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時拉開車門,長腿一跨,頎長的身形坐進賽車內,嗓音低沉又篤定:“我不會輸。”


    “……”


    嚴琛皮笑肉不笑。


    這家夥真夠目中無人的。


    嚴琛大步走過來,蜷著手指用力扣他車頂,“就算你贏了,就算要答應你一件事,那也得看是什麽事。”


    男人冷眸淡淡掃他一眼,“我不會讓你去死。”


    “……”


    “你放心,我讓你做的這件事,合法又合規,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見嚴琛還在思慮。


    薄寒時眉心皺了皺,“慫了?”


    嚴琛血性一下就被激起來了,嗤笑道:“我怕你?知道十八彎是誰的地盤?”


    “在南城,掉下一個鋼鏰都得是嚴家的。十八彎我當然知道是你嚴總的地盤。”


    像嚴家這種龐大的家族生意,有一些見不得光的灰色產業很正常。


    比如賭場,賽車場,賭馬場。


    嚴琛在沒進風行集團之前,這裏的十八彎賽車場,由他親自管理。


    他自然是在這裏玩兒過賽車的,對十八彎的賽車道也極為熟悉。


    可薄寒時初來乍到,這裏有多少個賽車彎道怕是都沒摸清,和他比,穩贏?


    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嚴琛骨子裏是君子,不愛占人便宜,他善意提醒道:“我給你半小時,多熟悉一下這裏的路況。”


    薄寒時一口拒了,“不用,我來的早,已經跑過一圈了。”


    嚴琛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雙眸微微眯了下,笑道:“一圈?你確定一圈跑下來就熟了?待會兒你要是連人帶車的翻下山,我怎麽跟小歡交代?”


    男人黑眸一沉,“她知道我們今晚的活動?”


    “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我來見的是你。”


    薄寒時微微鬆了口氣,“算你識相。”


    “我在這裏跑過幾百遍,地形我太熟悉,如果在這裏贏了你,勝之不武。公平起見,我讓你先跑。”


    薄寒時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和嫌棄,“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麽喬予跟你朝夕相處一年多,卻隻把你當大哥。”


    嚴琛愣了下,下意識問:“為什麽?”


    “夠墨跡。”


    “……”草!


    這家夥嘴巴夠毒,罵人完全不帶髒話。


    話落,薄寒時將車窗升起。


    嚴琛去挑了輛紅色的蘭博基尼。


    一藍一紅,停在起點。


    嚴琛降下車窗,“你先。”


    薄寒時一腳踩下油門,藍色的法拉利像是獵豹一般飛馳出去。


    就在薄寒時開過第一個彎道時,嚴琛這才發動車子,猛追上去。


    這裏之所以叫十八彎,是因為整個路況彎彎繞繞,彎道多到數不清,新手玩家在這種極為複雜的賽車道上,出事概率很高。


    盤山賽道險峻至極,前麵那輛藍色法拉利像是瘋了一樣,就算在過彎道的時候,速度也絲毫不減。


    饒是嚴琛這種老手玩家,看了也不由倒抽涼氣,對著藍牙耳機說:“薄寒時,你他媽不要命了!你死了,小歡和小相思怎麽辦?”


    男人皺眉,“話多!”


    “滋——”


    一陣忙音傳來。


    某人直接關掉了藍牙。


    在第五個彎道的時候,紅色蘭博基尼一個飄移暫時領先。


    接著,紅車和藍車像是兩道利箭一般衝往山頂。


    時而紅色領先,時而藍色領先,時而持平。


    到第88個彎道時,也是上山頂的最後一個彎道,嚴琛油門踩到底,馬力拉滿,先上了山頂。


    山頂是個巨大的賽車平台。


    誰先越過終點的黃線,誰就贏。


    就在嚴琛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緊跟其後的藍車忽然衝上來,車頭猛地一轉!


    那輛藍車直接橫在了紅車前麵!


    “靠!”


    車速很快,嚴琛根本來不及刹車,即使刹車,可車速的衝力已經將薄寒時的車推向終點!


    藍車橫著,紅車豎著。


    快到根本看不見轉速的車輪緊緊抓地,在暗夜裏擦出耀眼的火花!


    紅車不得不把藍車推向終點!


    藍車車輪率先壓過黃線!


    “……”


    嚴琛開了眼界。


    無奸不商是商人。


    但薄寒時……這路子竟然能野蠻成這樣?


    藍色的法拉利側身中間早就被撞扁了。


    嚴琛將紅車往後退了退,一身火氣的下了車,“薄寒時!你瘋了是嗎!這麽幹你要是被我的車給撞死!小歡會恨毒了我!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碰瓷?”


    男人一派淡定的從車上下來,安然無恙,“死不到你頭上,就算死了,算我自己的。”


    “你要是再慢零點幾秒,我的車頭,撞的就是你的駕駛位。”


    “所以我速度很快,你也沒撞到我的車頭。”


    薄寒時依舊那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模樣,情緒平靜的沒什麽波動,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製造者根本不是他一樣。


    嚴琛低吼道:“你這哪是賽車!你這是玩命兒!”


    剛才但凡出一點差池,薄寒時就算命大沒死,這會兒也是半身不遂的狀態了。


    可那男人麵容從容冷峻,站在夜色下,格外平靜。


    “比賽前,你沒說過規矩,更沒說過我不可以賭命。”


    嚴琛:……這家夥還是個人嗎?!


    他突然能理解薄寒時是怎麽手不血刃的在華爾街殺出一塊獨屬於自己的巨大蛋糕,靠的就是一個狠。


    玩手段,誰都會。


    不擇手段不過是基操。


    但連自己都敢賠進去的狠人,沒幾個。


    薄寒時姿態閑散的靠在車邊,勾起的薄唇噙著抹勝利的笑意,“我說過,我不會輸。”


    嚴琛剛才的確不信。


    但當時他不知道,薄寒時敢這麽玩兒。


    嚴琛倒也爽快,甘拜下風,“行,你的確贏了,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要你,帶喬予和小相思去r國定居。”


    “你說什麽?”他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薄寒時沒有重申,而是說:“還是你根本沒有那麽喜歡喬予,不願意為了她放棄在南城的一切?”


    嚴琛不解,口氣嚴肅道:“你現在是以什麽身份,讓我帶喬予和小相思去r國?你又想我以什麽身份,去照顧她們母女?薄寒時,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喬予她不是你身上的掛件,想丟給誰,就丟給誰。你拜托我的這件事,喬予知道嗎?小相思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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