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言這回是好幾天真的沒出門了。


    如果說之前隻是單純不想讓景元看到自己糟糕的臉色,所以才說自己在家休息。


    但這次。


    他是單純的害怕和景元見麵,所以真的就在家休息了。


    玉兆上某人發來的消息更是一眼沒敢看。


    怎麽說呢。


    當人遇到出乎意料的狀態時,除去努力想辦法解決以外,還有一個反應就是……開始直接逃避。


    畢竟,景元做出的一切行為實在是太超乎他的認知,也完全打破了他的世界觀。


    樂言這幾天明明宅在家裏,但硬是沒睡個安穩覺。


    眼睛一閉,腦中就自動浮現出景元那張笑眯眯的臉。


    眼睛一睜,就想到那天在小巷中發生的事。


    原本就不是很好的精神狀態更差了些。


    還在懷疑人生,懷疑世界的樂言先不提。


    景元正站在大門前,看著這扇被關的嚴嚴實實,用鑰匙也壓根打不開的大門。


    這連著好幾天,他都在這邊晃蕩。


    所以,他知道裏麵的人是真沒出來過,完完全全的躲在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充分表現了,隻要我不出門,隻要我躲起來,那麽事情就找不上我。


    可是。


    這一直逃避下去可不好。


    總歸事情已經發生了。


    盡管當時可能是用一時衝動,但現在仔細回想一番……景元倒沒多後悔。


    畢竟他也見到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以前根本不可能有的東西。


    有的時候,總要有人去主動向前,把那隔開兩人的窗戶紙給戳破,不是嗎?


    而且。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如果那時沒有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路人,樂言也沒有回過神來,所有的一切就隻能順理成章的走下去。


    並走向一個,可能比現在更加微妙的狀況。


    樂言這種自閉性的閉門不出並沒有持續多久。


    或者說,也就把自己關了幾天。


    就成功被景元給搞出來了。


    至於是因為什麽被搞出來?


    那就是個很好的問題了。


    已知,景元是羅浮的現任將軍。


    又知,樂言是羅浮的現任龍尊(代理)。


    作為兩個地位特別高的人。


    打個比方,即使他們倆不是好友,也沒有私交,但因著自己的身份,在一些事情上總歸會有一些交集。


    更別說他們的關係還好的其實人盡皆知。


    景元就是靠著這一點,運用自己將軍的身份去找了一趟龍師,又整出了一些事,然後讓那群龍師硬生生把樂言從家挖出來了。


    如果要問之前樂言躲他的時候,為什麽不用這樣的手段。


    那隻能說。


    畢竟他們是至交的好友,能直接上門堵人問,景元一般都會選擇直接上門堵人問。


    *


    由於身份問題。


    一些事情總歸是不能拒絕的。


    樂言都還沒調整好自己的心緒,就又跟景元來了個直接麵對麵。


    雖然,他剛看到景元那張臉的那一瞬間,腳下的步伐都想當場一轉,直接走人。


    景元很敏銳的看出了這一點,或者說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所以,那扇大門在樂言剛進來的那一瞬間,就被直接關了個嚴實。


    周圍的人早就被他給找借口調走。


    在這將軍府,在這個屬於將軍的房間內——


    目前隻有景元,還有剛剛被趕鴨子上架呼喚來的樂言。


    沒敢靠太近,樂言站的離景元老遠,語氣有些微妙。


    “……你有什麽重要事找我?”


    “是啊,到底是有什麽重要事?”


    這個直接性的問題,隻換來了景元有些模糊不清的話語。


    “讓我想想吧……不過你也不必離我這麽遠的,阿言。”


    這句話倒是沒起什麽作用。


    樂言沒敢挪動腳步,依舊站的離景元老遠。


    此時,他投向景元的目光充滿了懷疑。


    畢竟依著剛才那兩句話來看,很明顯,景元估計找他根本沒什麽重要事。


    估計那所謂讓龍師們火急火燎來找他的急事,也是麵前這位將軍大人亂扯出來的,隻為把他從家裏拉出來。


    ……可惡。


    什麽時候景元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樣的想法在腦中一閃而過。


    樂言嘴上一邊還在說著:“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還是先行離去,等將軍大人想到事情了,再讓別人來告訴我吧。”


    那話語中,將軍大人幾個字念的極重。


    說來,這倒是樂言第一次稱呼景元為將軍大人。


    很明顯,從這個突然轉變的稱呼,就已經能看出樂言此時的心情。


    可對於這話,景元隻是無辜的笑了笑,看著兩人依舊隔得老遠的距離,挪動著腳步,開始主動性的縮短。


    樂言卻已經開始準備跑路了,卻發現這身後的大門壓根推不動。


    說真的。


    如果現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將軍府。


    這大門也不是將軍府的門,那門後麵沒有雲騎軍的話。


    樂言大約會直接選擇砸門而出。


    很顯然,某位龍尊大人並不知道。


    他過來時,一路上看到的那些雲騎,文職人員,早在他進來的那一刻就直接走了,離這個房間走的遠遠的。


    畢竟景元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他一向聰慧,也了解的更多。


    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正在不斷接近的景元,和貌似沒有地方可溜的自己。


    事情總能梅開二度。


    景元又把之前在小巷的操作來了一遍,把人給抵在了牆上,但又有些不同。


    因為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倒沒有之前在小巷那麽近了,甚至兩人的中間還夾了個東西。


    那條金色的龍尾巴,遵從著主人的意識,成功擋在了中間,把貌似還想拉近距離的景元給抵住了。


    此時,樂言打起了一萬分精神,雙眼死死的看著景元。


    “……你想幹什麽?”他語氣緊張。


    “好問題,嗯、我該怎麽回答……阿言,你想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


    這話換來了樂言一個有些疑惑的眼神。


    景元笑了笑,說:“我在想,你這一次又沒有阻止我。”


    “沒有阻止我的靠近,甚至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也就是單純拿了條尾巴來做阻擋。


    明明之前被做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但卻還是對景元生不出多大的警惕感。


    ……又或者說,是因為多年的相處和多年的信任,讓樂言根本無法對景元升起警惕感,對他做出的所有舉動,也隻有下意識的信任和順從。


    可這個模糊到讓人意識不到的事實。


    現在,正被景元漫不經心的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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