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什麽亖動靜?時笑忍不住蹙眉。


    伴隨著陰冷詭異的音樂,一個長發的女詭異從電梯頂上爬了下來,身上穿著被鮮紅的血跡染得斑駁的白裙。


    時笑一抬頭,就看見長發女詭異四肢都貼在牆麵上,頭朝下,咧開了嘴,朝著她露出了滿嘴的獠牙。


    “姐姐,能不能來點新鮮的?你們蔚藍星的詭異的出場方式怎麽還這麽老土呢?我跟你說哈,就你這種玩法,在我們藍星的恐怖電影裏早就過時了,已經沒有詭異會用了,你這樣會被嘲笑的。”時笑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凶煞黑鐮,“邦邦”兩下,就把掛在牆麵上的女詭異給敲了下來。


    長發女詭異原本就是倒掛趴在牆麵上的,被黑鐮打掉下來,猝不及防一張臉先著了地。等她爬起來時,原本驚悚駭人的一張臉全被壓扁了,女詭異摸了摸自己被壓扁的臉,嘴一癟,差點沒哭出來:“嗚嗚嗚嗚,我新打的玻尿酸啊……”


    然而罪魁禍首時笑隻是不耐煩地朝著女詭異伸出了手。


    長發女詭異頂著一張壓扁的臉疑惑地看向她:“你……要幹啥?”


    時笑拎起坐在地上的女詭異,從她沾著血汙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台破破爛爛放著音樂的老款直屏諾雞鴨手機,砸在了地上,那道詭異陰森的音樂聲戛然而止:“這亖動靜,出來就出來,還放什麽bgm,難聽死了,有沒有一點品味?”


    “啊!我的手機!你賠!你賠!”懵逼的女詭異這時突然反應了過來,撲向被摔在地上的糯雞鴨,電池都被摔出來了啊。她身上的詭氣突然暴漲,被壓扁的一張臉格外怪異,嘴裏發出了淒厲的嘶吼:“賠!我要拿你的命來賠!”


    “我好心教你怎麽做詭異,你居然還想吃我?”電梯裏的女詭異已經完全詭化,原本臉上尚且還有一些正常的皮膚,此時已經徹底崩開,變得血肉模糊。女詭異的頭發也迅速變長,如藻團一般的頭發和青紫色的指甲齊齊朝著時笑攻來。


    這是一個惡詭一級的女詭異,而變身成薇薇安的時笑隻有惡靈五級,變身後的她不是這個女詭異的對手。思及至此,時笑原地解除了變身,恢複了她原本二級惡詭的實力,一手利索地薅住女詭異纏繞上來的頭發,一手舉起了黑鐮。


    長發女詭異大大的眼睛還往外淌著血,她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惡靈怎麽就這麽水靈靈地變成了一個人類?


    然而時笑已經手起刀落,女詭異原本及腰的長發,散落了一地。這下女詭異徹底愣住了,看了看電梯裏散落滿地的長發,又看了看拿著鐮刀的時笑,最後摸了摸自己被削得隻到耳根還參差不齊的短發,終於繃不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哇啊——我的頭發。”


    聲音刺耳地厲害,時笑實在聽不下去,把地上的頭發扒拉扒拉收攏到一起,撿了起來,塞到了大哭的女詭異手裏:“呐,別哭了,你的頭發,還你。”


    女詭異手裏捏著一大把頭發,氣得雙眼通紅,渾身都在顫抖。


    然而剛剛給女詭異做了美發的時笑,這會又盯上了她青紫色的長指甲:“姐姐,要不要順便做個美甲?”


    女詭異抖得更厲害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手腳並用,逃命似地爬上了電梯頂部,消失不見。


    [我就說怎麽突然還放起bgm了,敢情這女詭自帶音響啊]


    [啊啊啊,退散退散退散!]


    [笑姐:拿來吧你!]


    [傳下去,笑姐改行當托尼了,剛給詭異剃了個頭]


    [傳下去,笑姐剛剃了個頭,改行當尼姑了]


    [……哈哈哈哈,你們夠了!]


    [女詭異:家人們誰懂啊,今天遇到美發美甲騙子了!]


    …………


    電梯裏的長發女詭異,原本是隻吃人類的,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出現在羅斯酒店的人類越來越少,半夜闖進她電梯裏的人類更是少得可憐。到後來,別說人類,就連詭異半夜都很少出現在她的電梯裏。就算出現,也都是一些高級惡詭,她一個一級惡詭還想吃人家?沒被別的惡詭吃掉就不錯了。


    今天好不容易被她發現了一個落單的惡靈級服務員,雖然詭異的口感吃起來不如人類,但有的吃總比餓肚子好,而且她發現了,吃詭異還能提升實力。不過她萬萬沒想到,今天的這個惡靈服務員,不,這個假扮惡靈服務員的人類,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窩囊的女詭異一走,電梯就恢複了正常運行,等電梯到了4樓,時笑收起黑鐮,開開心心地往自己房間走。


    刷卡開門,一氣嗬成。關門前,時笑還特意回頭看了看對麵被鐵門鎖住,貼了黃符的414,似乎沒有任何動靜。


    一夜安眠,整個羅斯酒店,除了時笑遇到的那個電梯女詭異,沒有觸發其他任何的危險。


    第二天上午,時笑是被自己的鬧鈴聲叫醒的。她起得不算早,此時已經是早上8點,尼古拉、哈桑和休斯三人已經在二樓自助餐廳用餐了。


    時笑醒來時,就看見了尼古拉發給她的快信消息:“我們在餐廳。”


    由於珍妮的大濃妝實在太難化,時笑睡覺時索性連妝都沒有卸(不要學她( `д′)),起床後隻是簡單梳理了一下頭發,換了一條墨綠色的長裙,便下樓去了餐廳。


    等她端著食物坐下時,尼古拉三人都已經吃飽,放下了手裏的刀叉。


    尼古拉決定今天跟著哈桑一起,去套套楊玉書的話,他們的身份更方便接近楊郴。


    而休斯打算去9樓練練琴,雖然他不會,但是他在玩家裏麵找到了一個會鋼琴的,是一個鐵塔國的新玩家,叫作法妮。既然他的身份是一個鋼琴家,就算不能彈奏出什麽高難度的曲子,起碼也得彈得出一首簡單的小星星吧。


    沒錯,休斯打算跟法妮學的曲子就是藍星家喻戶曉的兒歌小星星。


    而時笑,也被眾人賦予了重任,她可以變身為詭異,那麽也更方便打入羅斯酒店的內部,打探酒店方麵的消息。


    時笑一邊往嘴裏塞著食物,一邊聽著眾人的安排,連連點頭。


    早餐結束已經接近9點,莉娜和阿加塔娜又抬著紅色的大桶,從時笑的身邊路過。但這次莉娜隻是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環,便抬著桶離開了餐廳。


    時笑猜測莉娜的意思,應該是快信聯係,她似乎是有什麽話想告訴時笑。


    時笑點開了手環,並沒有看到任何新消息進來,但是她驚奇地發現,原本應該躺在空間中的薇薇安的屍體,不見了。


    難道是被恐怖遊戲給回收了?


    時笑不太放心,吃完早餐後又晃悠到了一樓的酒店前台,此時坐在前台上班的已經換成了愛麗絲。


    時笑想了想便走了過去,佯裝發怒地問愛麗絲:“昨晚那個叫作薇薇安的前台呢?昨晚我讓她幫我找一張報紙,她竟然一直沒有送過去!”


    愛麗絲不敢跟客人頂嘴,隻能露出討好的微笑:“上午好,尊敬的客人,您是需要報紙是嗎?”


    時笑傲嬌地揚起下巴:“我不是說過,我不看報紙就睡不著嗎?你昨天給我的報紙不小心弄丟了。”


    愛麗絲的眼裏泛起疑惑:“昨天我有給您報紙嗎?”


    “啊,沒關係的客人,我再給您拿一張,上個月的報紙可以嗎?”沒等時笑回答,愛麗絲彎下身子,在前台裏麵翻找起來,過了許久,才找出來一張皺巴巴的希望月報,放在桌麵上壓平整,這才遞給時笑。


    不對勁!這個npc顯然是不記得昨天發生過的事情了。


    時笑接過報紙,假裝不經意地說道:“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謝謝你了。”


    恐怖遊戲故意誤導的錯誤時間線,酒店裏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日期的東西,手機上被模糊掉的日期,時笑越想越心驚。


    或許並不是愛麗絲忘記了昨天的事情,而是整個羅斯酒店,都被副本的某種力量困在了林郴酒會舉辦前的第三天。


    為了印證她的猜想,時笑拿著報紙,快步回了四樓的房間。


    她記得昨天她出現在羅斯酒店時,是上午9點左右,而離開房間時,時間差不多是上午10點半。


    一回房間,時笑直奔陽台,酒店樓下的花園裏,兩個園丁在昨天同樣的位置上修剪著樹枝,她耐著性子等了幾分鍾,一輛黑色的轎車果然開了進來,跟昨天她看到的那一幕一模一樣。


    時笑看著手環上的時間,接下來是那個叫作01的聯係人,會在10點左右,給珍妮發送一條信息。


    時笑打開了珍妮的手機,收件箱裏空空如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9點56分,時笑拿在手裏的手機發出了一聲“滴”的提示音,那條一模一樣的信息如約而至。


    [目標已到酒店。]


    十點半,時笑再次出現在一樓前台,兩個四十多歲的夫妻,帶著三個孩子,提著大包小包,準時出現在羅斯酒店的前台,辦理入住。


    行了,不用繼續驗證了,她已經可以肯定,一切都跟昨天發生的一模一樣。


    時笑想了想,給尼古拉發去了一條信息:“我們在副本裏陷入了循環。”


    尼古拉沒有回複,他此時正跟哈桑一起,跟著楊玉書在一樓的spa館裏欲生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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