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呼吸科和胸外科很快進行了聯合會診。


    最終喬予確診為,肺癌。


    聯合會診的醫生來病房給喬予做了一番麵診,安慰道:“你還年輕,現在也不是晚期,隻要積極做化療,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如果,我不做化療,靠自身抵抗力和免疫力,還能活多久?”


    喬予問這話時,問的很平靜,平靜到讓醫生詫異。


    但醫生還是回答她了:“看情況,半年到一年都有可能,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奇跡,多活個三五年那種也有。”


    半年?


    那時間不算緊促,足夠她交代好後事。


    “醫生,我的刀傷還要恢複多久能出院?”


    “你身上的刀傷,看似嚴重,實際上是外傷,術後傷口恢複的快的話,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回家自己注意不碰水就行,然後去醫院一周換一次藥。”


    喬予點點頭,“謝謝醫生。”


    “那……你肺上的問題,我覺得你需要通知一下你家裏人。”


    家裏人?


    她隻有兩個親人了。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相思,她們老的老,小的小。


    若是把這件事告訴她們,除了讓她們擔心難過,幫不上一點忙。


    喬予沒打算告訴任何人。


    “如果治療的話,存活幾率有多大?”


    “這個……也不好說,具體看個人體質和病情擴散情況。但你這麽年輕,我們還是建議你積極治療,你是對治療費用有所顧慮嗎?”


    “醫生,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但我現在還沒想好。”


    “好吧,這是你的胸ct和診斷報告,你收好。我們還是希望你盡快治療的,畢竟你也知道,這種癌症,如果擴散起來,發展是很快速的,越早治療,存活幾率就越大。”


    ……


    醫生走後,喬予抓著那些診斷報告和ct,臉色蒼白。


    她不怕死。


    或者說,在六年前,她就已經像個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了。


    要不是因為懷孕,要不是因為那麽可愛的相思,她早就……其實她和謝鈞第一次認識,並不是因為相思。


    那時謝鈞在急診值班,要不是搶救及時,她可能早就交代在三年前了。


    現在還能苟活那麽久,算是運氣好。


    她知足了。


    唯一的遺憾,隻是不能陪著相思長大。


    外麵是豔陽天的傍晚,那半邊天被橙色的晚霞籠罩,像一團火,漂亮極了。


    她的病房在八樓。


    這家醫院靠著海,在這間病房裏,能眺望到遠處波光粼粼的橘子海。


    好美啊。


    如果還有什麽心願的話,那就是去看看一直想看的橘子海,讓雙腳沾沾海水,在海邊撿撿貝殼,玩玩沙子。


    喬予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低頭看著診斷書,雙眼終是泛了紅。


    ……


    一周後。


    喬予出了院,正在回帝都的路上。


    南初忽然打來電話。


    她接起,很自然的說:“我快到了,待會兒你也不用來接我了,我在高鐵站打個車去你那邊,我剛好請你吃頓飯。”


    “予予,我……我對不起你!”


    喬予微怔,“怎麽了?你背著我給相思吃垃圾食品了?偶爾吃點沒事的……”


    “不是!”


    “那怎麽了?”


    “陸之律發現相思了!我、我不知道他怎麽忽然來天麗雅苑找我,昨晚我接了相思正準備上樓,在樓下就和他碰到了!他、他問我這孩子是誰的……我我他媽說相思是我在外麵的私生女,他不信!”


    喬予心跳一滯,“那陸律師現在知道相思的身份了嗎?”


    “我還沒招供!但我怕他已經猜出來了!啊……我先不跟你說了,他又來了!”


    喬予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麽,南初那邊已經匆匆忙忙的掛斷了電話。


    喬予怕出事,下了高鐵,攔了輛出租車,“師傅,去天麗雅苑!”


    ……


    天麗雅苑公寓裏。


    陸之律和喬相思,大眼瞪小眼,對視了足足三分鍾。


    還是小相思先開的口:“叔叔,你一直這樣盯著我,像個變態,雖然我長得很漂亮,但我臉上沒有花吧,你幹嗎一直盯著我?”


    “……”


    陸之律嘴角微抽。


    他擰眉看向一旁的南初,嚇唬道:“這孩子究竟是誰家的?嘴巴這麽毒,再不交代,我可就把她給毒啞了。”


    相思一點不怕陸之律,一雙大眼直直的看著他,“叔叔,毒啞小孩是犯法的,你想去坐牢嗎?”


    “嗬,你還知道犯法?”


    “我又不是三歲,我都六……”


    就在相思要說出自己六歲時,


    南初忽然把相思拽到自己身後,搶話道:“陸之律,我都說了,相思是我在外麵和小奶狗生的!你要是覺得不甘心不公平,你也大可以去外麵找個女人給你生孩子!我不會多說一個字!或者……你要離……”


    “離婚”兩個字還沒說完,陸之律已經豁然起身。


    男人邁著長腿,朝南初步步緊逼。


    他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南初身後的小孩:“小鬼,你剛才說,你幾歲?”


    相思正要開口。


    南初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七歲!”


    陸之律不信,依舊質問相思:“你剛才說,你不是三歲,是六歲?”


    相思扒拉開南初的手,張著大眼很鎮定的撒謊。


    “我周歲是六歲,虛歲七歲!叔叔,有什麽問題嗎?”


    “……”


    呼……


    南初在心裏,默默吹口氣。


    這小鬼,莫非真是遺傳了薄寒時的高智商,反應竟然這麽快!


    但陸之律又不是傻子。


    他盯著相思,指著南初問:“她真是你媽媽?”


    相思水漉漉的烏黑大眼裏,天真無邪。


    她很認真的點點頭:“是啊!”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幹媽要她騙人,但她覺得幹媽是為了她好。


    畢竟,這位叔叔,看起來不是什麽好人!


    陸之律彎腰,審視著相思,邪笑道:“小鬼,小小年紀就撒謊騙人,不怕變成長鼻子?”


    “叔叔,你少嚇唬小孩啦,匹諾曹隻是個童話故事而已。再說,我也沒騙人。”


    嗬,伶牙利嘴。


    別說,這小嘴的毒舌能力,倒是和南初,有幾分相似。


    他瞅著這小鬼,總是覺得莫名眼熟。


    難道真是南初在外麵生的孩子?


    但,這孩子看起來六七歲的模樣,那時候南初也不過17、18歲,南家對南初管教極為嚴格,南初不可能有生私生子的機會。


    陸之律眯著黑眸,盯著相思,像是要盯出什麽來。


    他那審判的眼神,讓南初心裏發毛。


    他不會已經猜出來了吧?


    她決定先發製人,“算了,我告訴你真相吧!其實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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