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眾妙笑著凝視齊淵,問道:“怎麽樣,你要不要試試我的好運氣?”


    齊淵呆呆地看了她許久,然後才僵硬地點點頭。他決定相信這個小仙女。小仙女是老天爺派來的天兵天將。


    方眾妙把自己的手伸到齊淵麵前。齊淵猶豫良久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方眾妙立刻便把自己的五根指頭插進齊淵的指縫裏,牢牢將對方扣緊。


    看見這一幕,齊修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方眾妙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不會將自己的命與旁人的命拴在一起。


    暗零立刻打了一個保護主上的手勢,站在他身後的一群死士連忙運轉真氣,隨時準備衝出去救人。


    任孤琴一動都不能動,隻能大睜著眼瞳,驚恐萬狀地看著方眾妙牽著兒子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吊橋。


    三個銅板被拋到半空,又被方眾妙的手背輕輕巧巧地接住。


    心聲平淡呢喃:【兌卦,進二。】


    她在吊橋的邊緣站定,看準第二塊木板,穩穩當當踩上去。木板完好無損,吊橋隻是輕輕晃了晃,風吹著薄霧飄過半空,一切都靜謐安然。


    方眾妙轉身看向齊淵。


    齊淵握緊她的手,小短腿略過第一塊木板,踩在第二塊木板上。


    兩人屏住呼吸看著彼此。


    然後方眾妙便輕笑起來,炫耀般地說道:“我的運氣不錯吧?還想再走嗎?”


    齊淵木著小臉點頭。他還想再走。比起身後那群大人,他這個幼童竟然更有勇氣。


    方眾妙再度拋出三個銅板,用手背接住。


    心聲呢喃:【乾卦,進一。】


    她跨前一步,齊淵也跟著跨前一步。兩人依舊穩穩當當地站在橋上。


    任孤琴怒睜的眼瞳流出擔憂的淚水。


    齊修卻負手而立,全然地放鬆。不知從何時起,他對方眾妙已經產生了異乎尋常的信任。別人做不到的事,方眾妙定然能夠做到。


    銅錢還在拋,心聲還在推算。


    【乾卦,進一。】


    【乾卦,進一。】


    【兌卦,進二。】


    【離卦,進三。】


    好在吊橋雖破,木板卻不曾腐朽得太嚴重,總有那麽幾塊間隔不遠的木板可以踩。


    一大一小兩人或接連前進,或三兩步地大跨,終是平平安安地來到了另一頭的懸崖。濃霧將他們包裹,使他們若隱若現。


    齊修這才緊張起來,大聲呼喊:“方眾妙,淵兒,你們還在嗎?”


    方眾妙回頭看了看,揚聲回應:“我們還在。”


    齊修跳得略快的心馬上恢複平靜。


    任孤琴滿臉的淚水,表情卻不再是擔憂焦急,而是愕然。方眾妙能平平安安走過去,靠的根本不是她嘴上說的運氣!


    老天爺怎會幫一個區區凡人?是方眾妙借用三個小小的銅板,先一步洞徹了天機!


    世上竟然真有這般神人!


    暗零眸色閃爍,心緒難平。沒想到啊沒想到,他效忠的這位新主子竟有此等神通。跟著皇家,他們隻是一群牛馬。跟著方眾妙,他們或許會有非凡的際遇。


    懸崖的另一邊,方眾妙指著前方濃霧說道:“你看,這邊根本沒有路。我們回去,我帶你從我來時的路離開,好不好?”


    齊淵滿臉失望。他一直都以為走過吊橋就能去往外界,沒想到吊橋的這一邊依舊是林海一片。


    但執念已經完成,他心裏莫名輕鬆。


    他仰頭看著方眾妙,語速很慢,說話也不流利,“我,我出去,是要,是要給我,爹爹,報仇。”


    方眾妙心下微驚,壓低聲音溫柔地問:“你爹爹怎麽了?”


    齊淵看著前方濃霧,瞳孔漸漸擴散,這是受到極端驚嚇的征兆。


    於是方眾妙知道,自己不能深究這個話題。再問下去,齊淵便會陷在恐怖的記憶中無法自拔。


    她靜靜站了一會兒,等待齊淵的情緒恢複正常。


    懸崖對麵,每隔一會兒,齊修就會喊一聲:“方眾妙,淵兒,你們在嗎?”


    方眾妙很有耐心地一次次應答:“我們還在。”


    “我在。”


    “我們沒走。”


    喊了七八聲之後,齊淵驚懼的表情終於變成了一貫的麻木。


    方眾妙立刻詢問:“我們回去?”


    齊淵慢吞吞地點頭。


    二人原路返回,平平安安來到齊修麵前。


    齊修無法按捺地快走幾步,伸出手臂似要將齊淵擁入懷中。


    齊淵板著小臉躲到方眾妙身後。


    齊修立刻站定,不再上前。


    暗零解開了任孤琴的穴道。任孤琴衝上去推開方眾妙,把齊淵死死摟入懷中哭個不停。


    方眾妙衝齊修勾勾手指,“九千歲,你來。”


    齊修:……你喚狗?


    但齊修還是乖乖走了過去。


    方眾妙引領他走遠一些,壓低聲音問道:“你大哥是怎麽死的?”


    齊修麵色驟冷,壓著怒火開口:“你問這個做什麽?”


    方眾妙瞟了一眼齊淵,聲音更低:“方才我們走過吊橋,齊淵對我說他要出去給他爹報仇。我在想,他是不是被他爹的死狀給嚇到了。”


    齊修斷然否定:“不可能!任孤琴對他說我哥是得了急病走的,也不讓他瞻仰我哥的遺容。他什麽都不知道,何來報仇一說?”


    方眾妙:“但齊淵就是那麽說的,我沒有必要編造這種話來騙你。我可以篤定地告訴你,齊淵必然知曉你哥的死因,甚至還見過你哥的死狀,否則他不會受到驚嚇,還心懷那麽濃烈的仇恨。你可以告訴我,你哥是怎麽死的嗎?”


    齊修臉色大變,眸子裏閃爍著狠戾的光芒。


    猶豫許久他才緩緩說道:“我哥在書房裏被人砸碎了腦袋。”


    他閉上眼,語氣裏帶出幾分痛苦:“他的顱骨被敲得粉碎,麵部完全塌陷,一片血肉模糊。”


    方眾妙沒想到齊修的兄長會死得這樣慘,不由愣住。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呢喃低語:“這般恐怖的場景,難怪齊淵會嚇得失魂。”


    齊修睜開雙眼,快速說道:“屍體是我最先發現,也是我即刻將他殮入棺槨,我嫂子匆忙看過一眼。除了我們二人,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哥的死狀,齊淵更是無從得知。”


    方眾妙輕輕歎息,轉臉看向任孤琴,呢喃道,“這就要問問你嫂子了。或許是她照看不周,讓齊淵跑進了靈堂,不慎看見了你哥的遺容。”


    齊修再次否認,語氣十分篤定:“不可能,我哥死狀太慘,入殮的第一時間,我就用長釘釘死了棺蓋。那時候淵兒才三歲,他哪來的力氣拔掉長釘,打開棺材,看我哥的遺容?”


    方眾妙眨了眨眼,對這件事忽然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心聲帶著十足的玩味響在半空:【齊淵這次受到驚嚇是因為看見了齊修用鋼針刺穿暗零腦袋的場景。】


    【這個場景必然勾起了他類似的回憶。】


    【也就是說,他知道他爹的屍體是個什麽模樣。】


    【齊修把棺材釘死之後,必然有人重新把棺材打開過。】


    【齊淵或許撞見了這一幕。】


    【那人打開棺材是要做什麽?為何會把齊淵嚇得丟了魂魄?】


    【不知道我提出開棺驗屍的請求,齊修會不會打我。】


    站在一旁的齊修已是聽得心驚肉跳,氣血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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