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總統套房內,一室曖昧氣息尚未散去。


    薄寒時指腹刮了刮她的臉蛋問:“累嗎?”


    “……”


    明明被算計的是他,可為什麽……他現在看起來很清醒了?


    是因為……解決過了?


    所以,神清氣爽。


    喬予站在洗手間裏,擰開水龍頭。


    涼水,衝刷過她的雙手,將那掌心的燙熱衝走。


    男人高大的身軀也走進了洗手間。


    貼在她背後,聲音沉啞,“手疼?”


    他問的,一臉認真。


    不像在開玩笑。


    “……”


    喬予從他臂彎下鑽出去,“時間不早了,你既然沒事了,回禦景園吧,相思也許還在等著我們。”


    說完,她便拿了包和手機。


    看了一眼手機,都快十二點了。


    也不知道小相思睡了沒?


    她剛打開手機,手機裏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南初打來的。


    今晚發生了太多,她斷片的記憶這才被拉回來。


    南初和蘇經年在露台上……被陸之律看見。


    雖然她沒目睹後麵,但那肯定是個修羅場。


    南初會這個點給她打電話,想必是和陸之律吵架了。


    喬予連忙回了電話過去。


    可是,南初遲遲不接。


    薄寒時整理完身上的衣服後,從洗手間出來,見她拿著手機一臉焦急。


    “怎麽了?”


    “十點多的時候,初初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但我沒接到,我現在再打回去,沒人接了。陸之律會不會欺負她?”


    薄寒時眉心微動,“欺負不至於。”


    但吵架,就說不清了。


    而且夫妻之間的事情,誰對誰錯,本就說不清。


    喬予懇求的看向他:“我現在打初初電話她不接,你能不能給陸之律打個電話問問?”


    她挺擔心南初的。


    南初雖然看著挺樂觀,可內心就跟玻璃似的,一摔就碎。


    “好。”


    饜足後的薄寒時,對她有求必應。


    男人拿起手機,給陸之律打了個電話過去。


    過了好久,電話才被接通。


    電話那邊很吵,甚至是炸耳朵。


    薄寒時將手機拿遠了點,擰眉問:“你在哪裏?”


    那邊很吵,陸之律聲音很大,“酒吧,你打電話給我幹嘛?要過來陪我一起?”


    去他媽的。


    誰要跟他一起。


    薄寒時冷聲問:“南初呢?你們吵架了?”


    “沒有,有什麽好吵?我他媽給南氏注資兩年了,我不欠她的。蘇經年回來了,我看出來了,她想離,好啊,離!我看蘇經年能給南氏注資多少!”


    提起南初,陸之律在電話那邊脾氣也很大。


    他顯然喝了酒,正情緒上頭,口氣很差。


    喬予也聽到了。


    她自然不會同情陸之律。


    離婚這種事,受傷更多的,總歸是女人。


    這個社會,也總是慣性的把婚姻的錯處,多半怪在女人頭上。


    她給南初發了一堆消息過去。


    南初依舊沒回複。


    這邊,薄寒時掛掉了陸之律的電話。


    “老陸大概被氣到了,等他氣消了就好了。”


    喬予不敢苟同,替南初打抱不平,“他氣消了他是好了,那南初呢,兩邊父母總是逮著南初一個人施壓,如果初初爸媽知道他們吵架,一定又會罵初初不聽話。他提離婚提的幹脆,他想離就離,想不離就不離,有沒有想過初初在這個過程裏有多難受?”


    “……”


    薄寒時哪裏知道他們婚姻裏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


    他看著她。


    忽然發現,好像遇到南初的事情,她似乎終於不那麽平靜了。


    甚至有些炸毛。


    她好像,也不是那麽毫無情緒。


    除了對他?


    喬予被陸之律那些混賬話給氣到了,低頭去找手機。


    薄寒時挑眉:“予予,你在找什麽?”


    “找手機。”


    “在你手裏。”


    喬予低頭一看,“……”


    手機就在她手裏。


    她尷尬的想撞豆腐。


    “……”


    她轉移話題,“走吧,回去了。”


    薄寒時摟著她的肩背,出了總統套房。


    進電梯時,他忽然說:“隨口提離婚,的確是老陸有問題。”


    如果他跟喬予結婚了。


    他絕對,不會提離婚兩個字眼。


    若是喬予敢提,他會把她弄到不敢提離婚為止。


    陸之律雖然是他最好的兄弟。


    但這一點,薄寒時也並不讚同他。


    對於他而言,婚姻很神聖。


    一旦許下,便是永遠。


    電梯門合上。


    光亮的電梯壁上,反射出兩人的身影。


    喬予站在他身旁,下意識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什麽變了。


    是她的錯覺嗎?


    薄寒時今晚好像……格外向著她。


    喬予也沒多想,一心想著南初的事,要是南初真的想明白了,想跳出這段利益婚姻,她會支持她的。


    但離婚,畢竟是大事,對女性傷害很大。


    她也是女性,並不清楚男性是怎樣看待婚姻的。


    那句俗話說得好。


    都說,男的升官發財死老婆,是人生三大樂事。


    那離婚呢?


    對於男性而言,也是一件樂事?


    她下意識問了句薄寒時:“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和一個不愛的人結婚,你們吵架,你會想離婚嗎?”


    聽了這問題。


    薄寒時微微皺眉,“我不會跟我不愛的人結婚。”


    所以這個問題,不存在如果。


    “……南初和陸之律那樣的呢,商業聯姻其實很常見。”


    尤其在他們的圈子,司空見慣。


    曾經,喬帆也想逼著喬予跟西洲那個小霸王葉承澤結婚。


    隻是,喬予寧死不從而已,逃過一劫。


    薄寒時很肯定的說:“常見不代表我能接受,每個人對待婚姻的態度不一樣,我不需要聯姻。”


    他不需要聯姻。


    好霸道的話。


    確實像他薄寒時的作風。


    喬予像是在思忖什麽,沒回應。


    薄寒時垂眸看著她,忽然說:“如果我想跟一個人結婚了,一定是深思熟慮過的,想要跟她共度一生,才會許諾她婚姻。所以,結了婚,我不會輕易提離婚,更不會想要離婚。”


    他聲音低沉,認真。


    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落進喬予耳朵裏。


    無端的,喬予耳根熱了。


    電梯,忽然抵達負一樓。


    “叮咚”一聲,結束對話。


    喬予出了電梯,薄寒時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他看著她,這一次說的更直白了,“我是說,如果我們結婚了,我不會像老陸那樣隨便的提離婚,我會對你負責,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麵對婚姻的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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