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樂言回來,朱洄才終於是知道了麵前人的身份。


    這個多日前來,說自己是樂言朋友,並且前世自己相熟之人的景元,居然是……羅浮的現任將軍??


    雖然景元的身份給朱洄一種很大的震驚感,但除此之外,她第二個想到的卻是——


    …等等,羅浮的將軍這麽閑嗎?


    畢竟,這幾天景元來的可勤快了,一待也是許久。


    作為一個年齡不是很大的持明,不認識現任的羅浮將軍很正常。


    這大概就像,仙舟小孩不認識不知道持明族的龍尊一樣吧。


    人的見識與認知,總會因為環境和身份而有所不同的。


    朱洄表情有些奇怪。


    她突然開始思考,自己這段時間沒對這位羅浮將軍說什麽很奇怪的話吧?


    白發蘿莉獨自陷入了沉思。


    而樂言與景元離別多年的敘舊已經敘完了,期間一些拉拉扯扯的動作,朱洄都沒有注意到。


    景元本來還想像以前一樣厚著臉皮在這裏住下。


    但樂言卻眯了眯眼,手指指向了不遠處正在發呆思考的朱洄。


    “你確定?”


    景元看了一眼,很快又把目光移了回來。


    “我確定。”


    “…我之前有到看過,以前我住的那間屋子你還留著,並沒有把它當做雜物間,隻要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再次入住了。”


    樂言:“……”


    “說真的,你是沒地方住嗎?”


    “嗯,怎麽不算沒有呢?”景元笑眯眯的。


    “……先不說你自己的房產,那麽大個將軍府,不會連一個你睡的位置都沒有吧。”


    他可是記得,景元的上一任,那位騰驍將軍可是常年就住在將軍府的那種。


    “有啊,確實有。”景元很淡定的承認了。


    “可是這跟我今天想住在這裏有什麽關係嗎?”


    對於這句話,樂言直接開啟了反問模式。


    “難道沒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當然沒有關係了。”


    這樣沒有意義的對話,持續了好一會兒。


    景元終究還是又留下來了。


    本來應該就是單純的、各自在各自房間裏睡覺。


    可景元這人,成功靠著自己的笑容,直接表演了個——


    許久未見、甚是想念,我們來徹夜長聊吧。


    於是,隔天早上。


    天色微亮,太陽都還沒有冒出頭。


    等作息良好的朱洄小朋友,眼下帶點烏黑,打著哈欠從自己的房間出來,正在院子裏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


    就看見,自家龍尊大人房間的門突然猛的打開。


    一團白花花的東西被直接扔了出來。


    朱洄:“……?”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哎呦,這不是那個很會說話,昨天留在這裏住宿的白毛羅浮將軍嗎。


    怎麽大早上的從自己房間裏滾出來……誒?


    朱洄腦袋突然卡殼了。


    她又一次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


    等會兒,剛剛景元並不是從被安排的房間裏滾出來的。


    而是從樂言屋子裏出來的…啊?


    啊……??啊???


    朱洄目光下意識看了一眼,那位已經站穩身子,整理好衣服,表情無比正常,看起來似乎與往常無異的羅浮將軍。


    然後又把目光移向了還站在自己屋門口拍手的樂言。


    穿來睡覺的衣服貌似有些淩亂,臉上似乎還有點泛紅,表情很怪,那條原本都是垂下的龍尾,這次反而高高翹起,有些混亂的搖晃著,反映主人最直觀的心情。


    她左看看,右看看。


    朱洄那小小的腦瓜中突然閃過幾個大字。


    『——有奸情。』


    一時間,她腦中閃過各種昨天晚上緊急用玉兆查的各種知識。


    昨天她睡得可晚了。


    因為她所繼承下來的一些東西中,那些稀少的記憶片段中並沒有景元的存在。


    可景元又確實表現出一副對朱洄很熟的樣子。


    她自己又實在好奇樂言與景元的關係。


    於是硬生生拿著玉兆查了一晚上, 結果查到了n多奇怪的東西。


    網絡上確實什麽都有。


    對於長生種來說,幾百年間的事他們總是記得很清楚。


    所以,朱洄確實找到了一些曾經的消息,也成功get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同人文。


    仙、仙舟人……實在是太有才了!


    她顫抖著手、睜著眼睛看了一晚上,差點沒熬個天光。


    還好最後止住了,才讓她睡了幾個小時。


    不過那該死的生物鍾讓她還是早起了。


    可這一早起吧,就看到了如此讓人想說些什麽的畫麵。


    朱洄不知想到了什麽,莫名屏住了呼吸,把自己的小臉憋的通紅。


    景元拍了拍身上,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


    似乎剛剛被人從房間裏扔出來的並不是他,而是其他人一樣。


    他隻是緩緩的開口說道:“不要那麽激動嘛,阿言。”


    這句話隻換來了“哐”的一聲。


    樂言直接把門重重的關上了。


    所以說,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呢?


    把時間線稍微往前拉一點點。


    景元還很正常的坐在樂言的房間中。


    他倆竟然真的硬生生扯各種事情扯了一晚上。


    雖然主要是景元在找話題,樂言幹脆就跟著說。


    講了許久許久,講的讓人感覺口幹舌燥。


    樂言拿起旁邊的茶杯抿了幾口,燭光幽暗。


    外麵的天色隻能算得上是微微明亮,暗色開始緩緩退去。


    其實在景元說要來徹夜長談之前,樂言早就換好了睡衣,準備睡覺了來著。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這位白天就聊了許久的好朋友,大晚上還過來主動敲門,說還想聊聊天。


    樂言下意識就想拒絕,話都說出口了快一半。


    可說著說著,看著麵前人的表情突然就卡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那個時候景元所露出的表情……宛如一隻主動上門求貼貼,但是卻被主人無情被拒絕了的大貓一樣。


    ……讓人有種,感覺拒絕的話會有種奇怪的負罪感。


    樂言麵露糾結,最終還是應下了所謂徹夜長談的。


    說真的,聊了許久,再加上前幾天一直在幹事情,他真的是有些困了。


    人在家中總會感覺放鬆自然一些。


    雖然麵前有個人在跟自己聊天……但是這個人也是自己所熟知,異常熟悉之人。


    ……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後麵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幾天基本沒忙什麽事情,精神很足的景元沒什麽想睡覺的想法。


    而樂言、眼睛卻開始微眯了起來。


    他坐在景元的對麵,表情在昏暗的燭光下有些看不清,嘴中隻是依稀的泄露出幾聲“嗯嗯。”“哦。”之類的聲音。


    明亮的金藍色眸子半眯著,隻讓人能看清楚眼底的藍。


    至於那金色的龍尾,就跟大型逗貓棒一樣,隨著主人的困意正在一點一點的、拍打在旁邊凳子的腳上。


    每一次都讓景元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移過去。


    這尾巴,從最初出現的時候景元就很想摸了。


    隻不過各種意義上來說沒機會。


    樂言的睡意似乎越發濃烈,他緩緩打了個哈欠,感覺更困了。


    覺得這個進行了許久的長談該結束了,差不多該回去睡一小會兒了。


    如此想著,還沒等樂言說出口,從身後傳來被撫摸的感覺就讓他渾身一顫。


    樂言原本因為困意,有些低下的腦袋猛的抬起。


    正巧直直對上了,景元有些放大的臉、還有那無辜的眼神。


    雖然眼神很是無辜,但那動作可一點都不無辜。


    隻見。


    景元身子向前伸著,那雙大手正抓住了金色的尾巴尖,就像大貓終於抓到了喜愛的玩具一般,很自然的開始摸了起來。


    莫名被抓著摸。


    樂言原本很有節奏、正晃動著的尾巴一時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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