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深的傷勢應該不要緊吧?”


    沈意濃跟著杜景瑞打掃完,不免腦海中又浮現起剛剛那一幕。


    “我主要是擔心他到時候把責任賴在我們身上。”


    “沈小姐放心,遲軍官出任務之前也有交代。”


    “如果他對您意謀不軌,完全可以往死裏打,打壞了打殘了,到時候會讓法官來進行製裁。”


    “畢竟是他要挾您在先,他比較吃虧。”


    沈意濃的內心湧動著一股強烈的情感波動,所有的千言萬語都哽堵在喉嚨裏。


    隨著每一次的心髒跳動,湧淌出沁人心脾的暖流來。


    明明遲嶼不在身邊,卻哪裏都有遲嶼的影子。


    先是在關鍵時刻將沈懷洲轉去了軍屬養老院裏,全麵軍事化管理地秘密保護起來。


    緊接著,又悄無聲息地把槐東9號院買了下來。


    隻為了給沈意濃留一個可以懷舊念舊的地方。


    現在又加派了人手在南苑公寓附近,不求沈意濃感恩圖報,隻求她平平安安。


    不被廖玉珍和黎景深所要挾,所報複。


    這樣一個心思縝密的男人,她到底該怎麽防。


    怎麽才能,把他的影子從心裏一點一點剝離出去......


    杜景瑞走後,沈意濃把公寓裏又細致地打掃了一遍。


    這才全身脫力地坐在客廳,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一幕幕。


    黎景深這次受辱,下次肯定會再尋別的機會卷土重來。


    雖然遲嶼派了人手護佑在她身邊,但誰又能確保,下一次她能脫身?


    南城中心醫院。


    廖玉珍滿臉帶著焦憂之色,剛出電梯就踏著那哢噠哢噠響的高跟鞋,迅速穿過半個走廊。


    直奔護士台的方向。


    “黎景深在哪個病房?”


    護士看著她,表情不大親和,“你是他什麽人?”


    廖玉珍本就是被一通電話嚎斥而來,心裏邊相當的順暢。


    被眼前這個護士冷不丁地噎了一句,自然沒什麽好臉色和口吻。


    當即一手叉著腰,聲嗓渾厚地開始對峙。


    “我是什麽人?你連我都不認識,還出來當什麽護士!”


    “實習生吧?把你們護士站叫出來,我當麵問她。”


    廖玉珍的嗓門不小。


    經過這麽一嗓子,走廊上的病患、病患家屬、以及路過的資深護士,沒有一個不往過來投遞眼神的。


    護士站的兩個小護士麵麵相覷,神色變了變,琢磨著可能遇到大人物了。


    但她們也不是無緣無故地發脾氣,誰讓那個黎景深像瘋了一樣砸東西?


    就差拿吊瓶敲爛她們這些實習生的頭了。


    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正常給他輸過一整瓶消炎藥。


    有別的護士聯係了護士長,她立馬從病房裏跑出來,一路到廖玉珍的麵前。


    點頭哈腰地擠著滿是褶子的笑容。


    “實在不好意思廖夫人,護士台是實習的兩個小護士,若她們言語不當衝撞了您,我代她們向您道歉。”


    廖玉珍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黎景深住在哪個病房?我聽說他受傷了,順道過來看看。”


    護士長方才還腆笑的神色,頓時僵持一瞬。


    緊接著便帶著她往私人電梯走,邊小聲的解釋。


    “黎先生傷的不輕,但他脾氣實在是過於暴躁,不論我們說什麽都不帶聽的。”


    “主治醫生都被他給氣跑了,說是伺候不起這尊大佛。”


    “廖夫人您既然是黎先生的朋友,不妨幫我們勸勸?”


    “否則我們的工作也難做,您的探病也難捱呀,是不是?”


    護士長是個圓滑人。


    三言兩語的將廖玉珍給哄好,又把安撫黎景深的責任放在了她的身上。


    以至於她現在不安撫就沒法探病。


    這蹚渾水,不蹚也得蹚了。


    廖玉珍硬著頭皮抵達貴賓病房,敲了敲門,便向擰門把手進去。


    結果裏麵的男人本事不多,脾氣不小。


    扯著嗓子就吼了聲“滾”。


    她強忍著要爆發的情緒,不停地在內心勸慰自己,都是為了海外市場。


    “誰呀,惹我們黎大公子生氣了?”


    黎景深看到廖玉珍笑的違心,騰出沒受傷的手將墊在後腰上的枕頭扔了過去。


    但因動作幅度過大,牽扯到了腳踝骨的傷口,疼地他呲牙咧嘴。


    “哎喲小祖宗,你可悠著點,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她連忙把枕頭拿起來,佯裝毫不在意地打了打塵土,重新幫黎景深墊在後腰。


    然後把手中的一堆補品,放在空蕩蕩的小桌上。


    還沒等廖玉珍再開口,他咬著憤恨的聲嗓便從喉間溢出來。


    “你看看你的繼子把我害成什麽樣了!”


    “......嶼兒不是去部隊出緊急任務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他沒回來,但他派了人在南苑公寓護著沈意濃!”


    因情緒過於激動,黎景深再次拉扯到傷口。


    本就沒什麽血色的麵容,這下更是慘白地像詐屍。


    他滿腔怨懟無處泄憤,便通通使喚到廖玉珍身上。


    “廖玉珍,我的耐心已經被你們母女消耗光了。”


    “關於海外市場的項目,你可以不用跟進了,本來我也不差你這點資金。”


    “別呀!我、我再想想辦法,你跟我點時間,我肯定能辦好!”


    黎景深看著她死乞白賴地模樣,虛弱的神色裏依然能噙起銳利如刀鋒般的譏誚。


    他的字句仿若能凝成針,精準地刺破她的利益熏心。


    要不是為了把沈意濃得到中,這種低等渣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更別提合作了。


    “我給你了多少次機會?你一直在說想辦法,可哪一個辦法成功了?”


    黎景深已經給廖玉珍下了最後通牒,她可不敢再以普通的計謀來蒙混他過關。


    隻好想到了一個最絕的辦法——


    那便是直接辦訂婚宴。


    “景深,我保證這次肯定能行。”


    “到時候我會宴請所有廖、沈兩家的親戚來參加訂婚宴。”


    “你隻要負責出席,我會把沈意濃帶過去。”


    他那看似無害的冷笑眸子微微眯起,好半晌沒有回應。


    就在廖玉珍心跳如擂鼓,不知再能想出什麽絕策之時,黎景深開了口。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如果這次還失敗,你這顆棋子就隻能當做棄子來使用了。”


    “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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