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在醫院裏,你……還好嗎?”


    季馳縱的雙眼緊緊的鎖住她,他克製著自己的雙眼,沒有將司念念從頭到腳打量個遍。


    但是她又很想知道,司念念到底有沒有受傷。


    “我很好啊,師父你這麽問,一定是聽說了白天在醫院裏發生的事情吧。”


    一邊說著,司念念一邊倒了一杯水遞到了季馳縱的麵前。


    “謝謝,對,白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沒事吧?”


    接過水杯,季馳縱看著司念念的眼神,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擔憂緊張。


    “師父,我真的沒事,至於白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情,其實是我刻意引導的,至於原因,抱歉師父,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既然季馳縱問起來了,她便不想騙他,因為她看的出來,他是真的關心她。


    不過司念念也擔心,在說出白天醫院的事情是她刻意引導的這句話後,季馳縱會對她產生不好的印象。


    “好,我知道了,不過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跟我開口。”


    季馳縱點了點頭,聽到她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師父,你不覺得我這個人有點心機嗎?”


    司念念愣住了,她沒想到季馳縱不僅沒有一點責怪她的意思,反而還說要幫她?


    所以他真的有聽清她剛剛說了什麽嗎?


    “不覺得,我倒覺得這是你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這樣很好。”


    他看的出來,時家人,包括那個陳雨萱,都不是良善的人,在這樣的家庭裏生活,如果沒有點自保的手段,遲早會被他們啃得一點骨頭都不剩。


    想到了什麽,季馳縱握著水杯的手愈來愈緊,眉宇間也漸漸凝上了一抹寒霜。


    “師父,你真好。”


    司念念倏地笑了,這笑發自內心,而這句對季馳縱的誇讚,更是出於真心。


    “這就好了嗎?你未免有些太容易滿足了。”


    季馳縱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隨即抬手輕輕揉了揉司念念的發頂。


    他摸頭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待輕輕揉了一把後,他倏地愣住了。


    而司念念也因為他這樣親昵溫柔,還帶著寵溺的動作僵住了。


    “發什麽呆呢?我是你師父,對你好,本來就是應該的。”


    自然察覺到了司念念的異樣,季馳縱收回手,轉而曲起手指,在她的額頭處輕輕點了點。


    “對對,你是我師父嘛。”


    這話是對季馳縱說的,更是對自己說的。


    季馳縱這張臉實在是太好看了,再加上他有時候,不,應該是大多時候對她太過溫和,甚至親昵,所以常常會讓她產生錯覺。


    甚至讓她產生不該有的心思。


    這簡直就是罪過啊,如果讓季馳縱知道她心裏偶爾犯的渾,恐怕會和她斷絕師徒關係,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想到這裏,司念念立刻在心裏念起了清心咒,兩隻眼睛怎麽也不敢看向季馳縱,總覺得自己這會兒在麵對他時,有些心虛。


    “在想什麽?”


    季馳縱總覺得司念念此刻的表情很是靈動,隨即忍不住輕聲問出了口。


    “沒什麽,就是想說,師父你真的確定要在我這裏打地鋪嗎?其實我覺得那藥效應該已經早就過去了,就算觀察應該也觀察不出什麽來了。”


    這是她的真心話,當然也存了私心。


    雖然季馳縱是為了那種藥的解藥,才大半夜的來她這裏觀察她,但畢竟他們孤男寡女,實在有些不方便。


    也並不是她思想封建,而是她害怕自己在睡著無意識的時候,對季馳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夢話,甚至做出些什麽事情就不好了。


    總的一句話,就是她不放心她自己。


    “那也要觀察過後才知道,還是說念念同誌你有什麽為難之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就離開。”


    季馳縱歎了一口氣,隨即麵上出現了一抹失望。


    “沒有什麽為難不為難的,師父你盡管觀察記錄好了。”


    當初答應好的,再突然變卦就有些不地道了。


    說著,司念念便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床被子和褥子。


    “那就打擾了。”


    季馳縱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轉瞬即逝。


    隨即他從司念念手中接過被子,打起了地鋪。


    司念念洗漱完,熄了燈,便準備休息。


    她原本以為,房間裏突然多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男人,她會睡不著,可是躺到炕上,沒過一會兒,她便陷入了沉睡。


    聽著房間裏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季馳縱薄唇微勾,隨即翻了個身,讓自己麵對著司念念。


    雖然屋內漆黑,但季馳縱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司念念的睡顏。


    長夜漫漫,季馳縱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


    天空漸漸露出魚肚白。


    司念念醒來時,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季馳縱的身影,就連地上的鋪蓋被子也被消失不見了,就好像昨晚季馳縱根本沒來過一樣。


    司念念下了炕,打開櫃子,果然看到了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被褥。


    隨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而這笑連司念念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穿好衣服,司念念便出門跑步了。


    再次回來時,家門口突然圍了好多人,越是走近,司念念還隱隱的聽到了一個似乎有些耳熟的聲音。


    “念念回來了啊,你家可能要有喜事了呢。”


    恰在這時,有人看到了司念念,隨即笑著說道,隻是那笑裏卻帶著恥笑和嘲弄。


    “是啊,是啊,念念你家要有喜事了。”


    一個人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其他人也急忙附和著說道。


    同樣的話也就算了,連他們說這話時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


    司念念不解,隨即穿過人群走了進去。


    當看到趙全德的身影時,司念念似乎明白了大家口中的喜從何來。


    “我是真心來求娶陳雨萱的,不然怎麽會這麽早就過來了呢?”


    生怕別人聽不到,趙全德的聲音極大。


    他當然要一大早過來了,不然一會兒她們要去勞改了,他還怎麽繼續表演。


    “你滾,你馬上給我滾!”


    陳雨萱怒聲開口,整個人被氣到渾身顫抖。


    不過在看到司念念時,陳雨萱心裏的怒火瞬間被屈辱所代替。


    “不過你要是真的想娶,就應該娶我嫂子司念念,畢竟你和我那天的事情,全部都是司念念一手策劃!”


    陳雨萱的這句話可謂是一語激起了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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