒人在意,為什麽柳觀棋在發現這裏死人了,還選擇繼續待著。


    本地的白事鋪子,距離這邊著實有點距離,街坊四鄰的也沒個自行車,就隻能讓個年輕點的街坊幫忙跑趟腿兒了。


    老齊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圓圓的,親閨女伸手合了好幾下都合不上,這下子齊姑娘哭的更慘了。


    在眾人安慰齊姑娘的時候,柳觀棋眯著眼睛,掃視著整個店鋪。


    忽然間,一雙擺在櫃台上麵的三寸金蓮鞋,引起了柳觀棋的注意。


    這鞋的做工很是精湛,很明顯就不可能是這個小店能做出來的水平。


    柳觀棋把這雙鞋拿起來看了看,發現在這兩隻鞋的底下,還分別印有同一個字。


    兩隻鞋的底下,都印了一個“冥”字。


    再一看這繡花鞋大紅大綠的,柳觀棋登時就是一皺眉頭。


    這種鞋,不是壽鞋,而是冥鞋。


    簡單來說,壽鞋是人死之後,穿壽衣最後往腳上穿的鞋,而冥鞋,是燒給死人的鞋子。


    但冥鞋一般都是暗色的,黑灰色兒居多,從來也沒有這種大紅大綠的,除非......


    “這是結冥婚用的婚鞋.......”


    想到這,柳觀棋看了看滿臉淚水的齊姑娘,暫時放棄了詢問的打算。


    等了半個多小時,沈陽本地的白事先生總算趕到。


    進屋之後,這白事先生就地往老齊頭身體下麵塞了張金黃色的墊子,之後讓街坊們拽好四個角,把老頭兒抬起來放到桌子上先。


    這邊白事先生還在囑咐著一些事情,有個街坊提了提墊子,說了句:“死沉死沉的,這能抬動嗎?再找幾個人吧!”


    此言一出,白事先生連帶著柳觀棋和林鳳語,三個人的麵色瞬間就黑了下去。


    “口不擇言的東西,滾出去!”白事先生抬腿就是一腳,給那說“死沉死沉”的街坊踹了個趔趄。


    緊接著,白事先生跪在地上,對著老齊頭說:“老爺子,您別在意,小年輕的嘴裏沒個把門的,咱不和他計較哈,這有我在呢,保證讓您舒舒服服的走!”


    說完,這白事先生磕了幾個頭。


    等到了需要抬老齊頭的環節,柳觀棋默不作聲的直接上手幫忙。


    事情的確和他想的一樣,四個大老爺們,往起拽一個老頭兒,愣是沒拽起來。


    這墊子就跟鑲在地上一樣,根本拽不動分毫。


    與此同時,白事先生拿出了香爐,往裏插了五根香。


    等了幾分鍾,這五根香,直接燒成了三長兩短的造型。


    白事先生的表情當時就變了。


    “得嘞,我沒命掙這份錢,你們家另請高明吧!記得讓那些親戚朋友把嘴管住了,最好一句話都別說!”


    說完,這白事先生把香爐一收,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剩下的街坊一看這老齊頭抬不起來,心裏可能也是有些害怕了。


    眨眼間,這製衣鋪子裏,就隻剩下柳觀棋林鳳語,以及還沒走的一家街坊了。


    齊姑娘一看自己老爹抬不起來,就跑過去跪在地上,求著自己父親別這樣,好歹給她一個最後的盡孝機會。


    眼看著齊姑娘已經到了崩潰邊緣,柳觀棋走過去,輕聲說道:“齊妹子,我和這位姐姐都是幹白事兒的,你要不介意的話,我倆可以幫忙。”


    那齊姑娘眼睛哭的都已經腫了起來,父母接連離去加上自己父親的屍體抬不起來,這麽多事兒堆在一起,她已經不在乎什麽病急亂投醫了,立刻就點頭同意了。


    見主家同意了,柳觀棋走過去,按了按老齊頭的額頭。


    “齊老爺子,挪地兒了嘿!”


    說完,柳觀棋把那金黃色的墊子四個角抓在手裏,往起一拎。


    一股陰氣,從柳觀棋身上忽然冒出,這老齊頭的屍體,還真就被柳觀棋給拎了起來。


    把屍體放到桌子上之後,柳觀棋立刻過去詢問齊姑娘,架子上這一對三寸金蓮鞋,是哪來的。


    齊姑娘哭著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自己家店裏啥時候有這麽一雙鞋了。


    而就在這時,製衣鋪子旁邊的換衣間,門簾忽然抖動了一下。


    柳觀棋立刻察覺此事,緊接著,他一眼就看見了,這換衣間的門簾下方,露出了一雙鞋。


    那鞋子,和架子上擺著的這雙款式相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架子上這雙鞋紅色的地方,門簾下麵的那雙鞋,則是綠色的。


    而後,在旁邊窗戶的月光照射下,柳觀棋看見了一個穿著婚服的女人,在簾子後麵探出腦袋,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屋子裏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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