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憶因著那荷包中的香氣,一夜好眠,醒來時精神煥發,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第二日,當他步入朝堂,麵對滿朝文武時,那份難得的神采奕奕讓不少同僚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交好的同僚李明遠見狀,笑著湊上前來問道:“鄭兄,今日怎的如此精神?莫非是有什麽喜事?”鄭長憶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輕聲答道:“哪裏有什麽喜事,不過是昨晚睡得安穩,想著今日早朝或許能有些新鮮事罷了。”說著,他故意將話題引向太子,“比如,等著看皇上如何處理太子殿下之事。”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眾人都知太子嚴孤山因故被軟禁,此事一直是朝堂上的熱門話題。鄭長憶的話無疑是在暗示,他對於皇上的決策抱有期待,同時也透露出一種微妙的立場。


    然而,當早朝正式開始,皇帝威嚴的聲音響徹大殿,宣布解除太子軟禁的消息時,鄭長憶卻故意裝作震驚與不滿。他眉頭緊鎖,目光中流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仿佛對皇上的決定感到極度失望。這一幕,自然沒有逃過朝堂上那些善於察言觀色的老狐狸們的眼睛。


    下朝之後,鄭長憶被太傅陳大人攔住了去路。陳大人年事已高,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他盯著鄭長憶,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鄭大人,方才在朝堂上,你的表情可真是精彩至極啊。怎麽?對皇上解除太子軟禁的決定不滿嗎?”


    鄭長憶心中暗笑,麵上卻不動聲色,他拱手行禮,恭敬地答道:“太傅大人言重了,微臣豈敢對皇上的決定有所不滿?隻是,太子殿下乃國之根本,其安危關乎社稷穩定,微臣心中自然掛念。如今太子殿下得以解脫困境,微臣自是欣慰不已。”


    陳大人聞言,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讚賞,但他嘴上卻依舊不饒人:“哼,說得好聽。鄭大人啊,你年紀輕輕,心思卻如此深沉,老夫當真是看不透你。”


    鄭長憶微微一笑,謙遜地答道:“太傅大人謬讚了,微臣不過是一介書生,哪裏有什麽深沉的心思?隻是,身在朝堂,自當以國事為重,盡心盡力為皇上分憂罷了。”


    太傅的嘲諷之中更添了幾分陰冷與得意。他再次攔下鄭長憶,目光如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聲音低沉而充滿威脅:“鄭大人啊,看來你真是越來越會演戲了。不過,你可別忘了,你曾經可是老夫手中的一枚棋子,一個為了討好皇帝而送出的玩物。”


    鄭長憶聞言,臉色驟變,但他迅速調整情緒,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與屈辱,表麵上仍保持著冷靜與恭敬。他深知,在這朝堂之上,任何一絲情緒的波動都可能成為他人攻擊的把柄。


    “太傅大人此言差矣,”鄭長憶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堅定有力,“微臣雖曾蒙受大人恩澤,但自入宮以來,一直恪盡職守,盡心盡力為皇上分憂。至於過去之事,皆是命運弄人,微臣早已放下,不再介懷。”


    太傅冷笑一聲,顯然對鄭長憶的“放下”並不買賬。“哦?放下?哼,恐怕是深藏不露吧。鄭大人,你別忘了,你的把柄還在老夫手中。隻要你敢有絲毫異動,老夫定會讓你再次嚐到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番話,無疑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對鄭長憶過去那段屈辱歲月的無情揭疤。鄭長憶的身體微微顫抖,但他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不讓任何情緒泄露出來。


    太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笑容中藏著對鄭長憶過往屈辱的深深嘲諷與不屑。“鄭大人啊,你可還記得,昔日你曾是如何在我手下掙紮求生,如何做出那諂媚行狀巴巴的取悅我讓我給你一條生路?”他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割裂了鄭長憶心中努力想要愈合的傷疤。


    鄭長憶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那段黑暗的日子如同噩夢般再次湧上心頭。太傅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他心上撒鹽,讓他痛不欲生。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能在這群狼環伺的朝堂上暴露自己的脆弱。


    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以疼痛來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他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洶湧波濤,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平靜:“太傅大人,往事已矣,何必再提?微臣如今隻願為皇上盡忠,為朝廷效力。”


    然而,太傅卻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步步緊逼,語氣中充滿了快意與殘忍:“怎麽?你怕了?還是說你以為那些事可以輕易抹去?我告訴你,鄭長憶,你永遠都擺脫不了那段屈辱的過去!它就像一道烙印,刻在你的靈魂上,提醒著你曾經的卑微與無能!”


    麵對太傅那充滿羞辱與挑釁的話語,鄭長憶的內心猶如被狂風巨浪席卷,但他臉上的表情卻異常平靜,甚至帶有一絲淡淡的嘲諷。他經曆了三世相同的羞辱與折磨,這些傷痛雖然刻骨銘心,但也讓他學會了如何將自己的情緒深深埋藏,不為外人所察。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直視太傅,語氣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太傅大人,微臣雖不敢自稱清高,但也知榮辱之分。過去之事,微臣已用血淚償還,若大人再以此相逼,微臣也隻好魚死網破,絕不退讓。”


    說完,鄭長憶不再理會太傅那震驚與憤怒交織的表情,轉身大步離去。


    鄭長憶的步伐在即將踏入宮門拐角的瞬間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他的心中如同被巨石壓住,沉甸甸的。與太傅的交鋒讓他心力交瘁,而此刻的偶遇嚴孤山更是讓他心情複雜到了極點。他抬頭,目光恰好與嚴孤山那深邃的眼眸相遇,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匯,仿佛有千言萬語欲訴還休。


    嚴孤山站在那裏,身姿挺拔,宛如鬆柏,他的眼神中既有對鄭長憶的關切,又似乎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疑惑。鄭長憶心中一凜,他知道嚴孤山的敏銳與洞察力,更清楚自己剛才與太傅的對話若被其聽見,後果將不堪設想。但此刻,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波瀾,假裝沒有看到嚴孤山,繼續向前走去。


    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向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在踏上馬車階梯的那一刻,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但心中卻更加沉重。他回頭望了一眼仍站在原地注視著他的嚴孤山,神情複雜地踏入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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