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朱由檢看著聚集來圍觀的百姓。


    “諸位父老鄉親,今日朕親自作為這些逆賊的監斬官!”


    朱由檢的聲音說話,就被下方的一排錦衣衛大漢將軍扯著嗓門喊出去,充當人肉擴音器。


    “朕非殘暴之君,殺人非朕本心,可對待叛國之人,朕是不容忍的,膽敢叛國者,皆斬不赦!


    不殺這些人,遼東陣亡的數十萬將士冤魂難平息!”


    很快,八大家主被錦衣衛率先帶出來,緊接著還有錦衣衛力士抬來八具巨大的人形青銅容器。


    “父老鄉親,想必這八人大家都不陌生,今日朕要用鐵水澆築,鑄成人形跪像,就放在這太原城外,朕要他們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朱由檢說完,周圍的百姓都愣住了。


    他們都認為八人會被砍頭,或者淩遲等其他刑罰,沒想到竟然是要行宋朝秦檜之鐵像!


    在場的所有官員都站在城牆下,麵色冷漠。


    沒有這種極具衝擊力的震懾,根本沒法警告世人,必須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叛國者的下場。


    而範永鬥等八人則麵色巨變,他們想到諸多死法,都沒想到會是這種。


    很快,錦衣衛押著八人塞進剛好契合人身的青銅模具中。


    錦衣衛力士開始抬著通紅的鐵水沿著青銅磨具上方的灌口倒入。


    八人在其中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地,周圍的百姓紛紛安靜的看著。


    而八家其餘問斬族人,則由京營將士執行。


    其中還有不少官員,例如陝西大佬之一的王之采等人。


    手起刀落,一顆顆人頭落地,鮮血在地麵匯聚成一條小溪緩緩流動著。


    時間很快過去,數千人的屍體被分成幾堆,錦衣衛撒上桐油燃起一把大火,直接燒個幹淨。


    隱藏在黑暗中的暗衛沒有停手,以八家為主的其他從犯,挨個被暗衛抓捕處決。


    行轅中,耿如杞等山西官員,周遇吉等武將齊聚。


    “李若璉,把牽扯到八家案晉王案的官員匯報一下。”


    “陛下,根據八家口供和晉王留下的賬本,大同巡撫、總兵、宣府中的副總兵、參將、守備幾乎都參與此事。


    其中以大同巡撫和總兵參與最深。


    山西省內,有大半官員和晉王是利益共同體,具體主要在行賄、政治資源同步等。”


    “太原鎮呢?有沒有參與?”


    “回陛下,太原鎮總兵駐紮在偏關中,裏太原路途遙遠,關外是鄂爾多斯,從這去張家口路途遙遠,外圍還有少量的蒙古兵,不安全也不合算。


    再由太原鎮總兵董誌遠,原來是周軍門的副將,當初周軍門被調到京營時,極力推薦董誌遠為新任總兵,兵部最終特批通過。”


    李若璉剛說完,周遇吉出列行禮。


    “陛下,董誌遠此人弱冠之時就投筆從戎,一直跟隨臣左右,性格謹慎聰慧,為人極為忠誠勇敢,從萬曆年就跟隨臣鎮壓山西出現的逆賊、流民,完全依靠自己的軍功積累至今,太原鎮在臣手中訓練出不易,臣去京時向李邦華大人推薦董誌遠,由兵部審核通過後才可。”


    “周愛卿,不必介懷,朕相信你,同時也相信你的眼光。”


    朱由檢帶著笑意,他知道周遇吉是在為董誌遠和自己解釋。


    大明一朝,武將調任後,極少由調任武將的副手提上來,一般都是異地調換。


    田荊也出列回話。


    “陛下,暗衛這邊也沒有發現董誌遠總兵有什麽劣跡。”


    周遇吉在聽到田荊出來說話後,心中才鬆了一口氣。


    “嗯,大同代王和潞州沈王呢?”


    “根據多方賬冊,代王和沈王都有賣給八家下轄的許多商號煤炭等礦產物資。


    但是根據暗衛同步來的信息,二王還有其他問題,諸如私開礦山,私賣煤炭,勾結官商售賣鹽茶等。”


    朱由檢聽了心中有些興奮,即刻說道:“傳旨,命代王、沈王帶全族遷往鳳陽高牆,錦衣衛和暗衛聯合抄家,所有家產一律充公,每家留五萬兩銀子生活即可。”


    鳳陽高牆也就是鳳陽陵墓,說白了就是丟到祖地圈禁,比在京的秦王還慘。


    “陛下,二王下轄的宗室如何處置?”


    “全部廢除,擢三司去核查,有罪嚴處,無罪者貶為百姓。”


    如今陝山二省,這些藩王宗室幾乎被朱由檢一網打盡,以後這倆省能釋放出大量的土地資源,等大明國土局過來接手後,這兩省的百姓幾乎都能分到土地。


    也能減少流民的產生,造反的苗頭就被化解。


    “傳旨,擺駕大同。”


    朱由檢低聲說著,陝西,山西的事基本上處置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大同和宣府的那些官員和武將!


    太原距離大同不遠,經過一天的時間趕路。


    在第二日中午,朱由檢出現在大同城中的巡撫衙門中。


    “臣王繼謨叩見陛下。”大同總兵帶著眾多大大小小的官員跪拜在地。


    “起來吧。”


    朱由檢麵色帶著些冷峻。


    王繼謨心中非常忐忑,大同巡撫張翼明和總兵渠家楨被牽連八家叛國商人案中,雖然他奉旨協助暗衛將二人拿下,但是同為總兵的他這幾日夜不能寐,心中滿是憂慮,誰都不知道皇帝盛怒之下會不會遷怒與他。


    “人呢,都帶上來。”


    “遵旨。”王繼謨趕忙回話,起身招呼下屬押著二人出現。


    “罪臣,張翼明、渠家楨叩見吾皇。”


    兩個身穿囚衣的人影跪在地上,身軀不由發顫。


    他倆心中已經把八家晉商和晉王祖宗十八代問候無數遍。


    “張翼明,身為大同巡撫,你就是這樣報答朕的?”


    朱由檢聲音滿是冷意。


    巡撫即:代天巡視,撫軍安民之意,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代表皇帝。


    “陛下,臣死罪。”張翼明額頭冒著絲絲虛汗接著說道:“陛下,臣自知愧對聖上,萬死難辭其咎,但臣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噢?有苦衷?行,姑且說來聽聽。”


    “陛下,自萬曆朝開始,大同在籍七萬軍士,欠餉高達十八個月,許多軍士家中難以為繼,平虜衛,玉林衛,威遠衛大營數次發生軍士嘩變,臣和二位總兵勉力安撫,但終究是緩兵之計。


    臣無奈之下於天啟元年答應八家商賈,與他們出關方便,每年換取一定的銀子為報酬,但是臣確實不知八家私通建奴啊,陛下,臣請陛下明察。”


    “嗬嗬,不愧是進士出身,當真是一張利嘴!來,你給朕解釋一下,你養在應縣的幾個小妾是怎麽回事?”


    朱由檢話音落下的同時,暗衛的軍士帶著幾個身姿妖嬈的美人走來,其中幾個暗衛的軍士還抬著一口大箱子。


    張翼明滿臉難以置信的扭頭看到那幾個女子,還有那口自己親手埋起來的大箱子,臉色瞬間沒有一絲血色。


    “怎麽?看到你的幾個小妾怎麽不說話了?把箱子打開,讓大家看看都是什麽東西。”


    朱由檢冷笑道。


    箱子被打開,裏麵是碼的整整齊齊的金條。


    “張大人,您可瞧清楚了,這箱子中共計三千兩黃金,折合現今的白銀,大概在兩萬一千兩,這可是在聽雨軒山莊後院挖出來的。”


    田荊麵無表情的說著。


    “什···什麽!是誰?是誰在我家藏三千兩黃金陷害我!陛下···陛下這是誣陷,有人誣陷臣···”


    啪!


    朱由檢猛拍在桌麵上。


    “你自己都說是你家!還能有誰?”


    朱由檢憤怒的聲音響起,張翼明猛然反應過來。


    剛才他驚慌之下直接說漏嘴。


    “來人!拉出去砍了,錦衣衛抄家!嚴審張翼明全族,犯罪者嚴懲!”


    一旁的渠家楨見狀直接癱軟在地,張翼明這麽秘密的莊園都被皇帝揪出來了,更別說他自己那點破事。


    李若璉上前,拿出手中的冊子:“陛下有旨:經查,大同巡撫張翼明,總兵渠家楨,參將薑襄,守備···等三十八人涉案八家,即刻斬首,抄家,家產全部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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