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閣。


    雲驍手持若水劍,正在演練太虛形蘊的四劍式。


    程立雪在一旁觀摩完畢,微微點頭道:“如今你的形蘊四劍式皆已學成,隻需在以後的戰鬥中將其打磨至精通純熟便可,我沒什麽可教你的了,唯一需要提醒你的,便是未來突破意蘊一層之前,記得來找我,或者找元帥一趟。”


    雲驍不解道:“意蘊一層,會很難突破麽?”


    程立雪搖搖頭道:“對我來說不算很難,但意蘊一層的關鍵,卻在劍刃之上。”


    雲驍看了看手裏的若水劍,左看右看,沒看出任何門道。


    所謂劍意,本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卻能夠在施展的時候,讓敵人感覺到銳利的鋒芒,提升自身氣勢的同時,削弱對手。


    程立雪解釋道:“意蘊一層,需要用到特定的劍刃,隻有使用師父所傳下的眾多劍刃之一,才能真正掌握意蘊。”


    “你若未來觸及意蘊門檻,我會將這把【若水】劍贈與你,助你凝聚劍意。”


    “水之劍刃與火之劍心,雖然相克,但若使用得當,威力不容小覷。”


    “師父當年就於戰陣之中使用這把若水劍,殺敵無數,一式化劍·雨燕更是斬滅步離人千丈器獸。”


    雲驍好奇道:“師姐,既然隻有手持師父賜下的劍刃才能凝聚意蘊,我想知道除了這把【若水】,還有其他可以用來凝聚劍意的劍刃麽?”


    程立雪對此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如數家珍道:“當然,除了我手裏這把【若水】,還有素裳手裏的【軒轅】,素衣師姐曾有一把【墨染香】,不過已經折斷了。”


    “另有軟劍【輕塵柳】,雙劍【無雙】,重劍【赤絕影】,以及【風清揚】和【落無著】等等諸多劍刃。”


    “師父曾賜下諸多劍刃,有些折斷,有些消失,如今還剩下來能叫得上名字的,確實不多了。”


    雲驍了然,既如此,也就意味著達到太虛意蘊的傳人沒多少。


    他將手中【若水】還給程立雪,抱拳致謝道:“立雪師姐連日教劍辛苦,聽聞你即將啟程返回元帥身邊,我想請你給師父帶句話。”


    程立雪道:“直說便是,我會帶到。”


    狐人少年神采奕奕,一雙瑩藍色眼眸堅定道:“請幫我轉告師父,雲驍一定不會辱沒太虛劍氣這門劍術,我成就劍神之日,便是我們師徒相見之時。”


    程立雪欣賞道:“雲驍師弟洋洋意氣,學劍進步神速,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躋身意蘊。”


    “你既立下壯誌豪言,不成就劍神不與師父相見,我也隻好幫你一把了。”


    她將手中的若水劍又丟給雲驍,眼神明亮地看著麵前萬頃雲海,灑然道:


    “我已是意蘊巔峰,隻差一個契機便能躋身魂蘊,若能成就魂蘊,草木竹石皆可為劍,這若水劍對我作用不大,對你卻幫助極大。”


    “收下吧,就當做師姐對師弟的照顧,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雲驍拿著師姐的劍刃,心頭微暖道:“既如此,那雲驍便謝過師姐贈劍,待我躋身魂蘊一層,不需要這把劍的時候,我會還給師姐的,畢竟是元帥親自贈予你的。”


    程立雪笑笑,難得打趣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小雛雞。”


    雲驍糾正道:“是火鳳!雖然小了點兒,但它會長大的!”


    程立雪說道:“這趟出行,我在曜青停留了不少時間,公事私事皆了,是時候回去和元帥複命了,雲驍師弟,我們後會有期。”


    雲驍禮送她走下雲層,往青丘港而去。


    藍色長發的師姐這些天的教學如水般潤物無聲,臨走前又是傳授意蘊進階之法,又是贈劍,讓雲驍不禁對那位素未謀麵的元帥師尊更加好奇了。


    聽聞師尊單名一個“華”字,帝弓七天將之首,乃是最為強大的巡獵令使。


    回到雲層之上,天風君懶洋洋地臥在雲端道:“那小妮子終於走了,你小子也該滾蛋了吧。”


    雲驍嘿嘿一笑道:“哪兒能呢,龍尊大人還沒教我化龍妙法呢。”


    天風君笑道:“好你個狐狸崽子,說了教不了就是教不了,你還死纏爛打上了。”


    “我倒想聽聽,你如今要劍術有劍術,要煉體之法也不缺,學那化龍妙法做什麽。”


    雲驍實言相告道:“我想救人。”


    天風君恍然:“你想救將軍大人。”


    雲驍點頭道:“聽聞持明族化龍妙法神異萬分,能將瀕死之持明族化卵褪生,無論多麽重的傷勢,皆能通過化卵恢複,並且能夠賦予持明族以真正的【不朽】血脈,這便是曆任龍尊的傳承之法。”


    天風君笑眯眯地看著他:“那你知道【飲月之亂】麽?”


    雲驍愣了一下,搖頭道:“那是什麽?”


    好好好,你小子是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敢打化龍妙法的主意,該說他膽大包天呢,還是蠢貨一個?


    天風君忍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念頭,解釋道:“七百年前,曜青曾有一位狐人英雄,名叫白珩,當時與她並稱為【雲上五驍】的,正是當今的羅浮仙舟神策將軍景元,前羅浮劍首鏡流,前任羅浮龍尊飲月,朱明仙舟懷炎將軍弟子應星。”


    雲驍默念了一聲雲上五驍,隨後問道:“那後來呢?”


    天風君白了他一眼,娓娓道來:“【倏忽】之戰中,狐人白珩以身死為代價啟動了特殊型號的朱明火【太陽】,消滅豐饒令使結束了戰鬥,戰友收斂了她的骨血,但匠人應星與龍尊飲月合謀,擅動化龍妙法和倏忽軀體,試圖複活這位狐人英雄。”


    雲驍不用再問了,結果當然是失敗的,否則那位曜青的狐人女英雄應當被寫進赤狐戲園的平戎戲之中,而非隻留下一條用於紀念的【白珩街】。


    天風君雙手負後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生死有命,富貴係天。”


    “你想救將軍,我何嚐不想盡一份綿薄之力,若能保證化龍妙法不會再造出一頭孽物,我親自前往說服那些老頑固龍師們。”


    “可是,你怎能保證,在這曜青不會發生一場【天風之亂】呢?”


    雲驍致歉道:“抱歉,是我考慮不周,還請龍尊大人諒解,我不會再打化龍妙法的主意了。”


    天風君安慰道:“宇宙之大無奇不有,一定有其他辦法能救將軍大人的。”


    “我聽聞飲月之亂後,如今的羅浮龍尊是一個小女娃,似乎在她身上,【不朽】與【豐饒】的力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我會修書一封,替你詢問一下這些情報,就當做不能傳你化龍妙法的補償了。”


    雲驍感激道:“學生謝過龍尊大人,今後我一定勤加修煉【頌風法術】和【禦雷法術】,在戰場上一定不會辱沒了曜青持明風雷法術的名頭。”


    天風君擺手道:“名頭不名頭的,日後用這法術惹出禍端,別說你的【頌風法術】和【禦雷法術】是我教的就行。”


    雲驍了然:“我懂我懂,這法術是我偷師學來的,雲驍並無持明師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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