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書房裏,老爺子正和薄寒時、陸之律在談利維坦的事情。


    陸老爺子一臉愁容。


    “真正的七局可能早就不在了,那個利維坦很有可能是混進來的內奸,不過好在他現在暴露了,719也肅清了奸細。”


    薄寒時不解道:“我見過用人皮麵具偽裝成另一個人,即使那人皮麵具做的惟妙惟肖,可如果對當事人熟悉,用心分辨,還是能分清。您跟七局以前是老戰友,如果後來那個七局是假扮的,他瞞得過我們也就算了,可連您都沒發現半點蹊蹺?”


    陸國深說:“可能是我們這幾年見麵太少,我疏忽大意了。還有一個可能是……利維坦就是他同卵的雙胞胎弟弟。”


    薄寒時和陸之律皆是一怔。


    七局還有個雙胞胎弟弟?


    “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他弟弟和他長得幾乎一樣,論個人實力,也不在七局之下,隻是……他弟弟心術不正,一向爭強好勝。”


    話音剛落,書房外傳來一道小孩兒的尖叫聲。


    荷花池邊。


    喬予上岸後,直接把那熊孩子推進了池子裏。


    熊孩子嗆了一口泥水,惱羞成怒的破口大罵:“你瘋了嗎!竟敢把我推下水!”


    喬予氣笑了,“不是你先推我下水的嗎?隻準你推別人,不準別人推你下去?你不下去感受一下這池子的水有多冷,下次就還要以下犯上,沒準還要把你小嬸嬸給推下去。你奶奶沒教你怎麽做人,我這個外人就僭越一下,今天教教你該怎麽尊重你小嬸嬸。”


    熊孩子冷的渾身打顫,狠狠瞪著喬予,命令道:“快拉我上去!”


    喬予淡淡笑了笑,“叫我什麽?”


    熊孩子呸了一聲:“壞女人!”


    “欸?你這小孩兒……既然這麽不知好歹,那我跟你小嬸嬸,就先走了!”


    喬予拉著南初,作勢要走。


    熊孩子急了,扯著嗓子吼:“這裏可是我太爺爺家!你敢把我晾在這兒!待會兒我太爺爺、小叔叔、我奶奶、我爸爸、我媽媽……不會放過你的!”


    喬予忍不住好笑,“你靠山還挺多。”


    “哼!怕了吧!怕了就趕緊拉我上去!給我道歉!小爺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


    熊孩子傲慢的朝喬予伸手,示意喬予拉他上去。


    南初道:“還是拉他上來吧,他那奶奶太難纏了!”


    說著,便要伸手去拉熊孩子。


    熊孩子哼唧一聲:“還是你識趣!”


    喬予阻止道:“反正我們已經得罪他了,就算現在把他拉上來,他也一樣要去告狀,什麽太爺爺、小叔叔、奶奶、爸爸、媽媽……這些人死活要找我們算賬,那就讓他在水裏多泡一會兒吧!”


    南初一想,收回手,“也對,還不如把罪名坐實!”


    熊孩子攥著小拳頭,那眼神惡狠狠的,像是要活剝了喬予和南初。


    “你們兩個壞女人!”


    他看向南初,咬牙切齒道:“我待會兒就讓我小叔叔知道你有多惡毒!等他不要你了,你就去大街上要飯吧!”


    兩個女人,一個熊孩子,在荷花池邊,一陣吵吵。


    薄寒時和陸之律從書房裏出來,便看見這鬧騰的一幕。


    陸之律眼底閃過吃驚,戲謔道:“這還是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予予公主嗎?不是,她什麽時候這麽潑辣了?連小孩兒都欺負?”


    薄寒時剜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見她欺負小孩兒了?”


    陸之律嘴角微抽,“我自然是兩隻眼睛都看見了呀!”


    喬予這廝,向來兩幅麵孔示人。


    在薄寒時麵前,裝的弱了吧唧的,讓人好不心疼。


    背著薄寒時,文能把他懟到火冒三丈,武能扇老江大耳刮子,好一個文武雙全。


    那邊,還泡在荷花池裏的熊孩子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救兵。


    他指著岸上兩個壞女人,大聲控訴:“小叔叔!她們合夥把我推下池子裏!還說要把我淹死!”


    南初一怔,“你少胡說八道!我們什麽時候說要淹死你了?”


    這孩子,是不是宮鬥劇看多了??


    薄寒時疾步走到喬予身旁。


    見喬予濕了一身,便將大衣脫下來,罩在了她肩上,摟著她說:“先去換衣服。”


    陸之律將熊孩子從池子裏拉上來,倒也了解這侄子的脾性。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熊孩子搶先說:“那邊有兩個秋千,小嬸嬸和她……她是誰?”


    陸之律反應一會兒,說:“也喊……嬸嬸吧。”


    熊孩子繼續說:“兩個嬸嬸一人霸占一個秋千,我在那邊玩皮球等了好久,我讓她們讓一個秋千給我玩一會兒,小嬸嬸不肯,我就跟小嬸嬸吵了幾句。”


    陸之律審問著:“然後呢?”


    “然後……然後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嬸嬸,為了給小嬸嬸出氣,跑過來想打我!我一還手,不小心把她推進荷花池裏了,小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誰知道,這個嬸嬸竟然跟小孩兒計較,把我也拉下池子裏了!還說要替小嬸嬸教訓教訓我!她自己不肯拉我上來,還不讓小嬸嬸拉我上來!也太惡毒了!”


    南初:“???”


    好家夥!好家夥!


    這顛倒黑白的臨場反應能力,不愧是陸家人!


    喬予看向熊孩子,“所以,你是承認,是你先把我推下荷花池的?”


    熊孩子反擊道:“那也是你先想揍我!我是正當防衛!你要是早點把秋千讓給我,就沒這些事了!”


    正當防衛……專業名詞都出來了。


    喬予開眼界了,笑道:“你也太會編故事了。”


    她知道現在的小孩兒聰明的不得了,可這熊孩子,生了八百個心眼子!也太會搬弄是非了!


    陸之律吃瓜不嫌瓜大,故意說:“這裏沒有攝像頭,我該信誰的?要不你們先去把衣服換了,免得著涼,等你們換完了衣服,我再來給你們當判官。”


    喬予跟著南初去換了衣服。


    換完衣服,兩人還沒走到前廳,就聽見中年婦女的嚷嚷聲——


    “哪有大人這麽不懂事,把一個十歲小孩推下水?!小偉不懂事,南初可是小偉的長輩!是小偉的小嬸嬸!她也這般不懂事?”


    “之律,不是嬸嬸說你,你看看你都把南初慣成什麽樣子了!”


    喬予從後堂出來,看向熊孩子的奶奶趙茹珍。


    “是我把你孫子推下水的,這事和南初沒關係。”


    趙茹珍眼睛都瞪直了,“你今天雖然是客人,可也太沒有邊際了,竟然欺負主人家的小孩!”


    喬予看向站在趙茹珍身邊賣乖的熊孩子,淡聲問:“你怎麽不跟你奶奶說,是你先拿皮球砸我們?”


    “我隻拿皮球砸了一下!可你反手就拿皮球砸了我兩下!誰更過分?”


    喬予又看向趙茹珍,“你孫子都承認了,是他先挑的事,我隻是正當防衛罷了。”


    熊孩子:“???”


    還敢學他的詞!


    陸之律憋笑,“咳。”


    薄寒時挖他一眼,“成天吃瓜,怎麽不撐死你?”


    陸之律像個甩手掌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又不是什麽大事,讓他們鬧唄,今天人多,熱鬧。怎麽,你心疼媳婦了?”


    薄寒時目光一寒,“落水的是我老婆,我不心疼,難道你心疼?”


    陸之律這會兒才瞥見他下巴上有道血痕,眼神琢磨,“我才發現……你這下巴是喬予劃拉的?嘖,還沒領證呢,都敢在你臉上舞刀弄槍了,以後還得了?”


    薄寒時橫他一眼,“你懂什麽,這叫情趣。”


    “你倆的閨房之樂還帶血光?”


    陸之律似笑非笑。


    薄寒時故意刺激他,“床上玩刀,玩兒過嗎你?”


    “……被刀劃拉,還這麽爽?老薄,你變態啊!”


    “玩兒過就知道爽不爽了,不過……也是,沒人陪你玩兒。”


    趙茹珍這邊,正凶神惡煞的瞪著喬予:“你一個大人,把一個小孩推下水,像什麽話!你給我孫子道歉!”


    薄寒時也懶得跟陸之律打嘴仗了,走到喬予身邊去。


    “我還沒讓你孫子給我太太道歉,你倒先發作了!”


    趙茹珍並不認識薄寒時,冷笑道:“大人欺負小孩,小孩要跟大人道歉?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喬予道:“你孫子先目無尊長在先,用皮球砸他的小嬸嬸,我不過教育他兩句,他就把我推下水,還在他小叔叔麵前顛倒黑白。是該包容小孩,可小孩要是個熊孩子,再包容下去,可就是縱容了!”


    熊孩子立馬求助的看向趙茹珍,“奶奶,我沒有!是她!她先動的手!不信的話可以問小叔叔!”


    趙茹珍:“之律,你說呢?”


    陸之律姿態閑散的坐在那兒,終於發話:“二嬸,小偉以前挺可愛的,現在跟誰學的,那麽多心眼子。以後您看宮鬥劇的時候,別帶上孩子一起看。”


    趙茹珍坐不住了,“欸??之律,你什麽意思呀!明明是這個外人欺負你親侄子!你不給你侄子出頭,反倒教育起我這個長輩來了!”


    陸之律麵色淡淡的,冷不丁說:“有些人是長輩,可有些人,就是年紀大而已。二嬸,你要不會教孩子,剛好讓我爺爺替你教育教育。”


    趙茹珍臉色直接掛下來了,“縱使小偉有錯在先,可他隻是個孩子啊!那後院的荷花池那麽深,大人個子高,倒還好說!小偉才這麽丁點大,摔下去真有個好歹怎麽辦!你們簡直太沒有輕重了!”


    喬予忽然咳嗽起來,咳的很劇烈。


    她朝薄寒時身上一倒,一副嬌弱模樣。


    “是啊,小偉隻是個孩子,可我還是個病人呢!那荷花池的水,那麽冷,我現在好像已經發低燒了。趙二嬸,我才剛中了s1病毒,還沒好全呢,要是複發了也是會要人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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