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許大茂在醫院公費療養一段時間後,雖說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麽氣急攻心了,但卻仍然有些不舒坦。


    每次回想時,依舊覺得隱隱作痛。


    他到現在都猜不透,李衛軍到底給馬學武灌了什麽迷魂湯,愣是讓這老狐狸臨時變卦,居然幹起了往介紹信封裏塞報紙的狗屁勾當。


    還有趙開泰那老畜牲,昧著良心瞎開介紹信,明明是他許大茂又饑又渴熬夜放電影,結果全給李衛軍做了嫁衣。


    使得原本勝券在握的放映考核,愣是整的一敗塗地。


    鬱悶歸鬱悶,總在醫院躺著躲著閉目塞聽也不是事,到底還是要回宣傳科聽安排。


    所以辦了出院手續之後,許大茂在樓下蒼蠅館子湊合著吃了一頓午飯。


    剛吃完便馬不停蹄的往軋鋼廠趕,想著趁著午休還有段時間回房間眯一會兒。


    哪料到剛到休息室,卻發現房間門愣是讓人由裏到外給拴住了。


    嚐試著推了一下後,紋絲不動。


    “奇怪,這李衛軍大白天的閑著沒事栓門幹什麽?”


    許大茂一臉疑惑的剛準備敲門叫喊,豎起的耳朵卻隱隱聽到了房間裏,傳來一陣與眾不同的悶哼聲。


    仿佛在極易壓抑著什麽極度興奮的事情,一會兒小聲哭,一會兒又小聲笑。


    “這是,金屋藏嬌?有女人在房裏!”


    許大茂那是誰呀?趁著放電影的功夫,不知道跟多少寡婦不清不楚。


    簡單一聽這抓耳的聲音,瞬間就明白了房間裏麵的局勢。


    剛準備敲門的動作立即止住,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李衛軍啊李衛軍,當初在罐頭村的時候,因為蔣英英那個女人誤了我的好事,現在,你把柄終於落到我手上了吧,我就說哪有不偷腥的貓,你小子該呀!”


    思索過後,許大茂也不著急打斷,而是就這麽一直蹲守在門外。


    想著等完事之後來個人贓並獲,高低要挾李衛軍一下,別的不說,讓李衛軍主動放棄放映員還是有可能的。


    許大茂可是從他爹許富貴口中得知,李衛軍不僅做了軋鋼廠的放映員,甚至還兼任了采購員的職位。


    這次恰巧被自己撞上,要是要挾成功的話,他爹許富貴也不用提前退休給自己留位置了。


    雖然說在電影院裏放電影不用風吹日曬,生活安逸的很。


    但電影院沒太多油水可撈,顧客買什麽票占什麽位置,壓根用不著打點你,放映員就是個工具。


    每天枯燥乏味的打卡上班,更關鍵的是沒辦法給領導私下接觸。


    宣傳科就不同了,除了逢年過節,其餘時間壓根沒有固定工作時間。


    隔三差五的給廠長幹部們私下裏放些內參片,疏通了人脈不說,還有小費可以拿。


    什麽時候饑荒了,下鄉放幾趟電影,吃的用的全有了……


    想到這裏,許大茂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壞笑的豎著耳朵貼在門上,偷聽房間裏的動靜。


    剛開始還好,尚不覺得累。


    直到一刻鍾,整整十五分鍾過去。


    偷聽的人都已經腰酸背痛了,隻覺得肌肉疲憊的很,但房間裏的動靜卻仍然沒有停歇。


    “李衛軍難不成是驢托生的?”


    許大茂汗流浹背,嘴裏酸溜溜的念叨著。


    正是酷熱難耐的季節,再加上來來往往不時的有人路過。


    許大茂總這麽姿勢怪異的蹲在門口偷聽也不是個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氣急攻心,精神出了什麽問題呢。


    思索片刻之後,決定先洗把臉上個廁所再回來,靜觀其變。


    而正在鏖戰的李衛軍,聽到房間外許大茂走了之後,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許大茂剛來的時候,五感得到顯著增幅的李衛軍便已經知道。


    這小子蹲在門口打的什麽算盤,那更是一清二楚。


    要是這切磋對手是劉嵐的話,說不定今天還真得栽在這。


    但是,要是祭出許婉君這招,閣下又該如何應對呢?


    想著等下許大茂目瞪口呆的模樣,李衛軍笑了笑,看著揚起小臉,異常迷人的許婉君。


    佯裝慌亂的說道:“婉君姐,咱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對呀,你是有夫之婦,我是廠裏派來招待你的,這事兒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傳播出去,那咱倆不就遭殃了嗎?”


    正微眯眼睛,努力踮起腳尖的許婉君,用手撫了下李衛軍的臉龐。


    滿不在乎道:“招待?這不就是招待嗎,姐滿意著呢,誰要是瞎白話,姐準撕爛他的嘴。”


    聽著許婉君這斬釘截鐵,霸氣側漏的女王言論,李衛軍心滿意足。


    這年頭,相比較能“吃飽飯”,再多委屈那都不是事兒。


    像許婉君這種整天缺糧的人,好不容易這麽大快朵頤,哪能因為一些風吹草動就搞的偃旗息鼓。


    且不說大家都在歇著沒人發現,就算是有人發現了,誰知道她是食品廠的婦女幹事。


    這麽想著,許婉君心裏踏實了不少。


    又是一刻鍾過後,已經洗完臉納了會涼的許大茂匆匆過來,聽到房間裏動靜沒有減弱。


    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是生怕李衛軍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


    此刻見房間裏沒人察覺,仍然是該幹啥幹啥。


    許大茂又有些怏怏不樂,真能這麽狠?


    腦子裏正胡思亂想著,突然房間裏麵的聲音慷慨了起來。


    “哦!”


    緊接著就是一些竊竊私語,以及穿衣服的聲音。


    意識到可能完事的許大茂興奮的搓了搓手,心裏打定主意,要好好敲竹杠。


    “這該死的李衛軍,今天可算是被揪到小辮子了吧,不把你折騰的掉成皮,我就不是……”


    突然,被拴住的房門猛然打開。


    許大茂剛迫不及待的準備一個狼撲進去抓人,然而迎麵卻撞上了一個留著幹練短發,五官精致,滿臉汗水,看起來英姿颯爽,又有些慵懶的貌美婦人。


    “這是,姐!你怎麽在這兒呀,不是,剛,剛剛,才房間裏是你?”


    而剛打開房門,準備溜出去的許婉君,看著麵前語無倫次的許大茂。


    一時間也是慌了……


    “許大茂,你不是在醫院躺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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