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宜這頓揍來的甚是冤枉。


    他安分守己的在書院裏讀書,既沒逃課又沒頂撞先生,哪裏知道趙綿綿好端端的怎麽會被那四腳蛇給嚇暈過去。


    不過賀時宜看趙綿綿病懨懨的,連那張小臉都失去了血色,一副被嚇的不輕的樣子,又有些同情和心軟。


    他隨便安慰了趙綿綿兩句,就唉聲歎氣自認倒黴的從臨嵐院跑了出去。


    賀時宜一走,趙綿綿就來了勁,她一改先前病懨懨的模樣,吧嗒著鞋子從裏間跑出來,開始把桌上的點心一個接一個的往嘴巴裏塞。


    【我靠,主播,我還以為你真被嚇病了呢,原來你是裝的?!】


    【哈哈哈,嚇是不可能嚇到的,我怎麽感覺主播是純粹不想上學啊?】


    【不想上學??就她學的那點東西,牽條狗來,狗都學的會好吧,有什麽不想上的??你要是說她怕撞見昨天那個玄麟衛,我還相信。】


    【玄麟衛?什麽玄麟衛??】


    【??你們沒注意嗎,昨天那人送主播回家途中,主播睜了眼,我看到了,那個王大人腰上可是掛了玄麟衛的令牌呢!!】


    【臥槽,這麽刺激的嗎??難怪主播今天跟個窩瓜一樣,一大早就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哪裏都不去,敢情是害怕再撞上昨天那個玄麟衛啊?】


    趙綿綿看到了飄過去的那些彈幕,翻了個白眼,氣的咬牙切齒。


    窩瓜?


    說誰是窩瓜??


    你們全家都是窩瓜!!!


    趙綿綿:


    【沒有!我是真病了!!】


    說著趙綿綿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使勁的揉了揉鼻子。


    病是有些病,但還沒病到不能出門的地步。


    不過能用這個借口在家裏呆上兩天,避開那群沒事在書院隔壁亂晃的玄麟衛,也沒什麽不好的。


    所以趙綿綿一大早就讓冬竹去臨秋院替她請假,問能不能過兩日再去書院。


    秦舒虞一聽她身體不舒服,立馬允了,先後派了玉藻玉蒲過來問候,又讓人告訴了臨芳院的老太太。


    不一會兒,連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奇秋奇羅也相繼送了些吃的用的過來,讓她好好養病。


    【是是是,病了病了,病的好重哦~~~】


    直播間的觀眾先是陰陽怪氣的跟趙綿綿打了一會兒嘴仗,直接把趙綿綿幹趴下之後又提到了蕭海州。


    【你們說,送主播回家的是玄麟衛,那她在隔壁院子裏碰到的那個男的,是不是也是玄麟衛啊?】


    【你是說那個長得特別帥的??】


    【對對對,就是那個。那張臉若是擱現代,絕對是紅到爆紫的大明星,可惜了,生在古代,白瞎了他那張臉。】


    【等等,話說……你們昨天是隻注意到那張臉嗎?】


    【??還有什麽是我們沒看到的??】


    看到飄過去的彈幕,趙綿綿心裏也咯噔一下。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隱約記得自己在看到那張臉之前,好像聽到那男人跟人說陳米不陳米的事情。


    她還在想為什麽要把好好地官糧換成陳米,直播間的粉絲就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你們沒聽到他給身邊的人下令嗎,讓人把救災的糧食換成陳米!!能動官糧,這人的身份一定不俗,但把主意打到災民的身上,這也太黑了吧!!!】


    【我去,這就是傳說中的中飽私囊、枉顧民生嗎??】


    【你看看,就這種人,你們還說他長得好看?長得好看有什麽用,還不是壞到了骨子裏?!】


    【我們隻是顏粉,顏粉隻磕顏值,不管你們道德粉說的那些東西。】


    【嗬,還顏粉呢,我看你爸沒把你衝進下水道真是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你說什麽??】


    【!@#¥%%……】


    直播間觀眾當著趙綿綿的麵吵了起來,為了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男人。


    趙綿綿被吵的頭昏,又關不掉彈幕,隻能蜷在矮榻上撐著腦袋,一副誰來救我狗命的模樣。


    直播間的觀眾吵了一會之後又各自沉默了下去。


    趙綿綿剛覺得腦子沒那麽昏了就看到冬竹腳步匆匆的從小廚房趕了回來。


    冬竹回來的時候手上還端著一碗藥,黑漆麻烏的,跟她上次給賀時筠熬的那碗不相上下。


    “冬竹姐姐,可不可以不喝?”


    趙綿綿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情願。


    偏冬竹一副沒的商量的模樣,讓趙綿綿渾水摸魚的念頭落了空。


    “我的好姐兒,你且喝了這藥,等會兒我就去大廚房端那芙蓉糕來與你吃,可好?”


    趙綿綿聽到芙蓉糕三個字,心裏猶豫了一下,她剛準備端起那藥汁去喝,就見門外腳步匆匆的來了一行人。


    當前的那人趙綿綿和冬竹都認得,是早上剛剛遣了玉藻玉蒲來問候她的舅母,秦舒虞。


    而跟在秦舒虞身後的那人,冬竹看著眼生,趙綿綿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竟是先前來過賀家兩次,拉著她問這問那的小老頭,黃嚴!


    趙綿綿端著藥碗的手一抖,在心裏罵道:


    【不、 不是!這人是屬狗的嗎??怎麽又來了??】


    直播間眾人聽到了趙綿綿的心聲,【哈哈哈】的笑個不停。


    【主播,讓你裝病,這下好了吧,找了個人來給你把脈,看你還怎麽裝!】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小老頭是先前那個太醫院的院判吧,話說這古代的太醫都那麽閑嗎,有事沒事就上別人家溜達??】


    【嘖嘖,來者不善來者不善啊。】


    話語間,秦舒虞已經帶著黃嚴踏入了屋內。


    趙綿綿拖著“病體”,掙紮著爬下了那矮榻,晃晃悠悠的給秦舒虞行了禮。


    秦舒虞見趙綿綿這副病歪歪的樣子,果然如玉藻玉蒲所說,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連忙上前去抱起她,放在了鋪著軟墊的凳子上。


    “哎喲,這是咋滴了,可別是昨日被嚇掉了魂。”


    “舅母,綿綿沒事。不要喝藥。”


    趙綿綿撇著嘴嘟囔了一句,又裝模作樣的瞟了黃嚴好幾眼,儼然一副三歲小孩的心性,頓時讓秦舒虞心中因那玄麟衛泛起的懷疑,又淡下去幾分。


    秦舒虞笑著打趣了趙綿綿幾句,又與她講了一番道理,這才起身讓開地方,給黃嚴把脈。


    “綿姐兒,這是黃太醫,你且見過幾次。黃太醫湊巧路過賀家,知道你病了,特地來與你把個脈。”


    趙綿綿表情淡淡,從那鋪著軟墊的凳子上下來,恭恭敬敬的給黃嚴行了個禮:


    “有勞黃太醫了。”


    卻扭頭在心裏咆哮:


    【啊啊啊,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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