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雲遮日，黑鴉低鳴。
不知從何處刮來的一陣夾雜著血腥氣的陰風，將眾人的衣袂吹起，發絲飛揚。
蕭牧塵、夜江、柳素素，三人站在一起，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使得周遭的空氣都要凝固了一般，仿佛一枚千斤巨石壓在心頭。
身側的樹林內，萬魔宗的人看著眼前密林之中，朝他們走來的身影，人影綽綽，恐怕不下兩百人，雖然有一多半都是開脈境的修為，但麵對兩倍的敵人，他們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蒼白。
不過，到底是跟著血修羅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哪怕麵對如此嚴峻的局勢，萬魔宗弟子卻沒有一個人後退。
而紅袖招和煉屍堂這邊的眾人，在看到對麵萬魔宗隻有百八十人時，並未覺得這是一場硬仗，可當走近之後才發現對方全是清一色的煉氣境修為時，他們的臉上才開始出現一絲凝重。
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對麵這些人，在明知人數處於劣勢時，臉上不僅沒有怯意反而湧現出一種獵手看到獵物時才會出現的凶狠，這種凶狠帶著些許嗜血的氣息。
就像一頭惡狼，在麵對體型比自己大數倍的獵物時，哪怕對方的堅角會刺穿自己的身體，蹄子會踩碎自己的骨頭，也會一口咬住對方的脖頸，然後一次又一次的甩頭。
獵手和獵物之間的定義，從來不取決於實力，而是一種態度，一種選擇。
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誰更主動，這種主動誰堅持、延續得最久。
這一年來，他們跟隨蕭牧塵的時間有長有短，但無一例外，都被他身上的某種特質所影響，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
對局勢的沉穩應對，對敵人凶殘狠辣、一次又一次的擊敗敵人後的自信。
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或許，他們在麵對強敵時會緊張，會沉重，但絕對不會退縮和怯懦。
盡管一具具躺在血泊裏的屍體讓他們皺眉不語，盡管濃烈的血腥氣讓他們難以呼吸，盡管每一場廝殺都會有同伴倒下。
但是。
他們已經習慣了。
他們已經習慣跟隨那人的腳步，一步一個血印的往前走。
而這一次，或許他們身邊大部分人都會倒下，或許倒下的那個人會是自己，他們依然義無反顧，無怨無悔。
蕭牧塵獨自麵對兩位修羅的注視，他的眼眸中充斥著戾氣，身上散發出的血腥氣亦愈發濃鬱，他似乎已經能感受到手裏的罪歌在歡呼雀躍。
夜江和柳素素自然能察覺到蕭牧塵身上氣息的變化，或許在見到此人之前，他們心裏所重視的是萬魔宗，是血修羅所代表的這股超過他們任何一方的勢力。
但此時，他們才發現，真正應該重視的，是眼前的這個人，這個與他們齊名的血修羅。
盡管此人隻有雲關境初期的修為，可此人眼下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則代表著此人絕不僅僅隻有雲關境初期的實力。
夜江眼眸微眯，身上的陰氣亦愈發濃鬱，與蕭牧塵散發出來的血腥氣正展開著一場無聲的碰撞。
而柳素素則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目光中略帶幾分好奇和些許的驚訝，打量著眼前這個與他們齊名的血修羅。
三人就這樣對峙著，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過後，
蕭牧塵冷然道：“你們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夜江的眼角不由一陣抽搐，而柳素素則眉頭微皺，眼眸中帶著幾分詫異。
說完這句話，蕭牧塵朝身後的周也兩人抬了抬手。
身後的周也和殺生和尚在看到這個手勢的時候，不由一怔，因為這個手勢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要讓他們遠離這裏啊……
周也和殺生和尚不由麵麵相覷，雖然心中疑惑，但蕭牧塵的命令卻是不容質疑的。
隨即，周也眼神一凝，朝林子裏的手下擺了擺手，然後與殺生和尚慢慢後退。
見此情景，夜江的臉上忽地咧嘴一笑，眼眸帶著些許的玩味，也朝林子裏的手下擺了擺手。
在來的路上，夜江就已經設想過雙方會以怎樣的方式交戰，最理想的自然是他與柳素素一起動手，以雷霆之勢斬殺血修羅以及他麾下的兩位得力幹將，最後再把剩下的人吸納過來，不能吸納的，殺了便是。
這樣一來，也能避免自己的手下過多的傷亡，畢竟他們煉屍堂可不像萬魔宗那般家大業大，若傷亡太大，回去以後也不好交到。
可以說，蕭牧塵的舉動，正合他心意。
煉屍堂的人都退下了，紅袖招的人在柳素素的示意下也跟著退開了。
此刻，以三人為中心，方圓一裏內，再無第四人。
然而，片刻過後，三人竟沒有一人先動手，夜江不由側頭對柳素素道：“柳仙子不準備出手麽？”
柳素素展顏一笑，聲音軟糯道：“咱們本就占著修為的優勢，若一起出手，傳揚出去可不太好聽啊。”
夜江眼眸一動，正想激她先行出手，卻被柳素素搶先道：
“你們男人之間的決鬥，奴家一介女子怎好插手。”
說著，柳素素一邊抬腳往後退，一邊開口道：“夜公子，奴家為你掠陣。”
夜江嘴角一抽，也是沒想到自己竟被這女人擺了一道，不過也沒關係，沒有這個女人出手，他依舊有自信能夠將這血修羅斬殺。
“也好，”夜江冷眼看向蕭牧塵，寒聲道：“免得傳揚出去，會說我們欺負你，就是贏了，也不光彩。”
言罷，
夜江也不做耽擱，袖袍一揮，一股灰色煙霧帶著濃烈的死氣，自其袖袍內噴湧而出，朝著前方不遠處的蕭牧塵席卷而去。
蕭牧塵在看到這股灰色煙霧後，絲毫不敢大意，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屍氣，也稱屍毒，由煉屍堂獨門秘術煉製而成，可以說是劇毒無比，凡人碰上別說吸上一口，便是屏住呼吸，但隻要肌膚沾到這等劇毒之物，頃刻間便會皮膚潰爛，然後毒素侵入體內，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會攻心而亡。
若是煉氣境以上的修士，隻要屏住呼吸，短時間內倒是無礙，可此毒的厲害之處便是無孔不入，若長時間待在這屍氣之中，時間長了，毒素便會通過眼睛、耳朵侵入體內。
迫使對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雲力去壓製，可隨著入體的毒素越來越多，對方也隻能分出更多的雲力去壓製，在這樣的狀態下，又怎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
不知從何處刮來的一陣夾雜著血腥氣的陰風，將眾人的衣袂吹起，發絲飛揚。
蕭牧塵、夜江、柳素素，三人站在一起，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使得周遭的空氣都要凝固了一般，仿佛一枚千斤巨石壓在心頭。
身側的樹林內，萬魔宗的人看著眼前密林之中，朝他們走來的身影，人影綽綽，恐怕不下兩百人，雖然有一多半都是開脈境的修為，但麵對兩倍的敵人，他們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蒼白。
不過，到底是跟著血修羅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哪怕麵對如此嚴峻的局勢，萬魔宗弟子卻沒有一個人後退。
而紅袖招和煉屍堂這邊的眾人，在看到對麵萬魔宗隻有百八十人時，並未覺得這是一場硬仗，可當走近之後才發現對方全是清一色的煉氣境修為時，他們的臉上才開始出現一絲凝重。
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對麵這些人，在明知人數處於劣勢時，臉上不僅沒有怯意反而湧現出一種獵手看到獵物時才會出現的凶狠，這種凶狠帶著些許嗜血的氣息。
就像一頭惡狼，在麵對體型比自己大數倍的獵物時，哪怕對方的堅角會刺穿自己的身體，蹄子會踩碎自己的骨頭，也會一口咬住對方的脖頸，然後一次又一次的甩頭。
獵手和獵物之間的定義，從來不取決於實力，而是一種態度，一種選擇。
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誰更主動，這種主動誰堅持、延續得最久。
這一年來，他們跟隨蕭牧塵的時間有長有短，但無一例外，都被他身上的某種特質所影響，這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
對局勢的沉穩應對，對敵人凶殘狠辣、一次又一次的擊敗敵人後的自信。
這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或許，他們在麵對強敵時會緊張，會沉重，但絕對不會退縮和怯懦。
盡管一具具躺在血泊裏的屍體讓他們皺眉不語，盡管濃烈的血腥氣讓他們難以呼吸，盡管每一場廝殺都會有同伴倒下。
但是。
他們已經習慣了。
他們已經習慣跟隨那人的腳步，一步一個血印的往前走。
而這一次，或許他們身邊大部分人都會倒下，或許倒下的那個人會是自己，他們依然義無反顧，無怨無悔。
蕭牧塵獨自麵對兩位修羅的注視，他的眼眸中充斥著戾氣，身上散發出的血腥氣亦愈發濃鬱，他似乎已經能感受到手裏的罪歌在歡呼雀躍。
夜江和柳素素自然能察覺到蕭牧塵身上氣息的變化，或許在見到此人之前，他們心裏所重視的是萬魔宗，是血修羅所代表的這股超過他們任何一方的勢力。
但此時，他們才發現，真正應該重視的，是眼前的這個人，這個與他們齊名的血修羅。
盡管此人隻有雲關境初期的修為，可此人眼下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則代表著此人絕不僅僅隻有雲關境初期的實力。
夜江眼眸微眯，身上的陰氣亦愈發濃鬱，與蕭牧塵散發出來的血腥氣正展開著一場無聲的碰撞。
而柳素素則像一個局外人一般，目光中略帶幾分好奇和些許的驚訝，打量著眼前這個與他們齊名的血修羅。
三人就這樣對峙著，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過後，
蕭牧塵冷然道：“你們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夜江的眼角不由一陣抽搐，而柳素素則眉頭微皺，眼眸中帶著幾分詫異。
說完這句話，蕭牧塵朝身後的周也兩人抬了抬手。
身後的周也和殺生和尚在看到這個手勢的時候，不由一怔，因為這個手勢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這是要讓他們遠離這裏啊……
周也和殺生和尚不由麵麵相覷，雖然心中疑惑，但蕭牧塵的命令卻是不容質疑的。
隨即，周也眼神一凝，朝林子裏的手下擺了擺手，然後與殺生和尚慢慢後退。
見此情景，夜江的臉上忽地咧嘴一笑，眼眸帶著些許的玩味，也朝林子裏的手下擺了擺手。
在來的路上，夜江就已經設想過雙方會以怎樣的方式交戰，最理想的自然是他與柳素素一起動手，以雷霆之勢斬殺血修羅以及他麾下的兩位得力幹將，最後再把剩下的人吸納過來，不能吸納的，殺了便是。
這樣一來，也能避免自己的手下過多的傷亡，畢竟他們煉屍堂可不像萬魔宗那般家大業大，若傷亡太大，回去以後也不好交到。
可以說，蕭牧塵的舉動，正合他心意。
煉屍堂的人都退下了，紅袖招的人在柳素素的示意下也跟著退開了。
此刻，以三人為中心，方圓一裏內，再無第四人。
然而，片刻過後，三人竟沒有一人先動手，夜江不由側頭對柳素素道：“柳仙子不準備出手麽？”
柳素素展顏一笑，聲音軟糯道：“咱們本就占著修為的優勢，若一起出手，傳揚出去可不太好聽啊。”
夜江眼眸一動，正想激她先行出手，卻被柳素素搶先道：
“你們男人之間的決鬥，奴家一介女子怎好插手。”
說著，柳素素一邊抬腳往後退，一邊開口道：“夜公子，奴家為你掠陣。”
夜江嘴角一抽，也是沒想到自己竟被這女人擺了一道，不過也沒關係，沒有這個女人出手，他依舊有自信能夠將這血修羅斬殺。
“也好，”夜江冷眼看向蕭牧塵，寒聲道：“免得傳揚出去，會說我們欺負你，就是贏了，也不光彩。”
言罷，
夜江也不做耽擱，袖袍一揮，一股灰色煙霧帶著濃烈的死氣，自其袖袍內噴湧而出，朝著前方不遠處的蕭牧塵席卷而去。
蕭牧塵在看到這股灰色煙霧後，絲毫不敢大意，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屍氣，也稱屍毒，由煉屍堂獨門秘術煉製而成，可以說是劇毒無比，凡人碰上別說吸上一口，便是屏住呼吸，但隻要肌膚沾到這等劇毒之物，頃刻間便會皮膚潰爛，然後毒素侵入體內，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會攻心而亡。
若是煉氣境以上的修士，隻要屏住呼吸，短時間內倒是無礙，可此毒的厲害之處便是無孔不入，若長時間待在這屍氣之中，時間長了，毒素便會通過眼睛、耳朵侵入體內。
迫使對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雲力去壓製，可隨著入體的毒素越來越多，對方也隻能分出更多的雲力去壓製，在這樣的狀態下，又怎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