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中衛大營。


    “公爺,查清楚了,阮氏兄弟目前被關押在巡按衙門。”一個小廝匆匆跑來稟報。


    沐啟元得知後眼中滿是冷意:“tmd又是這個餘堿,上次老子就該直接拿炮轟死這個狗東西!”


    “傳令,全體集結,給我進城包圍巡按衙門,老子這次一定要活剮餘堿這個腐儒!”


    “啟元,不可!餘堿是巡按禦史,殺了他事兒就大了!”


    “你娘不是這幾天不讓你出門麽?你怎麽又跑大營來了?你娘特意交代,她沒發話,不許你在調兵。”


    說話的是沐瑜,是沐啟元的三叔。


    沐啟元看著眼前這個中年,滿是不耐煩。


    “三叔,我身為大明總兵官,調兵不需要任何人同意,這是軍營!你是我的副將,現在執行命令!”


    沐瑜看著眼前這個像個瘋子一般的侄子,沒敢再多說什麽。


    而一旁的王季雖然名義上是中衛的指揮使,實際上就是代替平時不在軍營中的沐啟元設立的,更是說不上什麽話。


    他深知沐啟元的性格,就在半年前剛繼位國公時就敢帶兵圍了巡按衙門,還用火炮瞄準官衙,腦子多少有點不正常。


    很快,三千軍士在大營中的校場上集合完畢。


    “目標昆明城巡按衙門,全體出發!”沐啟元眼中帶著瘋狂神色,站在高台上高呼,宛如一個出征殺敵的大將軍。


    另一邊。


    布政司衙門中,宋淼火急火燎的來到宋氏麵前。


    “大姐,你家那小子在中衛帶了三千兵馬,正往城中進發。”


    “什麽!快!快去傳令前、後、左、右四衛指揮使,把這個逆子攔住!”


    宋氏說著,血氣上頭,雙眼帶著血絲,不過還是強壓下心中的怒氣。


    昆明中衛大營所在地距離城門大概有一個時辰的路程,而前後左右四衛距離則近許多,趕到城下也不過兩刻鍾的時間。


    很快,布政司衝出四人騎著快馬,奔出城去。


    不過在四人到達前後左右四衛大營時,卻發現和平日不同,今天的大營守衛森嚴,滿是巡邏的軍士。


    前來通知消息的小吏表明身份後,直接被軍士攔住,不許進入大營。


    四人無奈隻能回到布政司稟報,宋氏當即明白了什麽,喉嚨一緊,噴出一口鮮血。


    “快,淼弟,你去試試看能不能請動廣衛。”宋氏臉色蒼白如紙。


    她作為官宦家族之人,心中對最近發生的事已經看清楚了,這是有人要動沐家,要動黔國公府,如果這次自己沒攔下這個逆子,禍患怕是要降臨了。


    而在大明,在雲南,有資格,還敢動黔國公府的隻有當今的皇帝無疑。


    轟!


    宋淼剛走到布政司衙門,就聽到一聲巨響在城北門傳出。


    “完了,完了···”聽到聲音的宋氏,嘴中不自覺的嘟囔著,頭一歪,直接昏死過去。


    北城門外。


    溫體仁隱藏在城牆上的軍士中,眯眼看著下麵張狂囂張的沐啟元滿是殺意。


    就在剛才,沐啟元帶兵入城,城門守備不許,他直接命人推出火炮轟擊城門。


    此時的北城門已經被實心炮彈轟出一個大洞,


    “秦軍門,事已成了,接下來就是你的活兒了。”溫體仁呲牙笑著看向一旁的秦良玉。


    “溫大人計謀無雙,貞素著實佩服。”秦良玉忍不住給溫體仁豎起大拇指,她心中對這個看著非常和善的文官改變了看法,能在數天之內就利用人性外加一些小計謀,就逼的當代黔國公帶兵攻擊城門,直接坐實造反的事實,這手段著實牛逼。


    “吾乃秦良玉,西南軍鎮督師,黔國公沐啟元舉兵攻擊城門,涉嫌謀反,將士們,聽吾號令,拿下逆賊!”


    秦良玉站在城牆之上高呼,身後的侍從對著天空放出一道號箭。


    很快,城牆之上瞬間出現密密麻麻的軍士,城外的樹林中湧出手握白色長槍的一隊隊白杆兵。


    北城門外的沐啟元懵了,他抬頭看向城牆,不僅看到了昆明前後左右四衛的指揮使,還看到了城中廣衛的指揮使和巡按餘堿。


    “公爺,後麵來的好像是白杆兵···”


    沐啟元的護衛咽下口水看著從樹林中衝出的軍士,聲音滿是顫抖。


    昆明六衛雖說是軍隊,但也隻是地方守軍,幾乎沒啥野戰經驗,在麵對氣勢洶洶的白杆兵,此刻大多數軍士已經雙手發抖,腿肚子直顫。


    “沐啟元涉嫌謀反,其餘兵士放下武器可免一死!”秦拱明帶著白杆兵包圍了沐啟元的三千人馬後,命令手下軍士齊聲高喊著,霎時間形成一股肅殺之氣衝天而起。


    哐啷!


    中衛隊伍中,有士兵滿身顫抖的把武器丟到地上,直接舉著雙手高喊著投降跑到一邊。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中衛的三千士兵幾乎跑完,僅剩下沐啟元身邊的十幾人還騎在馬上,原地打轉。


    “公爺,咱們怎麽辦?”一個護衛聲音帶著顫抖問向沐啟元。


    “tmd,餘堿!餘堿!你給老子滾出來!是不是你設局坑害本公!”沐啟元雙眼猩紅的嘶吼著,目光死死的盯著城牆上的餘堿。


    時至現在他還固執的認為是餘堿這個巡按禦史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就是為了報複自己。


    秦拱明帶著白杆兵迅速上前,圍住沐啟元,麵無表情的揮手說道:“拿下!反抗者就地斬殺。”


    盞茶的時間,沐啟元和身後的十幾個鐵杆護衛被五花大綁,丟進囚車中進入昆明城中。


    黔國公府外。


    秦良玉帶著白杆兵將碩大的府邸團團圍住。


    “聖旨在此,黔國公府接旨!”秦良玉單手舉著一個明黃卷軸。


    很快,宋氏被兩個仆人攙扶著帶著家眷匆匆出來,跪在地上。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黔國公沐啟元輕狂不法,縱容家奴殘害百姓;利用職權打壓衛所軍士,侵占軍田,安插私人家丁頂替軍戶,壓迫當地土司,致使雲南境內多出土司叛亂···朕聞其所行為,深感雲南百姓痛心,今廢黔國公爵位,設立西南軍鎮,擢秦良玉為西南軍鎮第一統帥節製雲貴川三省軍備···”


    這或許是朱由檢立下的最長聖旨了,因為秦良玉光讀聖旨內容都持續了一炷香還多的時間。


    “沐啟元罪行確定,驗明正身拉城外砍了!


    雲南布政司使宋淼,為官不慈,坐視沐啟元殘害百姓,為禍地方,除去官衣,廢除官職,由錦衣衛押往京城聽候聖命。


    其餘雲南一眾官員全部嚴查,有罪論處,無罪自察。


    黔國公府其餘族人嚴查是否觸犯大明律,犯罪者從嚴處置,其餘人等全部貶為庶人,家產全部充公!”


    宋氏安靜的看著秦良玉簡單幾句話就給傳承十二代黔國公府畫上句號,心中滿是悲涼和悔恨。


    “你這個逆子!老身就該一把毒藥弄死你!”宋氏走到沐啟元的囚車前,帶著滔天憤恨。


    “我是逆子?弄死我?哈哈哈哈····


    當初我繼承國公大位的時候你怎麽不說?當年你為了讓我成為公爵繼承人,毒死我哥的時候,為啥不把我也毒死?自古以來都說虎毒不食子,為何你身為人母,從來都不關心我?為何還要生下我?


    你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繼承這個狗屁公爵?宋青羽!你還算是個母親嗎?”


    沐啟元狀若瘋癲的嘶吼著,密布血絲的雙眼圓睜,嘴角因為激動不斷的冒出白沫。


    宋氏呆呆的站立在囚車前,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沐啟元,許久後,才用僅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小聲呢喃著:“兒子···是我錯了麽?是我錯了···或許我不該追求權力,不該···”


    ···


    巡按衙門大堂中。


    宋淼五花大綁的跪在堂中。


    “溫大人,我想知道,你究竟用何計,促使啟元舉兵造反?”


    “嗬嗬,老宋啊,還是我來講給你聽吧。”餘堿捋著小胡子帶著笑意接過話,接著說道。


    “其實事情並不複雜,陛下派來雲南的人早已暗中把黔國公府的情況摸清楚;


    長卿綁了阮氏兄弟後,故意做出有人找黔國公府麻煩的假象;


    然後暗中收服昆明城外四衛,接著從阮氏兄弟嘴中得到中衛大營的具體情況後,就故意放出阮氏兄弟被本官捉拿的假消息;


    接下來,暴怒中的沐啟元定會想帶家丁來找本官要人,而此事必定會被宋氏攔下,由此沐啟元被母親一壓,心中的憤怒更甚;


    而此時溫大人故意用一些公文找你親自批複,你無暇去往黔國公府,宋氏作為你族姐,遇到如此大事,自然就想上門找你商量,潛伏在黔國公府的人暗中放沐啟元出去,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的,至此,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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