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薈苓上了台,依舊戴著她那遮麵的白紗。


    像那傲雪綻放的梅花一般,有種孤傲清高遺世獨立之感。


    許薈苓掩了掩眼底的精光,而後開口。


    她一開口,一篇被打亂了順序的《琵琶行》便順著清冷的聲音,娓娓道來。


    【琵琶行???他娘的竟然是琵琶行???】


    【笑死,我剛才去百度了一下,琵琶行全文六百一十六個字,韻律感更強,也更容易踩坑,那蕭海州真是個老六,竟然選了琵琶行!!!】


    【哈哈哈,琵琶行沒毛病,我當初背這玩意兒都快背吐了,我敢打賭,他們穿到古代的異人,所有人都會這個!】


    趙綿綿:


    【……】


    趙綿綿看了一眼彈幕,又看了看藏在暗處的蕭海州,而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最後又裝作波瀾不驚的模樣繼續聽那許薈苓背“琵琶行”。


    【不,你們的關注點竟然都在琵琶行上麵嗎,沒人注意到那許薈苓竟然按照亂序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嗎?】


    【害,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那許薈苓既然敢在比春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押自己贏,肯定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這種人上輩子要麽是個過目不忘的天才,要麽是個史地生樣樣精通的文科生,哪有那麽容易在一個小小的複誦上栽跟頭??】


    【所以,你的意思,這一局,是蕭海州輸了??】


    【輸??開玩笑,你跟一個握著絕對權力的男人說輸?


    他眼下之所以耐著性子讓這許薈苓在台上蹦躂,不過是心情好,逗她玩罷了,你們還真當那許薈苓有本事與蕭海州叫板啊。】


    大家說著說著,那許薈苓就背完了“琵琶行”,施施然的行了個禮,目不斜視的退了下去。


    許薈苓下台沒多久,便有人報了她的成績。


    六百一十六字的琴賦,許薈苓背對了六百一十二字。


    除了運氣好的安嵩,差不多算是秒殺了其他參賽者,已經勝券在握,穩穩的拿到了第三場比試的入場券。


    趙綿綿扒在那二樓包廂的欄杆後麵,憋著一口濁氣看完了許薈苓的比試過程。


    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晴空萬裏,一會兒陰雲密布。


    急的就差直接在上麵寫字了。


    蕭海州目睹了趙綿綿“變臉”的全過程,想到她當著自己的麵“呼啦啦”去押的那兩千兩銀子,微微勾了勾嘴角,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樣。


    “這許薈苓倒是有幾分本事,大人您特地打亂了那琵琶行的順序,沒想到她還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當真有些棘手。”


    說話的是馮陳。


    馮陳知道蕭海州與王元今日是為了那許薈苓來的。


    他本來以為蕭大人出馬,這異人定是要自亂陣腳露出破綻。


    沒想到頂著這麽大的壓力,那許薈苓竟然還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著實讓人刮目相看。


    隻不過,馮陳的話音剛剛落地,就見王元往前踏了一步,冷不丁的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吊兒郎當的嗤笑道:


    “我說馮陳啊,你這樣可不行喲!”


    “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你這叫漲他人誌氣滅自個兒威風!”


    “不過是個小小的異人,還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女,別說是那許薈苓了,就是那許薈苓的爹,玄麟衛想抓隨時都能抓,還談什麽棘手不棘手的??”


    王元這話一出,馮陳愣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那站在欄杆前背手而立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忽的心裏就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或許蕭大人今天……根本就不是衝著那異人來的??


    可若不是為了異人,一向不愛湊熱鬧的他,為什麽又會出現在這樂靡之地呢……


    馮陳來不及細想,那比春會的比試便進入了第三個環節。


    第二關十進五,又刷掉了五人。


    當前還留在比試場上的便隻剩下了安嵩、宋秋亭、王落初、許薈苓,以及一個名不經傳的少年。


    趙綿綿一開始還以為這第三場要比試什麽了不得的才藝。


    結果那司儀大人上來一說,讓她險些驚掉了下巴。


    竟然是……猜燈謎?!!


    同樣驚訝的還有在場的吃瓜群眾們:


    “哎喲,不是,就這??彈琴,背書,猜燈謎??拿一個價值幾十萬兩銀子的宅子做彩頭,到頭來比的就是這些??”


    “哈哈哈,你以為是什麽,難不成還真作詩寫文章啊!”


    “就是就是,今個兒本就是上元節,這比春會也是為了應應景、圖一樂才舉辦的。真搞那些文縐縐的東西,大家看也看不懂,聽也聽不明白,還有什麽樂趣??”


    “照我說,這猜燈謎也挺好,隻要不是作詩寫文章,人人都有獲勝的可能。不然,比起作詩寫文章,誰贏得了那陛下欽點的探花郎了?”


    “哈哈哈哈,就你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剛才不還說那探花郎一表人才,今個兒穩贏的嗎?”


    “害,此一時彼一時嘛!”


    趙綿綿根本不在意那五人比的是什麽,她就想知道宋秋亭能不能勝,以及她的兩千兩能不能平平安安的收回來。


    同樣在意的還有蘭桂坊的蘭老板。


    隻見那蘭老板隨著王元從隱蔽處上了樓梯,不動神色的站在了蕭海州的身後,然後一五一十的同這位太傅大人匯報道:


    “大人,外麵的台子已經截注了。前兩場明莊暗莊統共賺了七百五十萬兩的票花,這第三場,按照估算,賠出去的銀子估摸是二百八十萬兩。


    也就是說,不管場上哪位獲勝,今個兒咱得盈利都會保持在四百七十萬兩上下。”


    蘭老板這話說完,空氣呈現一片鴉雀無聲的靜。


    王元早就知道蕭海州是那蘭桂坊的東家,也知道他拿這比春會坐莊的事情。


    倒是馮陳聽到四百七十萬兩這個天文數字,一下子如遭雷擊,直接石化在當場。


    馮陳:


    Σ(⊙▽⊙\"a


    四、四百……七、七十萬兩??


    這、這是我能聽到的數字嘛??


    馮陳呆歸呆,還知道稍稍掩飾一下自己的震驚。


    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就在一陣鑽心的疼痛中聽那賭坊的老板繼續向蕭海州請示道:


    “大人,不知這第三場的比試,咱要安排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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