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下,就連肅穆的皇宮都溫潤了幾分。


    站在關雎宮外的談襄眼神緩緩落在謝元姣唇上,喉結輕滾,步步緊逼,幾乎快要將謝元姣摟進了懷裏,


    謝元姣隻能下意識向後退卻幾步,想找回理智,卻又被這他的攻勢弄亂了思緒,呐呐回道:“我、我沒有,你做何事都與我沒有關係——”


    還沒說完,她的唇被猛地堵上,隻感到一陣溫熱的觸感,緊貼在唇瓣上,溫柔啃咬,一雙寬大的手緩慢又堅定地將她抱進懷中。


    謝元姣幾乎是僵硬在了原地,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被迫承受著他。


    談襄的動作溫和,如同潺潺溪流般化開她的所有防備,就連束縛她的力道都極其輕柔,輕到她可以隨手擺脫,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份溫和,讓她意外地沒有生出抵觸的情緒。


    慢慢地,她沉淪在這個吻中,不願去想謝家,不願去為未來憂慮,閉上了雙眼。


    談襄眼底浮現出笑意,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腦,滿含侵略性地加重了這個吻。


    淺嚐輒止變成了攻略城池,他攪擾得謝元姣頭暈目眩,雙腿發軟地完全靠在他的懷中。


    微風拂麵,紅牆上的兩道人影交疊。


    不知過了多久,談襄終於鬆開了手,將羞澀地抬不起頭的謝元姣緊緊抱住懷裏,微微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道:“玉娘,你因為我吃醋,我很歡喜。”


    謝元姣臉在發燙,不敢看他,可耳邊卻又是他溫熱的氣息聲,在她臉上泛起一陣酥麻,讓她更沒了力氣。


    她咬著水潤的唇,伸手想推開他的擁抱,卻沒了力氣。


    談襄察覺到了,輕笑聲,雙手一橫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直往殿內而去,放在了榻上。


    隨即彎著腰,一隻手撐在她身側,讓她難以逃脫,另一隻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與他對視。


    謝元姣目光躲閃,卻聽見他溫聲啟唇道:“玉娘,除你之外,我未曾想過有旁人,更沒想過納什麽李家姑娘,倘若不是為了李家,我都不會見她。”說著,他垂眸,伸出修長的手指牽起她的,扣在他的心口處,裏麵傳來穩健的心髒跳動聲,他柔聲道:“這裏,隻為你悸動。”


    謝元姣怔怔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那手下是被結實胸膛包裹住的,時刻跳動的心髒。


    這一瞬間,她感受到的不止是鮮活的心跳聲,還有具象化的愛意。


    談襄抿緊唇,小心問她:“所以,別生我的氣,好嗎?”


    謝元姣抬首,竟感到自己的胸膛在發出同頻的、同樣猛烈的跳動聲。


    不知作何反應,她隻能驚愕又慌亂地推開他,結巴道:“我沒、沒有生氣,你走吧。”


    談襄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有些委屈地看著她,張張唇卻又閉上,最後轉身離開。


    謝元姣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忍,咬著牙喊住他:“我沒生氣。”


    談襄愣愣回首,不確信地道:“真的嗎?”


    “真的。”她又補充道:“我相信你。”


    談襄眼底的緊張和憂慮終於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情意。


    他道:“好。”


    黃昏落下,夜幕低垂,謝元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腦海中他們擁吻的模樣始終揮散不去。


    若說那次泛舟是意亂情迷,可今日呢,她幾乎陷在那個吻中,更找不到借口來解釋。


    可談襄,是這天下絕對不能動心的男人。


    三年後,她與父親的契約生效,到那時離開皇宮,離開京都,天涯海角,居無定所。


    她又如何麵對這段本就不該生出的感情,又能舍得離開嗎。


    謝元姣不敢想。


    月色高懸,幽靜月光映照滿屋愁緒,紅牆綠葉,掩飾權勢表麵下的所有情動。


    世人該遇到的,終會遇到,該失去的,也挽留不了。


    *


    夏日最熱的時候快要過去,此刻的宮人是最浮躁難耐的時候。


    謝元姣靠在榻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手中遊記。


    正中心的冰放得多,縈繞出涼氣,幾乎是整個皇宮最涼爽的地方。


    這幾日,談襄正忙,而李含茗一門心思紮在了太後壽宴身上,隻有她落了一身清閑,隻能翻閱著遊記度日。


    謝元姣看著密密麻麻的字,逐漸生出了困意,忽地外麵鬧出了聲響,將她驚醒。


    她蹙眉,站起身,隻看到一個小宮女跪在門口,哭嚷道:“貴妃娘娘,求您救救我家菱慧姑姑!”


    她瞬間清醒,連忙推門道:“發生了何事?”


    小宮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顫聲道:“李小姐給太後娘娘辦壽宴,不知怎地卻讓菱慧姑姑去幫忙,菱慧姑姑迫於和司典的壓力隻得答應,可李小姐卻整日地磋磨她,今日已經讓姑姑在外麵跪了一天了,若是再跪下去,隻怕性命不保啊。”


    謝元姣散漫的神色瞬變,顧不得旁的,直往外走,道:“怎麽不早些告訴我?”


    “姑姑不讓。她怕您為了她和李小姐起了衝突。”


    謝元姣咬牙,懊悔自己這樣疏忽。


    等到她們緊趕慢趕到了平春宮時,隻看到院中身形踉蹌,快要支撐不住的菱慧。


    謝元姣連忙扶住她,卻看到她臉頰處滿是曬傷,還有幾道掌印,快要毀了整張臉,胸腔處怒氣差點冒出來。


    她眼底浮出寒意,冷聲吩咐:“將人送回關雎宮,將太醫喚來。”


    話音剛落,殿內走出兩個人。


    李含茗穿著身華麗的宮裝,輕搖著扇子走到了屋簷下的陰涼處,緩聲道:“參見貴妃娘娘。”


    可身形不動,根本算不上行禮。


    一旁的殷珍珍倒是裝模作樣地彎了下膝蓋。


    李含茗道:“娘娘,這菱慧以下犯上,我受著太後娘娘的懿旨,這才賞了她二十巴掌,又讓她在跪上幾個時辰清醒清醒。”


    “畢竟是太後的壽宴,總不能被一個女官給破壞了。”


    謝元姣將菱慧安頓好,神色間是少見的冷冽,雖站在下首,穿著身簡單的常服,氣場卻完全壓製住了高高在上的兩人。


    她冷笑了聲,聲音陰沉:“什麽叫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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