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言及時說出了拒絕。


    但,丹恒的動作比他的話更快一步。


    樂言話音才剛剛落下。


    丹恒的手,卻已經很自然的拿過了樂言本就沒有抓緊的毛巾。


    整個人的臉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又透著一絲冷淡。


    他說:“反正現在也早,沒事的。”


    那清冷的聲線、自上而下看著自己的灰綠色眸子,還有因為視角問題略顯灰暗的表情。


    明明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是正常。


    但樂言卻有種說不來的詭異感覺。


    拒絕已無用,丹恒都拿過了毛巾,樂言也不還好意思拒絕。


    所以、事情就順其自然的起來。


    柔軟的毛巾輕輕擦過樂言的發絲。


    丹恒帶著溫熱感的指尖、總是因為擦拭的動作,不自覺略過耳旁和脖頸處,帶來微妙的庠意。


    因為樂言後麵的頭發比較長。


    丹恒往下擦的時候身體還不自覺的向下彎,讓半個身體都靠近了樂言的臉旁。


    丹恒整個身體也刻意性的離人貼的很近。


    樂言的耳邊,似乎都能聽到丹恒微微起伏的呼吸聲,和因為離得很近,所散發出的微微熱意。


    算不上太陌生的蓮花清香逐漸入鼻,讓樂言一陣恍惚。


    現在發生的場景。


    如果按照百年前的目光來看,幾乎是不可能發生。


    百年前的丹恒還被囚禁在牢籠之中,無法出來。


    他們所有的交流,都隻能隔著那一層看似脆弱、但實則堅硬無比的牢籠。


    樂言以前跟丹恒直麵相接,或者觸碰他,還是因為那時的丹恒才剛剛誕生。


    全新生命的誕生,伴隨著故人永恒的消亡。


    不管如何。


    當時的樂言,看著那跟師傅如出一轍的麵容上那茫然純真的神態。


    憐惜之情和悲傷之意同時湧了上來。


    複雜的情緒在內心翻騰,當時的樂言卻還是笑著給予了新生命應有的祝福。


    樂言一直都希望丹恒能過得好好的。


    而這份想法,時至今日也沒多變過。


    雖然前期的一切都有些過於複雜。


    但現在來看,好像一切都走到了較為不錯的地步。


    丹恒有了能夠共同前行的同伴,有著自己喜愛的東西,也有著自己的習慣。


    被小心嗬護著成長的生命,成長成了曾經樂言最想看到的樣子。


    成為了一個很靠譜…或許某種意義上講,比現在樂言可能還靠譜一點的大男人。


    丹恒微垂著眼眸。


    手上擦拭樂言頭發的動作,確是盡可能控製的緩慢。


    他的指尖穿梭在發絲之中,把那頭長發擦拭著的幾乎半幹。


    可眼神卻不自覺的、從頭發上逐漸移到了,樂言那如金子一般,又帶著透明感的龍角上,以及……


    從他的角度。


    隻要腦袋微微向前移,就能看到某人因為睡衣的領口過於寬鬆,隨著呼吸正在不斷起伏的紅點。


    燥熱的感覺從心間湧上,讓丹恒一時都失去了一如既往冷靜,和對自己的控製。


    一隻手還在很老實的擦著頭發。


    而另一隻手卻不自覺的扶上了人的後頸,指尖忍不住在上麵緩慢的輕點、又有些控製不住的想向下。


    “……唔。”樂言輕輕哼了聲。


    “好癢。”


    他說著。


    簡短的兩個字帶上了微微的鼻音,像是在無意識控訴丹恒逐漸過分的動作。


    “………!”


    “抱歉。”回過神來,丹恒下意識道了歉。


    而樂言卻沒有回頭,隻是對於丹恒這句下意識的道歉表示沒必要。


    “隻是有一點點癢而已,你也沒必要道歉的……而且你幫我擦頭發,應該我說謝謝。”


    一邊說著,樂言腦袋微微側著抬起。


    這番動作,倒是讓某個在丹恒視角,本來隻是若隱若現的東西看的更清楚了。


    丹恒呼吸聲驟然加重了幾分。


    手上擦拭頭發的動作卻猛然加快了。


    在樂言略有些懵逼的表情中,本來很舒服的緩慢擦頭,逐漸變得有些迅速過頭。


    丹恒擦完之後,很快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吹幹頭發的東西。


    開始盡可能控製住自己,努力把重點集中在單純的吹頭發上。


    怎麽說呢。


    因為這一係列動作轉變有點太快。


    前後節奏明顯對比太過強烈,讓樂言都想說些什麽。


    因為高科技吹風機的力量。


    樂言較長的頭發很快就被吹幹了。


    隨後,還沒等樂言下意識想說句謝謝。


    丹恒就已經後退一步去給他拿被子去了,腳步還有點說不來的匆忙。


    “?”


    樂言臉上明顯有些茫然。


    他怎麽感覺。


    隻是吹個頭發而已,丹恒好像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經過了說不來的內心糾葛??


    樂言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經意間真相了。


    智庫雖然很大。


    但都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牆麵上都是滿滿當當。


    丹恒因為對睡眠質量要求不高。


    平日中也就放個墊子,然後拿個被子,往看著像水流一般的地麵上打個地鋪。


    持明喜水。


    睡在類似於水流的地板上,對丹恒來講可能比在床上舒服些。


    而且。


    在過往不知道多少年的牢獄生活中,他也早習慣了席地而睡。


    當時丹恒下意識把樂言往自己房間拉。


    卻在把人拉進門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個像樣的床。


    不過還好。


    樂言不是很在意這些。


    尤其是另一個選擇項,還是去和穹一起睡。


    因為以前在星核獵手的種種,樂言表示如果有的選,絕對不選與穹睡。


    丹恒打地鋪的位置很大,而且還是較為挑高的。


    這種地方一般墊上床墊,放好柔軟的枕頭,又蓋好被子之後。


    躺上去除了比正常的床更硬一些以外,其實都還好。


    其實橫豎都是打地鋪。


    樂言提出過要不分著睡,比如一個這邊,一個那邊之類的。


    但這個提議,卻被丹恒以下方睡著,還是沒有上方舒服。


    又說上麵位置還是充足的之類的理由……又因為丹恒的表情,樂言還是答應了下來。


    …外加。


    丹恒平時睡覺基本也不墊墊子。


    被子一蓋,枕頭一放,人往上麵一躺,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所以那個床墊,還真就隻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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