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同意麽?”,我苦笑,“若是一兩家針對我們,那或許不是我們的錯,但全天下都針對我們,那就是我們的做法有問題……”


    她鬆了口氣,“你能這麽說,說明我沒看錯你……”


    我來到她麵前,“你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麽辦?是約各大家族家主見麵,跟大家道歉,還是怎麽著?”


    “如果我說,我爸現在很後悔,你能信麽?”,她看著我。


    “後悔?”,我不解,“為什麽又後悔?”


    “他們對秦家有怨氣是真,但話說回來,這件事,他們其實是被人利用了……”,她歎氣,“我爸說,他們沒想到會把秦師伯害的那麽慘,若是早知道會這樣,他斷然不會參與……”


    “到底怎麽回事?”,我皺眉,“是誰利用了他們?”


    “這個事情的組織者是孟楠”,她說,“但主謀不是她,而是五法堂堂主秦玉龍,他這麽做,一是為了救他兒子,二是為了得到陰陽九生訣,取代你們,成為秦家正統……”


    “取代我們?”,我疑惑,“秦玉龍……他和我爺爺什麽關係?”


    “你爺爺叫秦玉賢,他叫秦玉龍,他也是秦家人,而且和你爺爺是同輩人……”,她說,“據他自己說,他也是秦家後裔,說是清朝末年,秦家被人滅門,他曾祖父秦文禮身受重傷,逃出了秦家。後來你曾祖秦均公去了國外,他祖父秦文禮隱姓埋名,在四川娶妻生子,留下了他們這一支……”


    “秦文禮……”,我算了算字輩,“按照秦家老家譜,他應該是我曾祖秦均公的叔父輩……”


    “是……”,她點頭,“據秦玉龍自己說,他是自幼修道,原本學的是全真道法。後來你爺爺從國外回來,不久後名揚天下,那年他才十六歲。他來到京城找到你爺爺,懇請你爺爺傳授他秦家密法,但卻被你爺爺以他身世不明為由拒絕了。秦玉龍在你家門外跪了一天一夜,見你爺爺始終不出來,憤而離開,不久後他遇到了五法堂老掌門張芷溪,跟隨張真人半年後,拜入了張真人門下……”


    “所以他組織各大家族家主一起暗算我爸,就是為了報複我爺爺當年不傳他秦家密法?”,我皺眉。


    “他是這麽說,但我爸爸推算過,他根本就不是秦家血脈……”,她說,“我爸爸說從卦上看,秦家當年滅門隻留下了一脈生機,也就是你的曾祖秦均公,除他之外,秦家並無其他血脈幸存。所以秦玉龍根本就是個假冒的秦家後人,他來京城找你爺爺,無非是為了騙取秦家密法,結果被你爺爺識破,給他趕出了門。”


    她頓了頓,歎了口氣,“隻可惜,我爸沒有早些起這一卦,他起這一卦的時候,秦師伯已經被秦玉龍把心給換掉了……”


    “我爸爸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很後悔,可是木已成舟,想要挽回,已然來不及了……”


    “秦玉龍……”,我冷笑,“好!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我爸爸說秦玉龍的兒子叫秦亦,患有先天性心髒病,他的命數很短,隻能活到十二歲”,她接著說道,“醫院可以給他換心髒,但心可以換,命卻換不了,而秦師伯是合天門掌門葉白龍之子,合天門葉氏是昆侖神族之後,葉氏的血是神族之血,能給人續命延壽。若是把秦師伯的心髒換給他兒子,那他兒子不但能活下來,還能因此獲得葉家神族之血的加持,改變體質……”


    “秦玉龍為了救兒子,也為了取代秦家,這才想出了這條毒計……”


    “他先是去了台灣,說服了孟楠,之後通過孟楠遊說南北風水界,說服各大家族的家主加入了這次行動……”


    “葉家神族之血……”,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猛然間想到,難道我的天賦,和我奶奶家的血統有關……


    她看看我的手,問我,“你的手怎麽了?”


    “哦,沒什麽……”,我回過神來,清清嗓子,“你剛才說秦玉龍是為了救他兒子,他兒子現在在哪?”


    “不知道……”,她搖頭,“我爸爸說年前臘月三十,秦玉龍在十一個大陣的加持下,使用換五髒法,把秦亦和秦師伯的心髒做了對換,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消失不見了?”,我皺眉,“那前些天暗算我的是誰?”


    “有人暗算你?”,她一愣,“什麽時候的事?”


    “就前些天”,我說,“我才來京城沒幾天,對方用的也是換五髒法……不是你爸爸他們麽?”


    “不是……”,她搖頭,“我爸爸說那次暗算秦師伯之後,各家家主後來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大家全都噤若寒蟬,生怕秦家哪天來報仇……大家怕你們還來不及,又怎麽敢再惹你們呢?”


    “怕我們還來不及……”,我明白了,“所以當我爺爺說,要用陰陽九生訣為我聘媳婦,你們就把生辰貼送來了?”


    她點了點頭。


    “嗬嗬……”,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怕我們……”


    “秦玉龍當初說的很好聽,說我們先給秦太白點顏色,然後我去找秦玉賢,讓他用陰陽九生訣來換兒子的命,他不敢不答應”,她說,“我爸他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這才同意加入的。可誰也沒想到,你爸爸剛出了事,第二天你爺爺就放出話來,要用陰陽九生訣做聘禮,求聘南北風水界各大家族待嫁之女……”


    “我爸和各位家主為什麽被孟楠蠱惑,說到底不就是為了要挽回麵子麽?之前想和秦家聯姻,秦家不同意,和秦家結盟,秦家也不同意,如今秦家主動提出求聘各家待嫁之女,還拿出了陰陽九生訣做聘禮,我爸和各位家主那是求之不得,那還跟秦玉龍合作什麽?”


    她感慨,“我不得不說,你家老爺子確實厲害,隻用了這一招,瞬間就把秦玉龍和孟楠苦心遊說來的同盟,瞬間瓦解了……”


    “而秦玉龍也是在聽說了這個事之後,就帶著他兒子跑掉了……”


    “他知道再不跑,他就要被各家家主抓起來,帶來北方獻給秦家贖罪了……”


    我聽明白了。


    “所以各家家主送來生辰貼,是真心想和我們家……不是完全出於懼怕?”


    “是真心,但也是真的怕……”,她頓了頓,“除了馬家……”


    “馬家和我們有仇……”,我感慨,“看來是想和我們死磕到底了……”


    “馬家確實視你們為仇人”,諸葛晴說,“而且他們家的人性情剛烈,當年你爺爺毀了他們那麽多妖仙,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他們是寧可被你們滅門,也不會主動來求和的……”


    “好吧……”,我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她看著我,“如果你想報仇,那就滅掉我們,那你就要和南北風水界開戰;要麽,你就和我們聯姻,化敵為友,我們一起幫著你找出秦玉龍父子,把秦師伯的心換回來……”


    她把手往後一背,一臉平靜的看著我,“你選吧……”


    我能怎麽選?


    選開戰麽?


    我和我二叔,爺倆對抗南北風水界九個家族?


    嗬嗬……


    別說九個家族了,就眼前這個諸葛晴,我都未必打得過……


    我隻能選擇聯姻。


    我沉默了一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會和你們開戰……”


    “好”,諸葛晴點頭,“那你娶我,然後救我爸爸。”


    我一怔,“……娶……娶你?”


    她繞過我走到窗前,唰的一聲拉上了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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