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在她旁邊碎碎叨叨,眼神像在回憶,說完剛一轉頭,就看到顏君汐趴在欄杆上,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角帶笑。


    舒望心裏有一點點不開心,但卻小聲問道:“你還在聽嘛?”


    顏君汐沒有睜眼,眼睫微顫,輕聲說:“在聽啊,剛才你在說著的時候,我就閉上眼睛在想著你剛才描述的那一幅畫麵,古船慢慢地在水麵上前行,沿途都是花,滿天都是煙火,不過,我不隻看到煙火和夜景哦......”


    舒望問道:“什麽?”


    顏君汐溫聲道:“還有,一輪......小月兒。”


    舒望一愣,看著她怔怔出神,好一會兒,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牽引,沒什麽意識地就將腦袋湊近到她臉頰旁。


    顏君汐因為下巴抵在手臂上,手臂放在欄杆上,微微低著頭,閃著光的水麵在她碎發搭著的眼眉上蕩漾,越來越慢,最後,終於闔成了很溫柔的一條線。


    舒望微微低頭彎腰,吻了上去。


    感覺到突如其來的偷襲,顏君汐全身一顫,猛地睜開眼睛,唔唔了兩聲,眼神變得迷蒙,便又安靜了下來。


    ————


    不得不說接吻真的是個不省力的活兒,二人看完電影出來之後本來就沒有吃飯,這會兒已經很餓了。


    市井長巷,聚攏來是煙火,攤開來是人間。


    真正的美味,往往都藏在街邊的小吃攤裏。


    為什麽......因為高檔的酒店一般吃不起......


    但是,小吃攤好吃是真的。


    一壺小酒一把串,長歌縱酒,吃的得勁,笑得豪邁。


    夜幕降臨,整個小吃街滿滿的煙火氣,人聲鼎沸,舒望和顏君汐商量好之後,分頭行動。


    鐵板魷魚,烤麵筋,無骨鳳爪,烤冷麵......


    每樣都買了一點,最後他們來到了一處賣花甲粉的攤位上坐下, 把買來的吃的全部放在桌子上攤開,香味瞬間撲鼻而來。


    剛坐下,舒望就注意到剛剛給顏君汐戴好的帽子,此刻又歪了。


    於是他又耐心地出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擺正,又往下拉了拉,蓋住她的耳朵。


    卻發現對方正氣洶洶地盯著自己。


    “這麽看我幹嘛?”


    顏君汐皺著眉頭,沒好氣道:“我專門把它往上捋了捋,這下好了,你二話不說又給我扒拉下去了,這個帽子蓋著耳朵怪怪的,感覺不是很好看誒。”


    舒望捏了捏她的臉,笑盈盈道:“沒事沒事,好不好看不重要,不凍腦袋才是硬道理。”


    顏君汐撇撇嘴,表示抗議,但也沒有再伸手去擺弄。


    一旁賣花甲粉的老板看著二人坐在自己攤位的桌子上,卻買了一大堆不屬於自己攤位的東西,也不點單,反而是先來了一番親密的互動,他皺著眉頭,撇著嘴,表情難言複雜。


    這時舒望才注意到老板一臉苦楚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便喊道:


    “老板,來兩份錫紙花甲粉,各加一份花甲!”


    老板一聽,頓時喜笑顏開,“好嘞,馬上啊!”


    舒望與顏君汐對視了一眼,倆人心照不宣,笑了笑,又都忍住。


    舒望看著周圍的熱鬧氛圍,眼睛轉了轉,看向顏君汐試探地開口:“那個,要不要......”


    沒等他說完,顏君汐毫不猶豫點頭道:“可以。”


    舒望瞪大眼睛,有點震驚:“你不是說不讓我喝酒嘛?”


    顏君汐聞言點了一下他的腦袋,笑眯眯道:“我說過我在你身邊你可以喝,但不準喝白酒,太傷身體,也不準多喝酒,免得你喝醉了又非禮我。”


    舒望一臉無辜:“冤枉啊,天地良心,我真不是那樣的人。”


    顏君汐神色靜靜,撇撇嘴說:“才不管你。”


    舒望無奈,但還是順著她的意來,轉過身去喊道:“老板,來兩瓶啤酒!”


    下一秒,顏君汐突然握住他的手,“四瓶,今晚我陪你喝。”


    沒等舒望說話,顏君汐又撲閃著眼睛看著他,笑道:“一人兩瓶,喝不醉的。”


    前者愣了愣,而後心裏邊像是吃了蜜一樣甜,有個這麽好的女朋友,以後還奢求什麽呢?


    酒上來之後,舒望迫不及待地開了一瓶,給兩人倒上。


    他先是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就皺起了眉頭,“略......不好喝,不甜......”


    顏君汐溫聲哭笑不得道:“你傻啊你,肯定不甜了,你要是想喝甜的,給你點一瓶果啤好了?”


    舒望連忙擺手拒絕道:“不,那個和飲料沒什麽區別,我要慢慢學會喝酒!”


    顏君汐神色一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舒望一瞬間泄了氣,後脊椎骨發涼,立刻悻悻然解釋道:“我......我是說要學會喝酒,並不是學會愛喝酒,不會經常喝的,作為一個男人,可以不喝,但是得會。”


    顏君汐歪頭看著他,有些好笑地問:“這又是哪來的道理?”


    舒望說著又喝了一大口,抿了抿嘴,一本正經道:“嘿嘿,我在書上看到,書上說一個男人要學會喝酒的,這樣如果以後有煩惱的話,沒地兒說,就把它們全都放在酒裏,悶頭喝下去,這樣就能將心事一點一點融入酒中。”


    顏君汐默默地聽著,笑容恬淡,隨即她慢慢地拿起麵前的酒杯將裏麵的酒一飲未盡,又倒滿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第三杯......第四杯的時候舒望急忙阻止了她。


    “汐姐你......生氣了嗎?那我以後不說了......”


    顏君汐神色自若,幾杯酒下去,沒有味道,在她看來與喝水並無二致。


    她答非所問,淡淡地開口:“我們做個約定吧。”


    舒望愣了一下,小聲問:“什麽約定啊?”


    顏君汐思付片刻,緩緩道:“以後我們倆人之間,不管發生什麽事,大事小事,開心事傷心事,工作事家庭事,都不許瞞著對方,你什麽時候心裏邊覺得不開心了,亦或是有煩心事,也別一個人喝酒解悶,隻要我在,當麵和我說,我不在,打電話,發短信,讓我知道,我雖然不太會安慰人,但還是會盡心去安慰你,實在安慰不了,我就與你分擔,如果也分擔不了,那就和你一起承受,別的不說,這點還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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