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一支兩萬人的軍隊突然出現在京城之外。


    五城兵馬司的巡邏人員最先發現城外這支大軍,並迅速上報,兵部,內閣很快得到消息,朝臣震動,城門戒嚴。


    永定門,兵部尚書崔呈秀站在城牆上目光滿是震撼。


    “崔大人,這支軍隊是突然出現在城外,說是奉陛下之命要求進城,這是遞上來的腰牌。”


    崔呈秀接過黑色腰牌,入手冰涼沉重,是全金屬製成,上寫幾個大字:虎賁衛指揮使。


    “虎賁衛?沒聽說過咱大明有這支軍隊,告訴將士們,備戰。”崔呈秀忍不住聲音有些發顫。


    “崔大人,王公公來了,說要見你。”城門守將匆匆跑來。


    “王公公?那個王公公?讓他一邊涼快去,沒看到下麵有敵軍麽?”


    崔呈秀不耐煩的擺手說著,手持千裏眼正要進一步觀察敵軍。


    “嗬嗬,崔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王承恩帶著戲謔的聲音響起。


    崔呈秀扭頭看到來人,滿臉詫異,隨即轉為諂媚。


    “哎呦,原來是王公公啊,失禮失禮,本官剛才有些心急,王公公體諒。”


    “嗬嗬,崔呈秀,若是在皇宮中,皇爺旁,你稱呼咱一聲王公公,咱不挑你的理,可出了皇宮,你若是不會說話,咱可就要讓你長記性的。”


    王承恩說著,手中摸出一道金色令牌。


    “陛下口諭。”


    呼啦啦,周圍的將士紛紛跪倒,崔呈秀也趕緊俯下身去跪地。


    “城外乃朕之虎賁衛,擢城門守將打開城門,迎軍入城。”


    王承恩說完,跪地的城門守將趕忙起身,招呼軍士放下打開城門。


    踏踏···


    剛入城的虎賁衛軍官騎著高頭大馬安靜走過城門,後麵的軍士隊列整齊,動作整齊劃一,臉上的青銅麵具摩擦黑色玄甲發出低沉的金屬聲。


    皇極殿。


    剛在龍椅上坐定的朱由檢看著下方慌亂的群臣,眼中滿是失望。


    “肅靜!”玉階下的大漢將軍猛然大吼一聲。


    兵部侍郎張鳳翔出列:“陛下,城外來了一支軍隊,不知敵我,臣請陛下即刻下令全城戒嚴,準備禦敵。”


    “張大人,這是陛下的虎賁衛,可不是什麽敵人。”王承恩匆匆回來,身後還跟著崔呈秀。


    群臣心中猛然一驚,新皇登基還不足一月,竟然憑空冒出一支軍隊,還以虎賁命名?


    自古以來,但凡以虎賁命名的軍隊無一不是精銳部隊,不說以一當十,至少也是一當三的存在!


    震驚過後,左都副禦史曹於汴出列道:“陛下,臣請問您調一支軍隊進京做什麽?”


    “陛下,您調集大軍,卻沒有經過內閣和兵部,司禮監,這是違反祖製!”


    “臣懇請陛下,讓軍隊退出京城。”


    “陛下,大軍進城,一旦發生騷亂,後果不堪設想!”


    ···


    “閉嘴!”


    朱由檢一聲怒喝,起身站在,走到玉階平台邊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調兵還需要向爾匯報嗎?”


    “錦衣衛!”


    “在!”


    朱由檢冷聲怒喝:“圍住皇極殿,沒有朕的旨意,一隻蒼蠅也不得出入!”


    “傳旨五城兵馬司,即刻退出城防由虎賁衛全麵接管,王承恩,告訴黃得功,封閉北京城門內外,除軍情人員,其餘人不得出入。”


    京城作為大明國都,外麵是有將近三十米寬的護城河,城門一關,除了會飛,不然休想出去。


    朱由檢冷眼掃過群臣,起身離開,他在等,等閹黨集團中掌握兵權的人被全部處理掉,在好好跟這些人算賬。


    朱由檢離開後,群臣臉色變幻,閹黨眾人聚集在一起,把魏忠賢簇擁在中間小聲議論著。


    雖然朱由檢暗中收服了魏忠賢,但是他手下的人可不會輕易的引頸就戮,這也是塗文輔早就把閹黨內部的許多事和人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弄出了一本厚厚的書冊。


    而被催煩的魏忠賢說出了一句再度震驚群臣的話:“諸位,你們催咱家沒用,咱家已經決定了,捐給皇爺全部家產,回家養老,你們想如何,等皇爺來了,自己說吧。”


    魏忠賢說完,坐在一旁,開始閉目養神。


    他前幾日就暗中召集閹黨開會,說了集體向皇帝投降的想法,大部分人嘴上沒意見,暗中卻都不願意交出手中的權力和得到的利益。


    那沒辦法,生死自有天命,看他們自己吧。


    就在閹黨朝臣滿心絕望的時候,一旁的東林黨和齊楚浙黨等朝臣也是臉色難看至極,從這位新帝的手段來看,絕對不是輕易被忽悠的主。


    他們似乎在當今皇帝身上看到太祖、成祖之姿。


    “陛下來這麽一手,怕是要清算閹黨。”


    “魏忠賢這個禍害,若真能被除,那也是我大明之福,我東林眾正盈朝恢複指日可待!”


    “諸位可先想想,閹黨倒台後,有些關鍵的位置,推薦何人上去?”


    ···


    不少東林官員簇擁在一起小聲議論著,巴不得皇帝把那些閹黨個個都拉出去砍腦袋。


    但是也有一心為國為民的大臣心中滿是興奮,例如戶部尚書郭允厚便對自己身邊的同僚說道:“好,如果陛下真能清除閹黨,平息黨爭,那我大明就有恢複生機的機會!”


    文淵閣中,朱由檢安靜的坐著,雙眼遠眺天空,思緒急速轉動,明末的黨爭其實不是大臣爭權奪利,本質上是文官集團想改變和皇權的關係,把皇權的問答權改成選擇權,這是皇權所不能容忍的,自然的太監這個特殊的群體就成為皇帝推到台前最合適的選擇。


    皇宮東北角,這裏是宮廷監局的聚集地。


    李若璉帶著上百名錦衣衛把司禮監團團圍住。


    “站住,內廷重地,非司禮監所屬不得入!”


    門口兩個小太監攔下大步走來的李若璉。


    李若璉冷眼掃過,雙手背在身後打出手勢,四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大跨步上前,直接拔出鋼刀將其砍翻在地。


    “李若璉,你要做什麽?這裏可是內廷,你敢動手殺人,這可是誅族大罪!”


    “滾開,攔路者死!”


    李若璉一腳踹翻衝出來的太監,大步走進司禮監。


    剛進門,王體乾帶人出現,看到門口的血跡,瞬間明白,陛下開始動手了。


    “陛下口諭,司禮監全體暫停公務,就地受縛,反抗者就地斬殺。”


    李若璉冷冷的盯著王體乾,周圍淡淡的血腥氣帶著強烈的殺意。


    王體乾身為魏忠賢的心腹,知道魏公公已經被陛下暗中收服,沒有絲毫猶豫的跪在地上。


    “放屁!李若璉,你一個小小的千戶,膽敢假傳旨意!”秉筆太監李永貞帶著十幾個身強體健的太監匆匆趕來。


    “是不是假傳旨意,見了陛下自有分曉!來人,拿下!”


    周圍的錦衣衛齊刷刷拔出鋼刀,迅速包圍李永貞等人。


    “跪地受縛,或可活命,反抗者就地斬殺。”


    隨著李若璉的命令下達,周圍的錦衣衛行動起來。


    李永貞帶來的十個太監很快被砍翻在地,痛苦的哀嚎著。


    “司禮監秉筆太監李永貞,利用職權貪汙銀兩五十餘萬兩,良田三百頃,押入詔獄等候聖裁。”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司禮監下屬的掌印太監,秉筆,係筆,提督,文書,少監等幾十人被抓。


    每人都被拇指粗的繩子綁住,由錦衣衛押解。


    紛擾的動靜驚動了周圍其他監局的人,李若璉冷眼掃過探頭觀看的監局人員。


    “各監局全體回所屬機構,未得允許不得外出,私自走動者視同謀逆,就地斬殺。”


    隨著李若璉的話落下,眾人瞬間散去,周圍恢複寧靜。


    ···


    同一時間。


    塗文輔帶著兩個百戶的內操軍力士包圍禦馬監。


    “陛下口諭:禦馬監掌印太監劉若愚利用職權侵占牧場,私賣馬匹,欺上瞞下,回吃騰驤四衛空餉,打入詔獄等候處理。”


    “去nm的,塗文輔,你這是誣陷,咱家要見廠公!”劉若愚雙眼發紅,手腳並用的轉身跑向禦馬監大門。


    “拿下!”


    塗文輔揮手示意,內操軍力士直接衝上前。


    “孩兒們,塗文輔假傳聖意,隨咱家殺出去!”劉若愚心有不甘的大喊著。


    很快從後堂中衝出幾十名身穿騰驤四衛軍服的力士,形成對峙。


    司禮監之所以叫內廷,原因在於是皇帝集權,偶爾辦公的地方,誰也不敢去鬧事,所以守衛不多,但是禦馬監下屬是有騰驤四衛的兵權的,雖然騰驤四衛現在幾乎可以說是處於荒廢階段,但是名義上還在,禦馬監的守衛自然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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