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哪有那麽多錢還給他?


    陸之律看著她臉色泛白,抬手揉揉她的腦袋,“逗你的,晚上爺爺讓我們回老宅吃飯,他要是見不到你,會囉嗦一堆,一起去,嗯?”


    他還是以為她在鬧。


    或許是這兩年,南初太乖了,乖到陸之律以為,她根本沒有離婚的勇氣和資本。


    是,她的確沒有離婚的資本。


    陸家比南家,根本不在一個階層。


    可這一次,南初不想再跟他裝表麵夫妻了。


    她深吸了口氣,很堅定的說:“你剛才說,給南氏注資的錢,那筆錢不是我欠你的,南氏的法人也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去跟南建安要。你是律師,你應該清楚,就算打官司,也要不到我頭上。”


    “……”


    陸之律目光一凜,聲音也冷了下來:“南初,鬧脾氣也該有限度。”


    她跟蘇經年拉拉扯扯,身為她的合法丈夫,他已經夠大度。


    在沒結婚之前,她跟蘇經年談過,跟蘇經年有一段過去,這沒什麽。


    誰沒個過去?


    好,他不計較。


    隻要她不跟蘇經年私下來往,也沒什麽。


    可他也不是沒脾氣,若換個人,他早就踹了對方,不管那個吻到底是誰主動。


    今早,熱搜上來。


    陸家那邊,快把他的手機打爆了。


    家族裏那些長輩,在電話裏把南初罵的一無是處。


    可她是他配偶欄的另一半,罵南初,等於是在罵他,他還是護著她。


    陸之律就不明白了。


    那個蘇經年到底哪點好,值得她掛念這麽多年。


    兩人談判陷入僵局。


    陸之律看著她嘴角那抹幹涸的血跡,把她拉過來,“除了臉,南建安還打你哪兒了?”


    “……”


    陸之律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眉心皺的更深了,“說話。”


    “不說,我自己檢查了。”


    說罷,他抬手就要去解她衣服。


    南初一把捂住領口,“他隻用晾衣架打了我兩下,沒什麽。”


    “我看看。”


    “我們都要離婚了,你這樣……”


    陸之律把她拉到懷裏,黑眸沉沉的盯著她,“我沒答應離婚,我跟葉雪初也沒什麽,如果不是為了蘇經年,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麽動機要跟我離婚。”


    就因為愛不愛嗎?


    這個字眼,對他來說,挺矯情的。


    他父母是商政聯姻,一輩子都沒說過什麽愛不愛,不也好好的過了大半生?


    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他以前談的女朋友,都是哄著他的,可到了南初這兒,就都變了。


    陸之律向來不愛哄人,以他的背景和地位,還用得著哄著誰?


    他從小生活在大院裏。


    陸家是商政世家,周圍人對他畢恭畢敬,哪裏敢得罪他半分。


    隻有南初,不順著他。


    可之前她也頂多就是作一作,拿他的卡買幾個包,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蘇經年一回來,就都變味了。


    他伸手脫她衣服,幫她上藥。


    想起蘇經年就來氣,脾氣又上來,摁著棉簽棒的動作重了幾分。


    南初趴在床上,疼的叫了一聲:“你輕點!”


    陸之律丟了棉簽棒,攥著她的胳膊將她拖過來——


    低頭,重重的吻她。


    南初推他,可他用了力氣,壓根推不動。


    他抵著她的唇瓣,動作蠻橫,甚至有些粗暴:“南初,作、鬧,我都可以慣著你,但有些事涉及底線,如果你敢踏出那一步,你會後悔背叛這段婚姻。”


    說完,陸之律已經起身,大步離開了臥室。


    ……


    樓下。


    南建安一直焦慮的在客廳踱步,看陸之律沉著臉下來,連忙笑嗬嗬的迎上去。


    “女婿,初初她就是一時想不開,你別當回事!你就當她作,女人嘛,都會作一作的!她跟你提離婚,我已經狠狠教訓過她了,以後她絕對不敢再……”


    陸之律一個冷刀子射過來,“你再敢對她動手,以後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


    “哎呀,我就是嚇唬嚇唬她的,沒真動手!我哪裏舍得真對她動手!”


    “你打她的臉,等於是在打我的臉,她再怎麽樣現在也是我戶口本上的人,輪不到你來教訓。”


    當初,南初和他結婚。


    南家就攛掇她,把戶口遷進陸家。


    南建安那點小心思,陸家人怎麽可能不明白,遷戶口,無非就是想以後分家產。


    陸家何等背景,真想防著他們,南初哪怕是離婚,也一分帶不走。


    遷戶口,小事而已。


    陸之律對以前那些女朋友一般,但對陸太太,他是大方的。


    陸家家風傳統,陸家男人的思想也偏傳統,覺得結了婚,女方在經濟上完全依賴他,也沒什麽問題。


    陸之律答應了,南初跟他在一個戶口本上。


    南建安舔著臉說:“是是是,南初已經嫁給你了,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現在確實算是陸家人,我不管她,你管她就好了!女婿,今晚留下來吃飯嗎?”


    隻要陸之律不離婚,什麽都好說。


    看南建安那張攀炎附勢的嘴臉,陸之律反胃,“晚上我爺爺喊吃飯,待會兒我要帶南初回老宅。”


    南建安笑的更開心了,“那一定要去,待會兒我就跟初初說,讓她嘴巴甜一點!”


    陸之律懶得聽他囉嗦,徑直出了別墅。


    薄寒時和喬予正站在長廊裏乘涼,還沒走。


    喬予見陸之律下來了,便說:“我去看看初初。”


    她進去後。


    陸之律摸出煙盒,遞了根煙給薄寒時。


    薄寒時拒了,“嗓子不舒服,不抽。”


    陸之律點了煙,咬著煙調侃他:“你是嗓子不舒服,還是妻管嚴呐?記起來了,喬予不喜歡你抽煙。”


    薄寒時輕哼一聲,大方承認了,“知道就好。”


    陸之律吸了口煙,吐出煙圈,不解的問:“不過,你跟喬予現在這情況,喬予還管你這個?”


    薄寒時剜了他一眼,“喬予管不管我,她對我都確確實實有過很深的感情,至於南初,她對你有沒有感情,這就不好說了。”


    “……”草!


    陸之律咬牙,“你的嘴是抹了砒霜嗎?喬予親你的時候,怎麽沒被毒死?”


    這人是在南初那兒受了氣,跑來他這兒撒氣來了。


    薄寒時同情的看他一眼,言歸正傳的問了句:“你們談的怎麽樣?”


    “她想離婚。”


    “理由?”


    陸之律眸色深了幾分,眉宇間有抹困惑,“她問我,愛不愛她。”


    薄寒時:“……”


    “喬予會問你這種矯情問題嗎?”


    都結婚了,愛不愛的,重要嗎?


    她愛蘇經年有用嗎?她和蘇經年不也是分開了?


    薄寒時眉頭微挑,“喬予會告訴我,她愛我。”


    “我不信,喬予現在看起來對你那麽冷淡。”


    薄寒時咬牙,一字一頓道:“……以前會。”


    陸之律手裏的煙抽了一半,擰眉問:“你說,初戀真的很難忘嗎?”


    他也有初戀,念書的時候談的。


    當時還是他提的分手,他沒覺得有什麽難忘啊,分手第二天就跟朋友出國滑雪去了。


    這麽多年過去,他連初戀的名字都給忘了。


    薄寒時略嫌棄的瞥了他一眼,“對我來說,初戀很難忘。”


    甚至,忘不掉。


    他這輩子,也隻想跟喬予糾纏,哪怕就現在這樣糾纏著,沒有正果也無所謂。


    喬予隻要不跟其他男人談戀愛,不跟其他男人結婚。


    薄寒時就能把自己畫地為牢。


    陸之律夾著煙的手指一頓,煙灰滾燙的落下來,眸色也暗了下去,“所以,南初也不可能忘掉蘇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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