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城住了四天之後,柳玉祥忽然告訴柳觀棋說,其母親張婉那邊,有一個親戚過兩天要來白城這邊玩,讓柳觀棋提前做好準備。


    根據柳玉祥所說,這個所謂的親戚,其實就是張婉的哥哥,別管年輕的時候還是現在,就是個好吃懶做的主。


    而且最主要的是,這所謂的大哥,也就是柳玉祥的舅舅,極其的勢利眼,而且很願意不懂裝懂的去教別人,尤其是比他輩分小的後輩兒。


    在張婉嫁給柳玉祥之後,這個所謂的大哥,就想著過來沾點光,後來柳玉祥一家落寞了,這大哥也就多少年,都沒有和自己親妹妹有過任何來往了。


    這次過來,似乎也是因為柳氏書齋這家白城最大書齋,現在歸屬者是柳玉祥和張婉。


    柳玉祥之所以囑咐柳觀棋,也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性格。


    他柳玉祥落魄的時候,張家這邊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全都在旁邊看著熱鬧叫著好。


    如今他柳玉祥東山再起,深知天性溫婉的妻子心軟,柳玉祥也就沒有阻止張婉接濟白城的一些親人。


    說起來,這個大哥忽然到訪,可能也和這件事情有點關係。


    要是現在柳觀棋還小的話,那事情好說,可現在柳觀棋已經是個獨立自主的大人了,手上幾百條人命掛著,那什麽大哥若是哪句話說錯了,柳玉祥是真怕自己兒子動手宰人。


    當然,柳觀棋雖然真動起手來絲毫不磨嘰,但好歹這次過來的親戚也是自己的舅舅,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三天之後,這位柳觀棋自出生之後就壓根沒見過的親舅舅,終於到來。


    柳氏書齋內,柳玉祥弄了一桌子菜,把白城這邊的一些親戚,索性也全都叫了過來。


    飯桌上,其餘親戚都在誇讚柳觀棋和林鳳語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隻不過,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尷尬。


    因為柳觀棋當年大婚之日,白城作為張婉的老家,這邊的親戚柳玉祥一個也沒叫。


    曾幾何時,張婉嫁給柳玉祥的時候,這些親戚都是羨慕嫉妒恨,柳玉祥沒落了,這群人又開始叫好。


    就因為張婉家裏條件不好,身為親戚的這群人就可以隨意笑話?


    柳玉祥是個有脾氣的人,柳觀棋的脾氣那更不用提。


    如果不是因為要照顧到張婉的感受,柳玉祥甚至都打算徹底和張家那邊斷絕關係,張婉是因為天性溫和善良,這才不願意和這些親戚計較,柳玉祥也就沒有多說什麽,畢竟為了這群東西和自己妻子吵架,犯不上的。


    而柳觀棋,在之前和自己父母聊天的時候,直言不諱,直接擺明了說自己母親,就是個愚善的性子。


    這群人之前怎麽對待你的?可你現在怎麽對待它們的?


    沒錢的給錢,沒物的給物,就這群人當年做的那些事情,你還指望他們能念咱們的好?怕不是都在盼著柳氏書齋什麽時候倒閉,好看第二次笑話呢!


    於是在柳觀棋和柳玉祥長久以往的勸說下,張婉最後還是同意了,找個合適的機會,把家裏的關係能斷就斷吧,反正張婉這一脈,也沒有幾個人了,這麽多年不來往,再濃厚的血緣關係,也抵不上這歲月蹉跎。


    這一次二十多年素未謀麵的“親舅舅”到來,便是張婉所說的“合適的機會”。


    這位親舅舅到來的第一天,拉著柳觀棋和林鳳語的手,說了好多好聽的話,那可真是天花亂墜。


    要是尋常的淳樸孩子,可能會對這個親舅舅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但可惜,柳觀棋並不淳樸,林鳳語也不是孩子,倆人都明顯看出了這舅舅的討好之意。


    事實的確如同柳觀棋猜測的一樣,這舅舅在這待了兩天之後,就找柳玉祥,說想借點錢,回去幹個小本生意啥的。


    一張口,就是一千塊。


    1964年左右的一千塊。


    他也真敢要。


    柳玉祥直接拒絕,明確說明自己現在沒有這麽多錢,就算是有,拿出來之後我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去?


    但架不住對方軟磨硬泡,最後柳玉祥無奈給了五百塊錢,才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其餘親戚都很知趣,吃頓飯差不多也就行了,各回各家吧。


    但這個舅舅,可就不一樣了。


    直接張口詢問對方什麽時候離開,柳玉祥和張婉都不好意思問,對方目前還沒做出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柳觀棋去問。


    一連在這又吃又住的待了一個星期,這天晚上,柳氏書齋內,這位舅舅拿著一壇白酒,主動給柳觀棋倒滿麵前的杯子。


    “不了舅舅,我不喝酒。”


    “男的不喝酒怎麽行!男人不喝酒不當家!陪舅舅喝點!來!”


    說完,這舅舅拿起酒杯一碰柳觀棋的杯子,張口直接一杯下肚。


    一看柳觀棋沒動彈,這舅舅就咋咋呼呼的讓柳觀棋趕緊喝。


    “讓我嚐嚐唄?”鷹天誅的聲音從柳觀棋腦海中響起。


    緊接著,柳觀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隨之,鷹天誅的吐槽便響了起來:“啥破酒啊這?”


    “嘖!九年的汾酒還破啊?喝老太爺釀的酒給你嘴喝刁了是吧?這酒我嚐著是挺好喝的。”狼天弑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哎!對咯!來來來!”


    說完,這舅舅再次給柳觀棋的杯子倒滿。


    接下來的好幾杯,都是狼天弑替柳觀棋喝了個幹幹淨淨。


    一壇酒喝光之後,這舅舅又拿過一壇白城文人送給柳玉祥的藏酒,喝的柳玉祥是極為心疼。


    柳觀棋笑著擺了擺手,眼神清澈的說到:“舅舅,不喝了,我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啥事兒啊!不就是折騰折騰死人唄,讓他們找別家不行?喝!”


    柳觀棋伸手一按酒封,那舅舅扯了扯,發現根本扯不動柳觀棋的手。


    “我說舅舅,這幾天了,往生堂的生意都是朋友在照料,我這個當老板的,總得過去看一看吧?明天我要是喝的醉醺醺的過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你是老板他們還敢說你的不是?喝!”


    “別了舅舅,我不想喝了。”


    “咋?舅舅連這點麵子都沒有了?讓你喝你就喝!”


    “我說不·喝·了,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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