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嫿盯著對麵兩人的舉動,她哥實在體貼,頭一次見到哥哥替女孩子剝蝦。


    男人脫掉外套,長指戴上手套,深邃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蝦上,剝地很完整,整個深海蝦在燈光下晶瑩剔透。


    阮宜棠神情微動,悄悄低頭,臉上蔓延著羞怯,乖乖在喝熱湯。


    陸珩禮剝了大概五六隻放在在蓮紋枝纏的玉石盤子裏,將其推了過去,目光微微一怔。


    他將手套摘下,一邊說道:“海鮮性寒,經期間少吃點比較好。”


    舒言韞觀察這兩人笑得合不攏嘴,當目光放在深海蝦上,他神情一愣,繼而看看她。


    這時司嶼舟也看了過來,他心裏那種預感好似真的一般。


    這時齊嫿感覺有人在戳她胳膊,回頭一瞪,是祁之辭那張大臉,“祁之辭你他媽真幼稚,不知道男女要有距離。”


    祁之辭一愣,自己像是被打了臉一般,最近這丫頭好像一直在躲自己,“齊大小姐你吃了火藥,本公子該沒得罪你吧!”


    齊嫿很是無語,懶得理他,“你滾開,別擋著我看嫂子。”


    “你…”祁之辭氣地坐下,這丫頭像是吃顆火藥一般。


    “婚禮大約定在什麽時候?”一道滄桑的聲音響起。


    陸珩禮放下筷子,視線一直放在旁邊人身上,隨即看向舒言韞,“時間快了,有事所以在推遲。”


    “好好好,真好,這些年總算有件喜事了。”舒言韞說話之時無奈看了一眼司嶼舟,“臭小子舅舅什麽時候喝你的喜酒?”


    正在默默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某人猛然抬頭,看著自家舅舅殷切的眼神,“舅舅,我還小呢。”


    齊嫿默默一笑,不禁勾勾唇,“舒叔,我記得司二哥比我哥小兩歲。”


    司嶼舟瞪了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這丫頭唯恐天下不亂。


    舒言韞看著這兩人眉頭微皺,這丫頭像是合適的,不過他得先問問才行。


    “齊丫頭。”他連忙叫了一聲,又使眼色給某人。


    齊嫿茫然抬頭,等著下文,“您有事?”


    “嫿嫿有沒有合適的對象,你看嶼舟如何?”舒言韞笑眯眯地看著她,這丫頭性子爽朗大方,不藏心眼,身上有種正義感。


    她懵逼眨眨眼,將剛剛吃的魚默默咽下去。


    祁之辭聽到這句話,他正低頭端著酒杯喝酒,差點噴出來,這丫頭竟然有人看上。


    他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目光緊緊盯在那道倩影上。


    齊嫿瞥過他的舉動,神情微變,她和司嶼舟根本不是一路人,從小她打他,這家夥就是小哭包。


    後來說學醫說是要弄死她,可惜她當了法醫。


    隻好作罷。


    她嘴唇微彎,玉手搖著紅酒杯,透著幾分優雅與迷人,“舒叔,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這話一出,祁之辭目光瞬間一瞪,什麽鬼,到底是誰,他非得將那人大卸八塊才行。


    司嶼舟也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逃過這一劫。


    陸珩禮淡淡看向她嘴唇微彎,眉目跟著愉悅幾分,“在笑什麽,夫人?”


    她立馬停住,像是被他發現小心思,紅著臉搖搖頭,“我想起和嫿嫿一些事情而已。”


    她認真看向齊嫿,齊嫿收到她眼神提醒,也一起點頭,“哥真的我以前在老宅和嫂子一起睡,會講笑話給嫂子聽。”


    男人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停留也未說什麽。


    他順著左手邊拿了一小碟東西過來,阮宜棠直接順手拿了一隻蝦沾了幾下,直接放入口中。


    下一刻她被嗆地咳嗽起來,背上瞬間有大手在拍,這時才覺得好一些。


    直接拿過陸珩禮麵前的清茶,也管不了多少,急促喝了幾口,嘴裏的味道才好一些。


    男人目光安靜看著她,“要不要繼續吃。”


    她連忙搖頭,那碟子裏明顯是芥末,他故意的。


    他知道她和嫿嫿串通好的,真的好失策。


    而下一刻,陸珩禮則是將最後一隻蝦沾了芥末,直接放入嘴裏,麵不改色吃下去。


    她瞬間神色猙獰幾分,芥末真的她一輩子不想嚐試。


    -但是他神色自若,她微微蹙眉,歪著頭看他,“很好吃嗎?”


    男人隻看她一眼,臉色微微一凝,“不好吃。”


    不好吃,他就是故意的。


    齊嫿看著兩人舉動,眸中流露中幾分羨慕,“嫂子你是我哥的初戀啊。”


    “初戀?”她眼睛一亮默默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陸珩禮十分淡定在喝茶,像是在聽旁人的八卦。


    她微微凝眸,心裏還是感動,雖然知道了他喜歡自己很久了。


    祁之辭默默插了一刀,“哎,想當初我為了兄弟放棄美人。”


    而齊嫿默默瞪他一眼,“那恐怕你隻能躺著進墳墓了,我哥你敢搶。”


    阮宜棠看著這個護哥狂魔,雖然他一向對齊嫿不太說話,可是這丫頭一直很喜歡這個哥哥。


    祁之辭狠狠瞪她一眼,他今天出門沒選吉日出門。


    舒言韞哼了一聲,默默看向自家外甥,“你和你大哥跟陸小子學學,人家都快結婚了,你大哥和你還是一條光棍。”


    單身狗受傷一百萬點。


    ——


    飯吃地差不多,服務員進來走到舒言韞身邊低頭耳語一句,他抬頭一看,“我有客人,你們自己方便。”


    他起身離開回頭看了一眼阮宜棠,而司嶼舟接到醫院電話,有一個病人外傷需要心內科會診。


    祁之辭看著一晚上都在喝酒的齊嫿,眉目微微一擰,她站起來搖搖晃晃,直接準備扶他。


    沒想到被她推開,她借著酒勁看著他,神情微怔,“祁之辭,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你不用讓隋知淮追我。”


    他一愣,直接站在原地,許久才說話,“你知道了。”


    “嗯。”她似乎沒有生氣,隻是再一次看向他這張臉,“祁哥哥再見。”


    她扶著牆往外走,祁之辭漠然的聲音響起,“我送你回去。”


    她搖搖手,背挺地筆直,手指上還有一枚戒指,“不用了,我答應隋知淮的求婚了,我怕他誤會,也許是我錯了。”


    祁之辭看著她發呆許久,直到她的影子消失,自己好似失去什麽。


    心裏空缺一大塊東西。


    阮宜棠微微歎口氣,她和陸珩禮之前何嚐不是他們,隻是在愛情這場遊戲中,暗戀很苦。


    “祁先生,您願意她成為別人的妻子?”她說話微微一笑,想起了在宜城第一次見他。


    祁之辭默默搖頭,瞬間拉開大門往外追去。


    她隻能叫他祁哥哥,他認栽了。


    當時為了躲她才跑到宜城,可其實他沒對她很煩,隻是他不敢麵對這一切。


    他向來是一個浪子,遊走花叢,不肯屈服於家族安排。


    —


    齊嫿去了衛生間趴在馬桶旁一直在幹嘔,站起來準備收拾一下。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妝容都化了,“我很勇敢對不對,我齊嫿是誰,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就好。”


    她收拾好,準備打電話給隋知淮,其實他沒辦法騙她,就提早坦白了。


    她看著手指從地攤上買的戒指,茫然一笑,恐怕這輩子她不會穿上漂亮的婚紗了。


    愛情中那個先愛的一輩子無法將就,如何都不行。


    她清醒之後準備出門打車回老宅,平日她父母都忙於工作,所以基本都在老宅住。


    會展門口,她正準備打車,突然有一輛桑塔納停在她身邊,後麵車窗緩緩停下,露出一張她熟悉的臉。


    祁之辭直接下車將她抱起,直接進了後座。


    她因為喝了酒腦子不清楚,隻是車裏熟悉的氣味令她頭腦清醒幾分,“祁之辭你想幹什麽,我都說了不糾纏你了。”


    祁之辭直接按住她的雙手,示意司機開車向前開車。


    “先生前麵有人。”司機看到車前出現的機車,神情一怔。


    車前隋知淮剛從摩托車下來,大手摘掉頭盔,一頭火紅的短發,耳朵耳釘泛著幾分凜冽的寒光。


    整個人桀驁不馴充滿少年感,眉骨精致,鼻梁高挺,眼底附近有一顆小黑痣,為她增加幾分神秘感。


    “繞過去,找一個酒店就好。”祁之辭心底驀然起了一股危機感。


    同時他關掉了齊嫿的手機,屏幕上折射出他眸底的冷意。


    而站在原地的隋知淮看到微信上的消息,明明就是這裏,怎麽沒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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