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鏡流發出練劍邀請後已經過去一個月多。


    那時樂言本想拒絕,但卻被景元幫忙搶先一步幫著答應下來了。


    不是,就這麽喜歡坑兄弟的嗎?


    在樂言一臉懵逼的表情中,景元笑眯眯的跟鏡流說了幾句話,就扯著樂言到練武場開啟了鍛煉模式。


    每天被迫拉來練武場練劍的樂言滿臉不情願。


    他晃了晃手上被迫塞過來的劍,鋒利的劍韌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一個不小心大概就會弄傷自己。


    “我有時候總覺得吧,認識你真是我的福氣。”樂言拿著劍,臉上麵無表情,都有點想拿劍柄敲景元了是怎麽回事。


    對此,景元毫不在意的回道:“不是挺好的嗎?反正你平時也總是閑著,總比躺在家裏好。”


    “可惡啊,你歧視我家裏蹲。”樂言的表情瞬間變得悲憤了起來。


    躺在家裏有什麽不好!宅男氣抖冷了!


    “哎呀呀,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景元聳聳肩,表示自己並沒有這樣說。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都開始拌嘴,日常的相處方式大概就這個樣子,即使換了個地也改變不了多少,讓原本平靜的練武場地都吵鬧了許多。


    鏡流在旁邊看著兩個人吵吵鬧鬧的,在心中默默感歎,年輕人有朝氣真好。


    感覺有了樂言跟在身邊練劍,景元整個人貌似都活潑開朗了許多。


    更別說其實,拉樂言過來一起練劍本就景元主動提出,主動跟鏡流說自己的朋友很厲害什麽的,並且還演了一戲。


    鏡流早已眼熟自家徒弟這位天天過來找他玩的小夥伴,但也僅僅是眼熟,並不是很了解。


    不能否認,從之前的那一招來看,樂言確實挺有天賦的。


    雖然看著貌似有些不情願,但學的時候還是挺認真的。


    典型的表裏不一。


    樂言的學習速度之快,讓鏡流都忍不住感歎。


    確實,這孩子如景元所說的一樣是個天才。


    無論是傳授的劍招,還是一些關於其他武器的用法,幾乎是演示一遍就能瞬間記住,並且有模有樣的使出。


    似乎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很難。


    擁有如此才能,卻到如今才被人發現嗎?


    鏡流有一種發現蒙塵明珠的感覺,當一位已經完全成長的天才,發現另一位尚未成長的天才時。


    那所謂的愛才之心,確實燃燒了起來。


    而且,或許是因為有了朋友的加入,景元練起劍來都更有興致了,每天都笑眯眯的樣子。


    他們兩個這種年輕人之間互相吐槽,嬉鬧的氣氛並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雖說鏡流的年紀並不算大。


    平時她在練武場教授武技時候,或許是顧慮到身份問題,景元對鏡流麵前所展現出的姿態一直是比較成熟,沒有多少與年齡相符合的少年氣。


    “……或許,應該多讓他與同齡人接觸。”她喃喃著。


    鏡流可能並沒有意識到,目前正跟景元天天混在一起玩的樂言,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根本算不上景元的同齡人。


    硬要說的話大概隻有心理年齡相同,所以才能玩在一塊。


    他都100多歲了,隻是單純的長得慢。


    嗯,畢竟持明族,生長速度一直是個謎一樣的東西。


    鏡流正在思考什麽景元與樂言是不知道的。


    這兩人還維持著練劍,時不時拌幾句的狀態。


    有時候做些事有人說話,確實會讓人更有動力。


    一個時辰後,今日的練習結束,鏡流並沒有離開。


    樂言把手上的劍放下,眼珠子咕嚕咕嚕轉,看看鏡流又看看景元,小聲問著:“怎麽鏡流大人還不走?”


    按照平時這個點,一般傳授完劍招或者看完他們練習之後就直接走了。


    作為羅浮的劍首,鏡流可稱不上很閑。


    多數情況下除了鍛煉自身教導徒弟,還有很多上麵吩咐的其他的任務。


    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羅浮的上層是不會讓這麽好用的劍不出鞘。


    “可能是沒事情吧,你也不能要求師傅天天都在忙。”景元同樣小聲回答著。


    好的,景元這話說的有理。


    但——


    “……鏡流大人在這裏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走了。”


    “那就多練一會兒劍吧。”景元毫不猶豫的建議道。


    “不要啊,我腰酸背痛!你放過我吧!!”


    不是所有人都像景元一樣多年如一日被人拉著練劍。


    樂言表示連著好多日都這樣,他身體實在有些hold不住了。


    已經菠蘿菠蘿噠!


    再這樣延長時間,讓他繼續練下去,保不準他會表演當場猝死。


    畢竟之前的整整100年,他都沒有進行過這樣的高強度鍛煉。


    完全就是每天活的開心就行,甚至連關於一些術法的學習都是在監護人朱溯的強壓下學的。


    說什麽為了保護自己。


    但仔細想想吧,隻要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走在大街上能有啥危險?又沒有人會閑著沒事入侵羅浮,雲騎軍也不是看著玩的。


    難不成說的是那種頭頂上造成交通事故,然後有東西掉下來把自己砸暈的危險?


    如果真遇到那種事情,別說用術法保護自己了,反應都反應不過來好吧,還不如多買一份保險。


    樂言如一條死魚一般都趴在地上,無意義的扭動發出奇怪叫聲,任景元再怎麽說都不願意繼續爬起來多練一刻。


    主打一個隻要擺爛就沒有人能勉強我。


    最後把樂言從地上提起來的是鏡流,就像提一個小雞仔一樣,把這位外表隻有十四五歲還在地上打賴的持明族從地上弄了起來。


    “……嗚。”


    糟糕,完全忘了鏡流還在旁邊。


    樂言睜著他那雙純度極高的藍眼睛,眨了眨眼睛,對鏡流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隨後火速站好,火速調整好表情,一副很正經的樣子,宛如剛剛趴在地上打滾,說不要繼續練劍的不是他一樣。


    這速度之快,看的景元都想給他鼓個掌了。


    隻能說一物降一物。


    鏡流似乎歎了一口氣,臉上有些無奈的樣子。


    景元一向都很讓人省心,並不會像樂言一樣做出這種小孩子的舉動。


    說實話,帶了景元這麽久,到現在她居然才有一種帶小孩的實感,甚至於這個實感還不是從景元身上感到的。


    樂言想了想,決定率先開口:“鏡流大人,您今天留下來是有什麽事?是要跟景元去幹嘛嗎?要不要我先……”走。


    最後的那個走字都還沒說出口,就被鏡流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我確實跟景元有些事要去做,但你也可以跟過來。”她說。


    “我們要去工造司取東西,正好,練了這麽久的劍,你也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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