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予抓著手機的手指,微微顫了下,那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近在咫尺,灼的她耳根發燙。


    薄寒時揶揄:“怎麽不說話了?不想安慰我了?”


    即使連孩子都有了,但其實彼此親密的次數並不多。


    七年來,也就隻有二十幾次。


    喬予會害羞,實屬正常,她嘟噥一聲:“不是說了先從普通朋友開始?現在薄總是想一步登天?”


    他們相識的時間,聽上去很長,挺嚇人的。


    但實際上,真正相處的時間,卻還不一定有正常談戀愛同居在一起的情侶相處時間久。


    甚至,不如薄寒時和陸之律待在一起的時間長。


    喬予總覺得他們感情的步調和步驟很亂。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已經離過一次婚。


    可實際上,他們連民政局大門都沒踏進去過一次。


    南初總說自己和陸之律沒什麽感情,可沒什麽感情的兩個人,卻在一張結婚證上待了快三年。


    到底是她和薄寒時不正常,還是南初和陸之律不正常?


    她好像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跟一個不愛的人待在一張結婚證上,寧孤生也不結,她對婚姻本身也沒什麽向往。


    是因為對方是薄寒時,她才想過要試試。


    薄寒時淡淡笑著,夾著煙抽了口,說:“我不想一步登天,一步登進民政局才有意思。”


    喬予提醒他:“薄總,你考察期還沒過呢。”


    “就今晚,你跟江嶼川鬧掰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你心情不好暫時不想跟我說,但你又諱莫如深一次,扣分。”


    薄寒時聽著這話,無奈的輕笑出聲:“那予予公主,我現在多少分?”


    喬予想了想,“堆雪人加十分,從白瀟手裏救下我加十分,尊重我進風行工作再加十分。”


    聞言,某人語氣略遺憾:“……這樣算才三十分?”


    喬予鐵麵無私:“今晚扣十分,薄總,你現在隻有二十分了。”


    薄寒時玩味,“那多少分你才願意把我們的普通朋友關係升華一下?”


    “最起碼九十分吧。”


    薄寒時好笑道:“予予,那三個雪人堆了一晚上,就給我加十分?”


    尤其是那個穿著魚尾婚紗的雪人。


    他費了好一番心思。


    那天晚上,南城的雪夜,冷的能把人凍成冰棍。


    喬予:“那你想加多少分?”


    “一個雪人加十分,怎麽著,也得加個三十分吧。”


    喬予被逗笑,“三個雪人三十分?薄寒時,你是奸商啊!”


    玩笑一番後。


    他收斂幾分笑意,“二十分就二十分。不過等累計到九十分,你要是賴賬,我可就強行兌賬了,到時候別說我霸道橫行。”


    薄寒時到底是寵著她的,知道小女生的心思,喬予也不過才二十五歲的年紀,要是沒經曆過那些,也是朵被嬌養的小玫瑰。


    即使他的小玫瑰枯萎過,但他有足夠的耐心去澆灌培育,直到他的小玫瑰再次盛放。


    又閑扯了會兒。


    喬予實在撐不住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今天剛坐飛機到津市,又去工廠,忙來忙去,早就累了。


    薄寒時靠在江邊欄杆上,抽了好幾根煙,對電話那頭說:“睡吧。”


    喬予關了酒店房間的台燈,把手機放在枕頭邊,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問了句:“要掛電話嗎?”


    “等你完全睡著了再掛。”


    “……”


    喬予往被子裏滾了一圈,把手機拿的更近一點,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


    以前,他們熱戀的時候,就經常這樣通語音。


    就算沒話說了,或者對方有事要忙,語音也一直通著,各做各事。


    即使不在對方身邊,卻能感覺到對方一直陪著自己。


    如影隨形。


    這一夜,好像回到了七年前。


    ……


    江邊。


    陸之律臉上掛彩,拎著外套反手搭在肩上從不夜港出來。


    他斜靠在不遠處的欄杆上,眉眼不羈,一副混不吝模樣:“予~予~公~主,我現在多少分?”


    陸之律陰陽怪氣的學著他的話。


    薄寒時狠剜他一眼:“站這兒多久了?”


    “就從這句‘予~予~公~主’開始的。”


    “……”


    陸之律笑話他,“你跟予予公主打電話是得多投入,旁邊站個大活人這麽久了你都沒警覺?”


    薄寒時看著江麵,冷哼一聲:“怎麽,看不慣?看不慣跳江。”


    陸之律扯唇,“老薄你看看你,現在一身的戀愛酸臭味兒!熏死我得了!知不知道秀恩愛死得快?”


    薄寒時語氣不鹹不淡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死的爽總比你守活寡好。”


    “……你他媽陰陽誰呢?”


    薄寒時:“這麽明顯還沒聽出來?陰陽你呢。”


    陸之律咬牙,“……草!”


    薄寒時拿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朝他揮了揮,“走了,回家陪老婆聊天。”


    陸之律朝他的方向猛踹一腳,“結婚了嗎?領證了嗎?予予公主答應嫁給你了嗎?就一口一個老婆!你看人應你嗎?”


    “有些人有老婆,但跟沒老婆是一樣的,多晚回家都沒人管。有些人沒老婆,但就是有人會打電話查他的崗。”


    話落,薄寒時挑了下眉,說的相當直白:“比如你,比如我。”


    “……我他媽上輩子是刨了你家祖墳?對我這麽惡毒!”


    薄寒時好言相勸:“早點回吧,沒準還能吃上點肉末子。”


    陸之律多傲嬌一人,嘲諷道:“也不知道是誰之前當了快七年的和尚!嘚瑟!喬予給你碰了嗎就嘚瑟!”


    薄寒時步子頓了下,特意轉身解釋了一句:“現在是喬予願意但我舍不得碰。我跟你情況已經不一樣了,別總瞎類比。”


    “……”


    薄寒時走遠了。


    陸之律站在原地,嘴裏咬了根煙,眉眼笑意浪蕩。


    行,安慰都省了。


    人是兄弟場失意,情場得意。


    需要安慰個……屁啊!


    ……


    回了禦景園。


    薄寒時洗漱完,看見桌上立著的小相框。


    是當年同窗時,兄弟三人的合照。


    現在江嶼川離開隊伍了,這合照擺在這兒,也就是觸景生情。


    薄寒時將那小相框,反扣,扔在了抽屜裏。


    情緒到底是不好。


    喝了一點紅酒,躺回到床上,才有些許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


    半睡半醒間,大約是淩晨三點了。


    那一直通著的電話裏,忽然傳來尖叫聲。


    “薄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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