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大殿的門再次被推開,一陣嘈雜聲隨之而來。隻見幾個太監將一個雙手都被細細的硬繩捆住的少年連拖帶拽地帶了進來,那少年的身影在光影交錯中顯得格外瘦弱無助。


    公公粗暴地踹了一下少年的膝蓋,強迫他跪倒在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鄭長憶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這孩子的麵容明顯不屬於大齊中原地區,那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透露出北圍外部落的血統。他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年紀,麵容俊美卻難掩臉上的傷痕和疲憊。


    他心下一沉,意識到皇帝這是又找了一個新的男寵來排解心中的寂寞與欲火。他望著跪在皇帝麵前的那個少年,眼中滿是不忍與同情。這孩子很可能是部落貴族為了討好皇帝而送來的*。


    鄭長憶餘光看著那孩子,細麻繩泡過水,稍微掙紮幾下就會割到皮肉。看他手腕上的血痕,自己手腕也應激般隱隱作痛。


    皇帝掃視著鄭長憶與少年,兩人的麵容在燭光下顯得格外鮮明。


    鄭長憶五官清秀精致,眼尾上挑,像一隻斷了尾巴的狐狸,含淚時妖冶,眼波流轉間透著精明和不甘。


    而這個新來的孩子相貌上更加俊美深邃,眼睛是透亮的灰,像一隻套著嘴套的小狼崽子,掙紮著也要呲牙,眼裏的恨意從未消逝。


    皇帝的笑聲在暖閣中回蕩,帶著幾分戲謔與得意。


    他的口味變了,也不算變。他不喜歡自願的、溫順的,他喜歡征服,包括在床榻上。


    “長憶啊,”皇帝開口了,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你記得嗎?你是十八歲那年來到朕身邊的,如今這孩子比你當年還要小上許多呢。”


    鄭長憶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自然明白皇帝的言下之意,這是在故意挑釁他,試圖在他心中激起嫉妒的火花。但鄭長憶的心中,卻隻有悲哀與同情。這樣小的孩子,就被送到牢籠一樣的京城當玩物,實在可憐。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恭順:“陛下又得佳人,臣替陛下高興。”


    但皇帝顯然並不滿足於這樣的回應。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少年身邊,猛地一拉繩子,將少年粗暴地拽到了榻上。少年的眼中充滿了驚恐與無助,他試圖掙紮,卻隻是徒勞。皇帝掐著他的腰,笑得愈發得意:“看看這身子骨,多硬朗啊!還是年輕的好啊,經得起折騰。哪像你啊長憶,跟個花瓶似的,稍微一碰就碎了。”


    鄭長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個被皇帝拽到榻上的孩子身上,孩子依舊默不作聲,不知是被啞了還是不會說中原話,那雙原本滿是仇恨的眼睛此時卻帶了點哀求和眼淚,無助的看著自己。


    鄭長憶看著那雙眼睛,心中五味雜陳,像是和多年前同樣被按在榻上的自己對視。


    他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試圖轉移皇帝的注意力。


    “陛下不嫌棄臣多年當個花瓶伺候,是臣的福氣。”鄭長憶的聲音溫和而恭敬,他繼續說道,“臣雖然不才,但願意為陛下盡忠職守,作為一個有口的花瓶,也希望能為陛下在朝中分憂解難。”


    皇帝聽後,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鄭長憶的這番話頗感滿意。他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地審視著鄭長憶,仿佛要穿透他的內心。“你倒是會給自己攬功。”皇帝輕笑道,“不過,朕今日確實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去辦。”


    鄭長憶聞言,心中一凜,但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俯身跪拜,恭敬地回應道:“陛下盡管吩咐,臣定當竭盡全力完成任務。”


    皇帝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皇後說的話不能不信,太子這幾個月的確愈發猖狂了,不僅自己行事張揚,連帶著那個李源也跟著狂妄起來。”他停頓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抹冷意,“你跟李源曾是舊識,朕希望你能利用這一點,借著他去接近太子,幫我打探太子的動向。特別是他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計劃,朕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鄭長憶的心髒怦怦直跳,他努力忍住內心的悸動,再次俯身,鄭重地回答道:“臣遵旨。”


    皇帝似乎對鄭長憶的忠誠感到滿意,他繼續說道:“旁人我不放心,萬一他們真的投奔了太子,那朕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隻有你,鄭長憶,你隻能依靠朕。就算讓你去當投奔太子的細作,你也沒有那個必要,因為你知道,你的未來和命運都掌握在朕的手中。”


    皇帝的話讓鄭長憶感到一陣寒意,他再次俯身,表示自己的忠誠和決心:“臣定當不負陛下所托,誓死完成任務。”


    鄭長憶艱難地邁出宮門,每一步都仿佛重若千斤,腰間的疼痛已經讓他幾乎麻木,臉色也因此顯得異常蒼白。


    金環在宮門口焦急地等待著,一見到鄭長憶這副模樣,立刻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公子,您這是...怎麽了?”


    鄭長憶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強忍著疼痛,一步步走向早已準備好的馬車。直到坐進馬車,身體得到片刻的放鬆,他才終於忍不住麵露笑容,那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與興奮。


    “好!這一跤,摔得值!”


    金環聞言一頭霧水:“公子,您這是何意啊?”


    鄭長憶輕輕動了動身子,不料又牽扯到腰間的傷痛,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隨即又笑出了聲:“金環,你不懂。我這傷,可是皇上親眼所見的。他見我這般狼狽心生厭煩,連碰我都不願了。早知道,我該摔得更重些,最好是摔得走不動路,那樣就徹底解脫了,再也不用去伺候那個老東西了。”


    金環聞言,心中驚駭不已,連忙低聲勸阻:“老天爺,我的好公子,這是什麽話,快別說了。”


    然而,鄭長憶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他倚靠在柔軟的坐墊上,目光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金環,你放心吧。我這話,不過是說說而已。但你知道嗎?皇上已經安排我去監視太子他們了,這豈不是讓熊守蜂蜜、老鼠守米?有了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我不就可以自由地去東宮了嗎?”


    金環還是擔心:“公子,您最近真是高興瘋了,別說去東宮了,先養好身子才是,過段時日去也不遲。”


    鄭長憶笑道:“你怎麽跟李源一樣囉嗦了,我啊還沒去過東宮呢,真想現在就飛過去看看。”


    金環歎了口氣,瞧見鄭長憶裏麵的衣裳像是破了:“公子,您說,要不跟太子說說這事,也讓他護著您點,至少別去宮裏……”


    鄭長憶白他一眼:”這種事怎麽跟他說,說了他能不膈應嗎?誰能接受喜歡的人是自己親爹的男寵?”


    金環自知失言,趕忙告罪找補,語氣中滿是對鄭長憶的維護:“公子,您多慮了。殿下他待您不同,他那麽喜歡您,就定能理解您的苦衷和無奈。”


    鄭長憶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金環的話,他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行了,金環,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好。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至少在他心中,我還能保留幾分尊嚴和臉麵。”


    他抬頭望向窗外,仿佛穿透了重重宮牆,思緒萬千之下,他不由自主地提起了皇帝的新寵:“不過皇帝最近應該不會來找我了,皇帝從北圍帶回來個孩子,對他可是寵愛有加,按照他以往的習性,怕是要沉迷其中好一陣子了。”


    說到這裏,鄭長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種被皇帝當作玩物一般寵幸的日子是多麽的煎熬和屈辱。他之所以能對那個孩子產生同情,是因為他自己也曾經曆過同樣的痛苦和絕望。


    “那孩子還那麽小,真是可憐。而且他還舉目無親,住在這深宮之中,恐怕更是難以自保。”


    他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金環,你回去之後,幫我打聽打聽北圍的情況。我記得王老板前陣子不是回去了嗎?他與北圍外的部落有些來往,或許能問出些什麽。特別是關於那孩子的身世,我總覺得他的長相不像是普通的奴隸出身。”


    鄭長憶說著皺起了眉,他不是聖人。他會出於同情想幫幫那孩子,但他也會因為少年的頂替而慶幸。他自己隻是個過江的泥菩薩,就算出手相助恐怕也小恩小惠。


    最讓他不解的是,自己對前兩世的記憶雖然所剩無幾,但能確定,前兩世直到自己死前,皇帝身邊隻有自己,從未有過什麽北圍外族送男寵。


    京城的變故基本都在自己的預計之中,幾乎都是自己暗中引導的因果影響,但是北圍之外為什麽會突然有反常舉動,難道自己重生後做出改變也影響了局外。


    金環看他眉頭緊鎖忙道:“”公子,你說的我記下了,隻是您先別想旁人了,您還記得明日是什麽日子嗎?


    他輕輕搖了搖頭,:“什麽日子?最近事情太多,確實有些記不清了。”


    金環見狀,連忙提醒道:“公子,是太傅的六十大壽啊!您得去賀壽,還得去還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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