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算是怎麽一回事?


    丹楓想著。


    龍身、龍心。


    那是屬於持明龍尊的標配。


    普通的持明雖然也為龍裔,但隻要沒有經曆過龍尊的傳承,是不可能顯露出完整的龍像。


    可現在這個狀況,卻明顯不同。


    如丹楓一樣,樂言長出了龍角,甚至是龍尾。


    雖然顏色有些不同。


    這在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似乎驗證了在多年前,他在那幻境陣法中所看見的一切並不是錯覺。


    樂言卻並沒有多言,趁著丹楓愣住的時候,擺脫了他龍尾的束縛,在應星、鏡流與騰驍極度驚訝的目光中,再次加入了戰場。


    ……等等,這是樂言?


    他們因為這陌生的姿態,都露出了詫異的眼神。


    倏忽的視線停留在了樂言的身上。


    身為豐饒令使的它卻看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不朽……。”


    宇宙中一直都有傳聞。


    那已經隕落、消失在宇宙中的不朽跟豐饒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豐饒賜予生物長生、不斷恢複身上傷口的能力。


    不朽給予後裔不停蛻生,並且重塑身體的能力。


    祂的血脈遍布宇宙各處,他的後裔從古時到今依舊活躍。


    血脈的延續是不朽,龍裔的蛻生、能存活多世也是不朽的體現。


    對於那群研究星神的學者們來說,關於不朽與豐饒之力的討論持續了許多年,卻依舊沒有得出完美的結論。


    這兩個概念很像,但又有不同。


    樂言現在的狀態其實有些不太對勁。


    他感覺身體很輕,輕到不可思議,源源不斷的力量流淌在四肢的各處。


    那是從命途中獲取的力量、那也是從靈魂中被具現化的力量。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出現了異樣的東西。


    完全顯出形的龍尾搖擺著,連接著神經,讓自己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多出來的部件是真實存在。


    耳邊似乎都傳來了不知是誰的聲音。


    很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經在某個地方聽過一樣。


    他的身體正在戰場上飛馳著,用這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幫助大家一起對抗倏忽。


    可是很奇怪。


    明明身體正在動著,但樂言卻感覺並不是自己在操控著。


    就好像有什麽更高位的存在,正控製著他的四肢,教導他如何使用這股力量。


    在這恍然之中,他意識卻似乎已經飄離此處,被帶去了其他地方。


    自血脈之中,不朽的力量顯現,在恍惚中,樂言似乎看見了一條盤旋在星球之上龍。


    祂的姿態異樣,似西方龍,又似東方龍,巨龍閉緊著眼睛,身體上半數都是白骨。


    畫麵不斷閃現,又變回了曾經在夢中所見過,但是已經記不清的場景。


    那個時候,那已經遺忘的夢境中,跟自己有著同樣麵容的人,對自己訴說著的是什麽?


    祂說。


    『你要記住,你所行走的道路,你所踐行的未來,是不朽。』


    『我的孩子、我的令……』


    ……啊。


    啊啊。


    樂言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曾經自己一直在想自己所踏上的命途是什麽。


    自從經曆過那次事件被丹楓收為徒後,他就覺醒了命途的力量,能夠很順暢的使用,但卻不知道是什麽命途。


    在他的記憶中,他並沒有對哪個命途產生過共鳴。


    時至今日,他才恍然明白。


    身為不朽的龍裔,在那時、那模糊的記憶之中,他曾經被某位神明注視過一瞬。


    那本以為已經隕落的神明,卻向著世間再度投下了目光。


    衪在何處?祂介於生與死的概念之中。


    祂存在於宇宙的各處,卻又沒人能夠意識到祂的存在。


    那從命途中被分裂出來的力量很是強大。


    ……但裏麵似乎也混入了一絲異樣的東西。


    戰場上的局勢似乎有了一絲改變,雖然大家覺得樂言現在這個樣子很是奇怪, 但他們並沒有時間去詢問。


    戰場上的每一秒都是緊要的。


    尤其是在與強大的敵人作戰時,一時的疏忽都可能釀成慘劇。


    即使他們這邊樂言好像爆種了。


    可是,此刻的樂言卻完全是靠一種本能在戰鬥,根本就沒跟大家打配合。


    他的狀態看著也不是以往的,鏡流與應星好幾次想要跟他說些什麽,那雙被染金色的眸子卻隻是冷漠的撇了他們一眼,並沒有搭理。


    充滿著一股高傲、與非人感,完全不像平時的樂言。


    所以,他們終究不能完全對倏忽形成壓製。


    那強大的恢複力實屬有些難搞。


    以長久戰來說,對他們是壓倒性的不利。


    丹楓的狀態看起來越來越不好了,而騰驍將軍作為在最前線戰鬥最久的人,狀態比丹楓還差。


    倏忽看著麵前被它力量所侵染的人們,似乎很是滿意。


    它本就是帶著惡意而來。


    所以、它所渴望的,也隻有為這巡獵的追隨者帶來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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