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兆先與賀簡行得知蕭海州到了家裏,忙不迭的從官署回來,可兩人到家的時候,那位太傅大人已經拍拍屁股走了。


    弄的父子二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這蕭海州,到底做什麽來了?!


    於是賀兆先連忙把賀佟氏與秦舒虞都叫到了書房,仔仔細細的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蕭大人甚是客氣,沒說什麽,也沒做什麽,連茶水都沒喝上一口,就是……”


    秦舒虞看了看婆母的臉色,見婆母點了點頭,便繼續道:


    “就是聽說綿姐兒沒有去書院,特地去臨嵐院……逛了一圈。”


    秦舒虞這話一出,書房內的父子二人皆是皺了皺眉,尤其那賀兆先,臉色陰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你們說,他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麽吧!”


    賀兆先此話一出,屋內三人皆是沉默。


    秦舒虞雖然嫁進賀家多年,可畢竟是媳婦兒,有些事不好多問也不好多說。


    她隱約知道賀家有個秘密,一個關於趙綿綿的大秘密,可真要問她那秘密是什麽,她又說不上來。


    眼下賀兆先提了那個秘密,秦舒虞隻能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賀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又皺了皺眉,最後甚是謹慎的開了口。


    “我看也未必。”


    “前兩日不是那王元把綿姐兒送回家的嗎,興許是當時被蕭海州瞧見,以為我們賀家與那玄麟衛私下有了什麽瓜葛,故意前來試探一番。”


    賀兆先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王元送綿姐兒回家的事情他是知曉的。


    當時說的是綿姐兒被那書院的四腳蛇嚇到了,又正好被王元撞見了,這才順路送回了家。


    真要說那蕭海州是不放心王元,想來賀家確認一下,也說的過去。


    隻是這麽說來,是不是意味著玄麟衛內部也波譎雲詭暗流湧動,並非表麵上那麽無懈可擊呢?


    賀兆先眼底閃過一片精光,他讓夫人與秦舒虞先行離去,而他自己則與賀簡行在書房裏談了整整一個通宵……


    **


    趙綿綿的“病”好的挺快,尤其得知那藥得連吃七天之後,她一個晚上就活蹦亂跳、生龍活虎了。


    好在秦舒虞心想已經喝過一頓了,算了給了蕭大人麵子。眼下病好了,出去也能解釋了,就放過了趙綿綿。


    趙綿綿第二天一大早就提前守在了門口,等著與那賀時宜一同去書院。


    把賀時宜嚇的連忙捂屁股,以為自己又闖了什麽大禍。


    趙綿綿在書院裏老老實實的背了兩天書,一日快下學的時候見那寧王家的靖陽郡主滿麵春風的走進承明院。


    靖陽郡主名喚梁玉芙,是寧王家的嫡女。


    寧王妃生了二子二女,嫡長子梁元景已經娶妻,卻在大婚之後不久就去了西北,留世子妃一人在京中獨守空房。


    排行老二的便是這靖陽郡主梁玉芙。


    老三叫做梁元昭,跟賀時宜差不多年紀,也在這書院讀書。


    倒是小女梁瑞兒才一歲,正是需要被人抱在手裏的年紀。


    身為郡主,梁玉芙自幼錦衣玉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莫說那一身的綾羅錦緞,光是行端舉止,都散發著高人一等的氣勢。


    見她進了承明院,一眾人立馬圍了上去,你一言我一語的吹捧著,好不熱鬧。


    梁玉芙今日心情甚好,她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待在角落裏的李裴宴,就著人把她帶來的那些請柬給發了出去。


    一人一張。


    連趙綿綿都有。


    “過兩日是我的生辰,你們可都要來啊!”


    梁玉芙的話音一落地,奉承聲立馬四起。


    “靖陽郡主生辰,那肯定是大排場,我等自然要去飽飽那眼福。”


    “嘻嘻,那我可得回家仔細想想,送什麽生辰禮給郡主。”


    “害,要我說,不過是份心意罷了,靖陽郡主什麽好東西沒見過,怎會貪心你那薄禮?”


    說話那人十分懂得梁玉芙的心理,一句話間就樹立了靖陽郡主與寧王府高貴大氣卻又平易近人的形象。


    惹得梁玉芙連忙拿那帕子掩了掩翹起的嘴角:


    “那是自然。都是同窗,你們能來,便是給本郡主麵子了,何須計較那禮不禮的?”


    幾人順著梁玉芙的話,又是一陣奉承,看的趙綿綿在心裏嘖嘖稱奇。


    【主播,你別光顧著看熱鬧,也得學著點啊。】


    【哈哈哈,讓她學啥,學著說屁話,還是學著送禮?】


    【我就搞不懂了,一個書院,大家進來了就老老實實讀書不行嗎?非得整這些花裏胡哨的人際關係做什麽??】


    【不懂是吧,不懂就對了!說白了,其實這個書院就是天應權力階級的縮影,你們別看那些人在捧梁玉芙的臭腳,正是這樣的吹捧,說明了寧王一派在天應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作用。


    你們想想,要是她老子不行的話,哪怕這梁玉芙是個公主,都沒人搭理!】


    【唉唉唉,雖然不想承認,但確實是這麽個理~】


    彈幕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沒有人注意趙綿綿盯著那請柬看了又看,最後把眉頭皺出了幾道深深的溝壑。


    她咚咚咚的跑到賀時宜麵前,壓低了聲音問他:“啊,窩也要去嗎?”


    旁邊有人聽到了連忙笑著回答她。


    “那是自然,我聽說這次靖陽郡主的生辰辦的很是熱鬧,不止我們這些書院的學生,就是朝中一應叫得上名的大臣,都收到了寧王府的請柬。”


    說話的是季阮平。


    季阮平一手勾在賀時宜的脖子上,一手戳了戳趙綿綿腦袋上的那兩個小啾啾。


    明明是在跟趙綿綿說話,可那視線卻不住的往兩個人身上瞟。


    一個是先前靖陽郡主瞟過一眼的那個李裴宴,另外一個就是躲在角落裏蒙著頭睡大覺的……


    吳佑。


    趙綿綿先前聽賀時宜提過,李裴宴是西南節度使李鴻飛的兒子、李太妃的娘家人,身份不上不下,有些尷尬,倒不知道他這次會不會去參加靖陽郡主的生辰宴。


    而吳佑……懂的都懂,他父親的那個誠意伯的爵位本來就是買來的,根本就不在“權利核心”的範圍之內。


    但也保不齊寧王為了錢,人前人後多給誠意伯幾分麵子。


    可為什麽寧王要“為了錢”,就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所以說,這生辰宴,誠意伯一家不去還好。


    一去,就如同那燉在灶台上的粥,四下都是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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