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惟樾從盛淙川房裏出來,已經是後半夜。


    “可有什麽事?”他問陳遠。


    “回師座,小姐沒有出來。”陳遠說,“不過附近一直有人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屬下假裝沒有發現。”


    “做得好,你們先回去休息。”


    陳遠陳望說是,兩人回到隔壁房間。


    “你們也去休息。”時惟樾吩咐兩名副官。


    “屬下叫兩個人過來。”譚耀森說。


    “不用。”


    譚耀森猶豫:“可是……”


    “這是姚督軍的地盤,他不敢輕舉妄動。”


    時惟樾打斷他,“他還在求盛淙川辦事,不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找麻煩,你們安心休息便是。”


    兩人這才沒說什麽。


    時惟樾回房時,燈已經熄了,隻有床頭留了一盞煤油燈。


    煤油燈用燈罩照著,隻露出一點昏黃的光,映在林清也的臉上。


    她睡著了,睡得憨甜。


    光射在她的臉上,將她的睫毛映出小小的投影。時惟樾蹲在床邊,好奇的用手指撥動她的睫毛。


    隻是一碰,她的眼皮就顫動了下。


    時惟樾收回手,目光裏都是溫柔。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場景。


    有一個等他的女人。


    這些天和林清也同住一個屋簷下,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他第一次有了歸心似箭之感,他知道家裏有個人在等著他。


    “怎麽會喜歡她?”時惟樾問自己。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鼻梁下滑,在她的鼻頭處輕輕的點了兩下。


    他有時也想不明白。


    林清也生的好看,他知道,卻不是他的菜。


    第一眼他隻看到一個柔弱的女人,他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看起來沒有力量。


    這張臉看久了,又異常順眼。


    大約是林清也帶給他的反差——他以為她是個柔弱的女人,可她下一秒表現出來的堅韌讓他刮目相看。


    他注意到她。


    林清也是一個看似沒有攻擊性的騙子,實則渾身都是刺。


    她帶著滿身的刺靠近他,他想要拔掉她的爪牙。刺是拔掉了,心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拿了去。


    時惟樾總想起這個問題,總覺得奇妙。


    他沒想過兒女情長。


    開始想了,又覺得新鮮。


    這種新鮮讓他的心起伏顫動,心潮澎湃。他食不知味,一遍遍咀嚼,總能在其中嚐到一些回甘的甜。


    思索這件事,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他卻樂不思蜀。


    時惟樾看了她很久。


    一直到腿有些麻意,他才戀戀不舍的移開目光,起身去浴室。


    他重新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房間內比剛剛亮堂許多。


    林清也不知什麽時候醒了。


    “吵到你了?”時惟樾腳步一頓。


    他還在擦頭發,站在床尾看她,隨意的甩了甩頭。


    “沒有,就是醒了。”林清也剛睡醒,還有些迷糊,“你剛回來?”


    時惟樾嗯了聲。


    頭發不滴水時,他才將毛巾放在一邊,爬上床將她攬在懷裏。


    “盛淙川找你做什麽?”她問。


    “廣城那些水匪是我做的。”


    時惟樾說,“你還記得,我們這次過來,是你找到的那張密信,解密出來發現了那幾人之間和日本人的聯係,盛淙川發現他們之間並不穩固。”


    “因為姚督軍席上那句話?”林清也問。


    她當時就注意到了。


    之前時惟樾告訴過她,鍾龍頭最近收了廣城周邊許多大小幫會,席上姚督軍卻信誓旦旦的拿同等條件當成誠意給盛淙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姚督軍身上也有秘密。


    他兩次刺殺時惟樾,做的如此明顯,林清也還覺得他魯莽。


    這次來廣城,她發現每個人都有秘密。


    “不止。”時惟樾說,“鍾漢不知道手中的權力是幻影。盛淙川說,他最近還在挑釁洪門在宜城的據點。”


    “宜城在哪?”林清也不清楚方位。


    “廣城周邊,不算近。”


    林清也懂了,鍾龍頭還以為自己和姚督軍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他圍繞廣城到處招惹是非。


    他很猖狂。


    他無知無畏,故而他四處招搖。


    “姚督軍在做什麽?”林清也很是詫異,“他幫了鍾龍頭,卻沒有完全幫。他們同時為日本人服務,卻不是一條心。”


    時惟樾嗯了聲:“這趟廣城來對了。”


    他們還需靜觀其變。


    “睡吧。”他說。


    林清也嗯了聲,鑽進被窩。


    時惟樾抱著她,想起盛淙川招惹出來的荒唐事,他又說,“明天外麵會有不太好聽的話,聽到了當作沒聽見。不過我在這裏,沒人敢在你麵前撒野。”


    “什麽難聽的話?”


    “關於女人。”


    “女人?”林清也愣了下,想起盛淙川今晚帶走了一個女人。


    她當時還納悶,盛淙川帶了個女人回去,為何還要請時惟樾去房間詳談。


    “……你們做什麽了?”林清也問。


    “喂她吃了一種藥,讓兩個男人去服侍他。這種藥會讓她神誌不清,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


    “那你們?”


    時惟樾沉默。


    林清也眨了眨眼,突然懂了:“……”


    她很無語。


    是盛淙川能想出來的損招。


    “你看了她嗎?”她問。


    “看了一眼。一進房間,她沒穿衣服躺在那裏。”時惟樾如實以告。


    林清也哦了聲。


    “不高興?”他問她,親吻她的發絲。


    “沒什麽不高興的,在你眼裏,男女的身體沒有什麽區別。”


    林清也說,“能讓別人相信你喜歡玩女人,想必看過的數不勝數。你又審問犯人,其中不乏女間諜,嚴刑逼供之下衣不蔽體是常事。”


    她能理解。


    時惟樾已經正麵告訴她,他大部分精力都在軍事上,不想騰出心思處理女人間的事,這就夠了。


    他能給她肯定的答複,她就知道他能做到。


    就如他當時向她表明心跡,以他軍人的身份。


    今晚的坦誠,他們之間已經樹立了信任。


    “你這樣冷靜?”時惟樾的唇移到她的耳後,曖昧的舔了下,“別的女人都會爭風吃醋,你什麽時候為我吃吃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都要嫁人了,本帥還克製什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鴨子屁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鴨子屁屁並收藏你都要嫁人了,本帥還克製什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