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菲愣了愣,想到了什麽,就說:“前些天關門,正是去海城接老師的,這花也是老師一並帶回來的。”


    經舒望說的天花亂墜,那老人罕見地露出欣賞的神色。


    其實從一進門舒望就在暗中小心觀察著對方了,從她的一舉一動都可以看出,應該多半也是個愛花人士。


    \"小夥子,你是什麽人?對這些小眾的花材都這麽了解?\"


    舒望輕描淡寫道:“我就是個眼神清澈的大學生,家裏開花店的。”


    老嫗點點頭,又問:“那我這盆宮燈長壽花,可還有救?”


    舒望思考了一下,搖搖頭:“已經不行了,隻能等下次花期了,下次在它開花的時候一定不要再亂換養護環境了,就是從室內到室外都不行,這種花寓意很好,跟它的名字一樣,有長壽的意思......”


    說完這些,舒望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您要是願意的話,我過些日子可以給您配個土,兩份的泥炭土和一份珍珠岩,可以很有效地增加透氣性,就算哪天不小心多澆了水,也可以保證不會爛根。”


    老嫗笑容燦爛,好像是心情突然變好了不少,來了興趣就問:


    “小夥子,你是在蓮城上大學嗎?”


    “對,就這蓮城外國語!”


    “這位小姑娘也是?”


    舒望搖搖頭,猶豫了一下,說道:“她......不上學了。”


    老嫗聞言微微心驚,沒有再說什麽,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不好多問。


    “謝謝你了小夥子,想不到如今還能碰的上像你這樣在一門行業裏懂得那麽多的年輕人,有些意外啊......我那孫女要是能靜下心來,說不定也可以做好一件事.........”


    舒望立刻笑容燦爛道:“不客氣,隻是,你看我女朋友的事能不能......”


    老人聽後,挑了挑眉,合著套近乎說了這麽多,隻是為了這一句啊。


    她轉頭看向顧菲,顧菲笑著點了點頭。


    “嗨,算了!”隨即她便爽朗說道,重新將目光投向顏君汐,問她。


    \"姑娘,我問你,真的下定決心了?這條路很苦,而且苦到頭來很有可能還是一無所獲。\"


    苦?對她來說,已經不知道有什麽比曾經的生活還要苦的事情了。


    一個人能苦到,就算看到別人的幸福,自己也會掉眼淚,在心裏卻會覺得自己沒有幸福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想來沒了爹娘,外加上奶奶走後,人生就好像是一葉浮萍不知要飄向何處。


    如今走過,看過,聽過,每每三更雨灑上梧桐,一葉葉,一聲聲,都似乎是生活的哀音,幸運的是跨過去了,遇到了滿眼是她的男孩,雖然很苦,但現在便是最好了。


    老嫗神色靜靜地盯著她,等一個回答。


    顏君汐看向舒望,從對方的眼神裏,除了支持她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意思,這才下定決心,斬釘截鐵道:“能的!”


    老嫗微微點頭,笑容恬靜。


    “顧菲,既然如此,這段時間小姑娘就先交給你了。”


    聽聞此話,舒望有些疑惑,在心裏罵道,怎麽到頭來是讓你的學生教我家汐汐?


    你個死老太婆子剛才不還說老當益壯,起碼再幹個十年才退休?這是反悔了?


    沒等他開口問,那老嫗又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我們以後會經常見麵的,我這學生剛才謙虛著,在音樂上的造詣不比我淺,當初也是在一些大舞台上發過光的,隻是唉......總之你們也可放心。”


    老人說完便直起了身,帶上了那盆宮燈花,似乎是要離開。


    顧菲見狀急忙走上前去,淚水盈盈地問道:“老師,您這就要走了嗎,分開這麽久,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你,不再多待一會兒嗎?”


    此時走到門口老嫗,聞言轉過身來,笑容慈祥,對自己的學生說道:“不是和你說了嗎,我這次來蓮城要待很長時間,以後我也經常來店裏得,主要想陪陪孫女,再看看曾經的一些老地方,不知道當初那幾樹夭采是否還盛開著,想來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回來了。”


    說完這些後,老嫗突然又將目光看向舒望,笑道:“小夥子,你可別忘了,你說過要幫我配土的。”


    ————


    事情完了之後,聲樂培訓的事算是徹底搞定了。


    顧菲也挺熱心的,尤其是得知了顏君汐對許多門樂器都還很精通時,不由得對舒望豎起了大拇指,誇讚對方的眼光不錯。


    現在想來當初舒望說的沒錯。


    “找媳婦兒,果然還是得找顏姑娘這樣的!”


    二人都很開心,尤其是舒望,覺得他們傍上大佬了,那死老太婆雖然看著有些老古董,但人家肯定是有實力所以才這樣的。


    都說持才的人性格都很古怪,果然,誠不欺我啊!


    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好像是魯迅,算了不管了,隻要是想不起來出處的名言名句,就都是魯迅說的!


    回去的路上,舒望這樣想著。


    顏君汐坐在後座緊緊抱著他,說道:“本來平時你要上課,這下連周六周日可能就陪不了你了。”


    舒望毫不在意,覺得一切都值得。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害怕平時太忙呢,顧菲說隻有周六周日才來就行,這樣正好,我那兩天都沒課,每天都能來接你!”


    回到蓮城外國語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


    把顏君汐送回公寓後,舒望打算回一趟宿舍。


    剛一進門,隻見屋內一片黑漆漆地,他一邊找開關一邊自言自語道:“怎麽回事,這個點兒江聲一般不都在追劇嗎......”


    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了燈的開關。


    燈亮起的那一瞬間,突然冒出來兩個人影,朝著舒望撲了上去,一把將其按在床上。


    舒望被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宿舍進賊了,冷靜下來抬頭才發現,壓著自己的赫然是王子然和江聲兩個人。


    舒望被壓著,動彈不得,疑惑道:“老江,老王,你們幹什麽......”


    話還沒說完,江聲就破口大罵道:


    “特娘的,你小子老實交代,今天上午的考試,你是蒙的還是自己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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