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鍵想到這,聲音愈發大了。


    “謝文翰。”


    “謝文翰,你給老子出來,出來……”


    尖銳的聲音劃破天際,酒在這時,吱呀一聲門開了。


    一股冷風撲麵而來,他嚇得一哆嗦,目光死死的盯著門口。


    此刻,天已經全黑了,屋裏沒有一絲亮光。


    但李鍵本能的察覺到有人進來。


    他警惕的看著眼前,眼睛瞪得很大,“誰?”


    “誰他媽的在老子麵前裝神弄鬼?”


    “桀桀桀……”


    就在這時,頭頂傳來陰森的笑聲。


    聲音不男不女,似乎隔的很遠,又似乎隔得很近。


    密密麻麻的冷汗,瞬間爬滿他的身體,李鍵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有本事,露出真容。”


    “嘖嘖嘖……”


    “李將軍,我們才幾日不見,你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了,我還真是傷心呢。”


    就在這時,火折子點亮,照亮了屋子,露出阿月奴的臉。


    李鍵看到阿月奴,心沉了沉,麵色不善道:“你來做什麽?”


    “謝文翰呢,我要找謝文翰。”


    “你是突厥人,謝文翰怎麽沒把你好好關起來。”


    李鍵一臉不悅,阿月奴就算有點本事,她身上也是流著突厥人的血,這種人,隻可以當奴隸一般利用,怎麽能讓她自由出入。


    謝文翰到底有沒有腦子!


    等日後回朝,一定參他一本。


    阿月奴借著火光,把他臉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連帶著他的心思也全部猜了出來。


    她冷嘖了兩聲,手指頭放在他腐爛的傷口上,猛的一用力。


    “啊!”


    “疼,疼死我了。”


    “住手,快點,快住手……”


    阿月奴就是一個瘋子,他疼得嗷嗷大叫。


    “李鍵啊,李鍵。”


    “你說,你們大炎人是不是都是傻子啊。”


    李鍵疼得齜牙咧嘴,聽到這話,心裏的那股不安更加濃鬱起來。


    他死死的咬住嘴唇,目光陰冷的盯著阿月奴。


    “你把謝文翰怎樣了?”


    阿月奴聽到這話,直接嗤笑一聲。


    “李鍵,你真是蠢,我要是把謝文翰怎麽樣了,你覺得我還能完好無損的留在城主府?”


    李鍵第一天就知道,謝文翰的府邸裏有很多高手。


    就算阿月奴再厲害,她單槍匹馬,也絕對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那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鍵這麽想的,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阿月奴,你到底想說什麽?”


    “嘖嘖嘖,冷靜,冷靜,李將軍,你就沒發現,我和師兄長的很像嗎?”


    阿月奴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張謝文翰的畫像,在自己臉邊比劃著。


    李鍵連忙看去,阿月奴不說時,他沒發現,可如今阿月奴一說,他立馬發現了不對勁。


    謝文翰的眼睛和阿月奴的幾乎一模一樣,都十分深邃,以及鼻梁都十分的挺拔。


    一個可怕的猜測湧出心頭。


    李鍵不安的吞咽著口水,瘋狂搖頭說道:“不可能,不可能,謝文翰是保皇黨,他不可能是突厥人。”


    “肯定是你,肯定是你這個壞女人,在故意挑撥離間。”


    “謝文翰,快,快把她拖下去淩遲處死。”


    阿月奴看了一眼門外,輕聲說道:“師兄,你看,他不信。”


    李鍵猛的看向門口,隻見謝文翰緩緩走了進來。


    李鍵像抓到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咆哮道:“快,把她帶下去,淩遲處死。”


    “謝文翰,她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她就是一個壞人,你千萬不要中計了。”


    謝文翰把阿月奴手中的畫像拿了過來,看了幾眼,隨即,又看向李鍵。


    “李將軍,我以為你不會這麽蠢。”


    “這畫像擺放在你麵前,你居然都沒發現異樣。”


    “你們大炎人啊,蠢笨如豬。”


    謝文翰的話,徹底壓垮了李鍵。


    李鍵又哭又笑,“哈哈哈,怎麽可能?”


    “這都是假的。”


    “謝文翰,是保皇黨,朝廷上下,誰不知道?皇帝還多次誇讚你。”


    “這……這……”


    謝文翰淡淡的說道:“是啊,我是保皇黨。”


    “可誰說這個皇是你們大炎的皇帝?”


    “嗯?我可從來沒說過。”


    謝文翰看著李鍵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心情愉悅。


    大炎人都該死。


    全部都該死。


    現在,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李鍵心不斷往下墜,之前被他忽略的細節也逐漸湧上心頭。


    如果說,兩人早就認識,那之前的那些疑惑也全部解開了。


    從阿月奴選中自己開始,這一切都是他們的計謀,為的就是他三十萬大軍。


    當初,他自以為拿捏了阿月奴,可如今仔細回想起來,他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


    原來小醜就是他自己。


    李鍵渾身猶如墜入冰窖一般,冰冷刺骨。


    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是我技不如人,是我識人不清,要殺要剮,那就來吧。”


    “不過……”


    李鍵猛的睜開眼睛,目光死死的落在阿月奴身上,嘴角越扯越大,猙獰的說道:“不過,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你體內的毒,隻有我有解藥。”


    “哈哈哈哈……”


    李鍵覺得老天還是可憐他的,在他身處絕境時,又給了他一個希望。


    隻要能活著,他就能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然後,把這兩個賤人挫骨揚灰。


    癲狂的笑聲回蕩在房間裏,窗外的鳥兒都被嚇得展翅飛翔。


    謝文翰勾了勾嘴角,從懷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李鍵的笑容戛然而止,瘋狂的掙紮起來。


    “兵符!”


    “是我李家軍的兵符。”


    “你還給我!”


    李鍵雙目猩紅的盯著兵符,不停的掙紮著。


    可惜他的傷口,從始自終都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不僅沒好,現如今,更是連骨頭都開始腐爛。


    他如今,和一個廢人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無論他怎麽掙紮,連兩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謝文翰,你以為有了兵符就萬事大吉了嗎?”


    “我告訴你,做夢!”


    “隻要七日,我不出現,李家軍就會知道,我出事,他們就不會在聽你的調遣,你手中的兵符就是一塊廢牌子。”


    李鍵一臉諷刺的看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慌亂。


    可自始至終,謝文翰麵容平靜得可怕。


    謝文翰掂了掂手裏的兵符,“原來期限是七天啊,感謝李兄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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