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r國的最後一夜。


    窗外冬夜是紛飛的大雪,屋內雖然溫暖如春,可喬予卻覺得渾身冰涼。


    薩琳娜抱來兩床被子蓋在她身上,又拿來一個熱水袋讓她抱著。


    可大概是剛流產,身體機能下降,怎麽都捂不熱。


    深夜,主臥內關了燈。


    唯有外麵的白雪映襯一絲光亮。


    後來,喬予又不死心的給徐正打了一通電話。


    徐正也關機。


    她想要騙騙自己,可這些像是重重的耳光,扇在她臉上。


    白瀟是嚴家的千金,她跟薄寒時訂婚,嚴琛也在早幾天便得知消息……她想要去找些證據,證明這不過是誤會一場,可她找不到。


    她好冷。


    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蜷縮在床上。


    滾燙的眼淚,氤濕了枕頭,淚水漸漸變得溫涼……


    腹部依舊有隱隱的痛意在持續著。


    喬予攥緊了被子,指尖泛白。


    外麵雪落無聲。


    這冬夜,更是漫長的毫無邊際。


    難熬至極。


    不過還好……是最後一夜了。


    ……


    另一邊,南城。


    嚴公館。


    白瀟聯係不上薄寒時,察覺古怪。


    便連線上了獨龍會:“少主,是我。”


    電話裏,傳來變音聲:“風行的股權變更為什麽還沒有出公告?你不是說一切順利?”


    白瀟眸光沉了下,謹慎接話,“嚴家那個養女嚴皓月一直在股東大會上搗亂,帶著她那幫人反對意見強烈,嚴琛的核心團隊也並不支持我,要求重新做親子鑒定。少主,要不要做了嚴皓月?”


    上一次,她提出要做掉嚴皓月。


    少主並未答應。


    她不清楚其中緣由,但很明顯,這不符合少主的做事風格。


    獨龍會曆屆少主的做事風格是武斷專橫,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除非,動那個人的代價太大,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是……嚴皓月不過是嚴家的養女,就算她在南城有一些勢力,獨龍會如果真想做掉她,也不是什麽難事。


    “嚴皓月不是個善茬,她的主意不要打。”


    白瀟眉心皺了皺,雖然不解,但也不好多問,隻說:“少主,雖然薄寒時已經答應了聯姻,但是目前我已經聯係不上他的人。”


    “他的私人飛機在途徑a國時,被劫持了,目前下落不明。”


    白瀟眉心狠狠一跳,“是我們的人幹的嗎?”


    “不是,但他忽然失蹤事出蹊蹺,我怕這是719自導自演的一出把戲!a國有我們的老巢,他怎麽偏偏在a國上空被劫持?”


    白瀟攥緊了通訊設備,手心捏汗,“會不會是719的人查到了什麽?”


    男人變音後的聲音,聲線很粗,陰狠威嚴,他頓了頓,冷道:“白瀟,你別忘了當叛徒是什麽下場,之前你的好搭檔賀臨,他什麽下場,你應該清楚!”


    “……是,少主。我一定會完成任務,請少主放心!”


    白瀟背脊冷汗涔涔。


    結束聯絡後。


    白瀟站在那兒,雙拳攥緊。


    賀臨……


    她一定會拿到解藥救醒他。


    是她對不起賀臨。


    曾經,在a國邊境的一次行動中,賀臨作為她的搭檔,為她挨了一槍。


    那枚子彈正中她眉心,若不是賀臨反應快,她早已命喪黃泉。


    獨龍會中,誰會對搭檔真心以待呢?


    也就是那以後,她與賀臨暗生情緒。


    再後來,她想要跟賀臨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不用將腦袋每天拴在腰上,她想跟賀臨離開組織……可是,獨龍會豈是來去自由的地方?


    他們從很小的時候,被獨龍會從福利院挑走,不停地馴養,即使出任務後可以領取高傭金,可朝不保夕,就算傭金再多,沒命花又有什麽意義?


    她想逃離這個黑暗組織。


    可她還是天真了。


    賀臨為了保全她,不僅沒將她供出去,還自願吞下噬心毒,以證衷心。


    她費了好大的力氣,讓獨龍會以為,賀臨已死,將昏迷的賀臨從a國秘密專機送到c國一處偏遠的醫院裏。


    再給她幾天時間,隻要拿到解藥,賀臨就還有救。


    嚴皓月……?


    少主不願意動這個人,難道……他對嚴皓月有什麽別的心思?


    如果嚴皓月和少主關係匪淺,那麽劫持嚴皓月,是否可以進行談判?


    雖然威脅獨龍會少主,風險過大,容易死無葬身之地。


    嚴皓月也不一定真的和少主有什麽瓜葛。


    但如果能拿到解藥……搏一搏也不是不可以。


    是死是活,她白瀟爛命一條。


    如果賀臨死了,她拚盡全力,也要讓獨龍會付出代價。


    白瀟搜了一圈關於嚴皓月的資料,甚至侵入了內網,查到了一些個人信息。


    嚴皓月,在九歲以前曾經竟然在c國的小紅花福利院待過?


    小紅花福利院……


    她之前聽賀臨說過,這一屆的少主,與他年紀相仿,曾經也搭檔出過任務,他沒有見過他的真容,也不清楚他的真名。


    隻知道這位少主代號k,在沒被領到a國基地之前,在c國一家福利院待過。


    代號k……


    她忽然想起來,在今早的股東大會上,嚴皓月身後似乎站著一個助理?


    她好像聽見嚴皓月喊對方“老k”?


    難道,嚴皓月也是組織裏的人?


    不對……如果嚴皓月是獨龍會的人,她不該阻止她的行動才對。


    如果不是名稱巧合的話……嚴皓月身邊那個老k,難道真的是獨龍會少主?


    白瀟倒抽口涼氣。


    若對方真是,那這個人,隱匿行蹤的能力未免太強。


    在他們身邊晃了那麽久,卻無一人對他的身份起疑。


    ……


    臨山別院。


    這一處,是嚴皓月在南城置辦的一處私人別墅。


    她晚上應酬,被甲方那幾個主招標人灌了好多白的,老k開車回來的路上,停了好幾次車,她吐了幾回,早就意識混沌。


    她踩著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歪歪扭扭的晃進別墅,一路高歌:


    “我嚴皓月業務能力全球第一!”


    “白瀟這個假貨竟然想坐上集團掌舵人的位置?跟我爭?她能喝幾兩酒?”


    “你!老k!給我過來!”


    嚴皓月拉住老k的領帶,一把將他扯過來。


    她伸手拍了拍老k的臉,喃喃道:“你說那個薄寒時是真要跟白瀟這個假千金結婚嗎?那個薄寒時,死戀愛腦一個,他不是最愛喬予嗎?喬予……喬予這個真貨都跑路了!她應該不會回來了吧!等我把白瀟這個假貨趕走,就能接手整個集團業務!老k,我看你能力不錯,到時候跟著我,有肉吃!”


    說完,她一把推開老k。


    就在嚴皓月轉身要去沙發上躺著的時候。


    老k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做你的助理兼保鏢。”


    嚴皓月喝的懵懂,抬手捶了下腦袋,恍恍惚惚的,“你要去哪裏?哦……我知道了,誰開了高價挖你?說,多少錢,你辦事挺利落,是個可用的人才,我開雙倍,留下你!”


    “你開多少錢,我也必須走了。”


    再不走,a國老巢就要被719局搗爛了。


    嚴皓月摟住他的脖子,皺眉不解:“姐姐我有錢!大膽說出你的理想價位!”


    老k勾唇,大手忽然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往懷裏一帶,“我不要錢。”


    錢,他有的是。


    “那你要什麽?職位?我知道做小助理兼職保鏢,職位是很低……”


    老k眸色深邃了幾分,他垂眸看著爛醉的女人,沉聲說:“如果我說,我要……你。你願不願意,放棄風行,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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