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心想要離開的心思越來越堅定,她無法理解如懿的腦回路,甚至有一個可怕的想法——若是有朝一日,她或者是江與彬因為維護了如懿進了慎刑司,或者受罰,如懿也不會幫忙開口求情。


    她不發一言的跪在一旁,盡量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太後可不想管如懿是怎麽想的,如果說最開始隻是想要問責如懿,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她要讓皇上知道,科爾沁那邊的消息到底是誰傳給她的,讓皇上清楚,他那牆頭馬上的小青梅到底對富察氏有多少惡意。


    如懿在太後宮裏罰跪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皇上能夠那麽快知道,還得托了李玉的福。


    “如懿好端端的湊到太後那邊做什麽?”皇上擰著眉,頭一次覺得如懿有些多此一舉,“難不成是替朕盡孝去了?”


    李玉一臉焦急,“皇上,太後娘娘現在正在氣頭上,您還是快些過去救嫻嬪娘娘吧。”


    皇上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說什麽,太後本就不喜歡如懿,這時候如懿又不管不顧的撞了過去,少不得要受責罰。


    他定然要快些過去才行。


    太後看著去而複返的皇上,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皇上現在政務不忙了?”


    皇上有些尷尬,不過看著一臉茫然的跪在一旁的如懿,還是多了幾分心疼。


    “嫻嬪啊,你怎麽冒犯皇額娘了?還在這兒跪著,傳出去像什麽話,讓宮人怎麽看皇額娘。”


    皇上特地給如懿遞了個台階,隻是如懿沒有順著台階往下走,緩緩抬頭,神色中帶著幾分倔強,“皇上,臣妾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但太後要罰,定然是有太後的道理,臣妾願意認罪。”


    這話說出來以後,不僅僅是太後,就連皇上都有些皺眉,如懿這……


    還沒等皇上開口,太後瞬間就想明白了,如懿這是沒有和皇上說她的所作所為,隻怕皇上還在以為如懿是那個不諳世事的白蓮花呢。


    太後冷笑了一聲,“皇帝,嫻嬪告知哀家說你在猶豫要嫁恒媞還是和敬,特地給哀家出了主意,讓哀家散布要嫁恒媞的消息出去,以此打擊皇後。”


    皇上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如懿。


    太後還覺得不夠,又助推了一把,“嫻嬪想要得到哀家的幫助,借著和敬出嫁給皇後衝擊,拿回協理六宮的權力,時日一長又有你的寵愛,等富察氏身子不好了,取而代之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皇上想過太後在他身邊埋了釘子,甚至懷疑了意歡,卻萬萬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他最信任的如懿一直在傳遞消息。


    太後知道自己是留不住恒媞了,也鬥不過皇後,但是她也不能讓如懿舒舒服服的在這個事件中隱身。


    “哀家輸了,留不住恒娖也留不住恒媞,哀家認了。”太後如同一條毒蛇一樣盯著皇上,“但是哀家輸在輕信了嫻嬪,皇上,帶著你的人走吧。”


    說完,太後徑直的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如懿……”


    “皇上。”


    如懿此時依舊沒有要開口解釋的心思,隻是跪在原地,滿眼委屈的看向她的少年郎。


    皇上心裏很亂,“先回你的翊坤宮待著,這件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朕自然會派人去調查。”


    正所謂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如懿此時依舊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她甚至還在想等晚上皇上過來看她的時候,她能不能借著這個機會把皇上是想嫁恒媞還是和敬問出來,在太後這裏扳回一局。


    高曦月來給容音匯報這些日子後宮中發生的事時,聽說了如懿主動向太後告狀傳遞消息,甚至還出主意想著把和敬公主嫁出去以後,一臉不可思議。


    “嫻嬪難不成是瘋了嗎?後宮不得幹政可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更何況她居然能做出來幫著太後為難皇上的事兒。”


    “曦月。”


    容音現在早已輕車熟路,高曦月聽到這聲呼喚瞬間閉上了嘴巴,不再提如懿的事了,“娘娘,和敬公主這算是因禍得福,不用嫁去科爾沁了?”


    她雖然不討厭恒媞,但若是真的要論起親疏遠近,第一個要護著的還得是和敬。


    不過高曦月為了和敬和皇後娘娘開心之餘,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擔憂的。


    “可是太後平白無故的失了恒媞,如今尚且不會表露出什麽,可是最後一次軟肋都沒有了,她很難不會記恨您。”


    若是說高曦月之前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脾氣,每日隻知道圍在皇後娘娘身邊,近些日子跟著純妃一起試著管理後宮中的這些事,多多少少也留了幾分心眼。


    後宮在某些時候看著要比前朝更嚇人。


    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在睡夢中就沒了,而且還有嫻嬪那種仗著皇上的寵愛就不知好歹的人。


    容音笑了笑,“恒媞長公主不會嫁去科爾沁。本宮會讓太後站在我們這邊。”


    哪怕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高曦月也沒有懷疑皇後娘娘是要將女兒送出去討好太後,她隻覺得自己和皇後娘娘要學的還有很多。


    “娘娘,您要保重身子。我已經學會了很多東西,日後跟著純妃姐姐會經常為您分憂,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對她來說,容音就如同後宮中的一把大傘,庇護著她們不經受風雨,溫和無私的教會她們生存之道。


    “好,本宮答應你。我們都要活的長長久久的。”


    高曦月知道這些日子皇後娘娘要做的事兒很多,所以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匯報了一下就請安離開了。


    她這些時候學的可聰明了,至少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她離開長春宮的時候默默在心裏許願,祈求上天一定要保佑皇後娘娘長命百歲的活著,最好能安安穩穩的當上太後,到時候皇上沒了,她就能每天跟姐妹們陪在皇後娘娘身邊喝茶吃點心了。


    哪怕她們全都成了頭發花白的小老太太,她也是皇後娘娘最喜歡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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