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寒時心尖震動,低下臉來與她額頭相抵,“那時我不在你身邊,在你身後,一直看著呢。當時為什麽哭?”


    “想起你了,想回到以前卻又不能回到以前,是我把那麽好的薄寒時給弄丟了,覺得難過又遺憾,所以就哭了。”


    如今看著他,失而複得。


    喬予依舊熱淚盈眶。


    可這次,不是因為難過和遺憾,而是感慨和感恩——命運縱使曾經千般萬般的為難他們,卻將他們緊緊捆綁在一起,不分彼此,風雨同舟。


    薄寒時指節分明的手一根根插入她指縫裏,十指相扣的掌心中,暖意漸生。


    他目光深深的凝著她,嗓音分明又擲地有聲,他說:“予予,你從未將我弄丟過,無論再分開多少次,分離多久,我還是會找到你,抱住你,一次又一次告訴你,我愛你,隻愛你。”


    自始至終,喬予都是薄寒時唯一且堅定的選擇。


    喬予感動的眼淚滾落下來,笑了:“薄寒時,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會。”


    他的回答,一如八年前,簡明卻堅定,沒有半秒遲疑。


    她微微垂眸看向腕間那抹甜綠色的翡翠鐲子,提議道:“等你傷好了,我們一起去幫伯母選一塊風水寶地,給她弄一個衣冠塚吧。”


    “還叫伯母?”


    喬予臉一熱,改了口。


    薄寒時指腹摩挲著那翡翠鐲子,沉思著說:“不用選什麽風水寶地了,她一定最希望葬在我父親身邊,讓他們合葬吧。”


    如果葉清禾不是太愛陸誠業的話,也不會心生執念和那麽劇烈的恨意,更不會抱走蕭衍,將蕭衍和喬予的人生調換。


    “好,那我們一起去給爸媽合葬。”


    “予予,等我們百年之後,讓小相思也將我們合葬,我怕我下輩子找不到你。”


    他語氣明明是帶著笑意的,可目光卻很認真。


    喬予笑話他:“薄總什麽時候也搞迷信這套了?”


    薄寒時低頭吻她眉心,“不迷信,迷你。”


    “好,那就允許你,這輩子、下輩子都要待在我身邊,長長久久。”


    喬予很少說情話。


    這一說,薄寒時便無法克製了。


    他的吻從她眉心吻到她唇瓣上,嗓音啞了:“也不知道這個點,民政局關門沒有?”


    喬予一驚:“現在就去?都六點多了……”


    民政局應該是五點半就下班了。


    薄寒時一忍再忍,“那明天一早去?我讓徐正去禦景園取證件好不好?”


    “可你剛手術,醫生都不準你亂動,要是明早查房,看見你不在,豈不是要罵人?而且你右肩上的傷口的確很嚴重,別真弄殘了……”


    薄寒時單手將她抱進懷裏,半是揶揄半是認真:“再不領證,就不是殘不殘的問題了。”


    “什麽?”


    薄寒時輕笑:“再不領證,就快瘋了。”


    喬予耳根一熱,看看頭頂的輸液瓶,無奈又覺得好笑,“明早還要輸液呢,誰家輸液的時候都要偷跑出去領證?”


    “我家啊。”


    “……”


    薄寒時垂眸問她:“去不去?”


    喬予:“……去。”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聽他這一回。


    ……


    第二天一大早。


    徐正從禦景園帶了兩套比較正式的衣服,以及領證需要用到的證件。


    喬予化了個全妝,還用卷發棒卷了下頭發,穿著一身比較好上相的白色一字肩連衣裙。


    她好久沒這麽精心打扮了,穿著高跟鞋站在薄寒時麵前,被他注視的有點不自在,便問:“好看嗎?”


    “好看,你怎樣都好看。”


    薄寒時的誇讚,毫不吝嗇。


    喬予忍俊不禁,拿過一旁的領帶,幫薄寒時係上。


    薄寒時配合性低頭。


    喬予給他打了個比較鄭重、複雜的埃爾德雷奇結,薄寒時以前打領帶,都是最簡單的溫莎結。


    “這種打法很少見。”


    喬予幫他打好領帶,又替他理了理襯衫和西裝外套的領口,“這叫埃爾德雷奇結,我新學的,比較適合重要場合,好看嗎?”


    “好看。不過……薄太太,我們得趕緊溜了,不然待會兒醫生過來了。”


    說笑間,薄寒時拿了喬予的風衣罩在她肩上,單手摟著她,就俏俏溜出了病房。


    兩人一路做賊似的從醫院逃出來,上了車。


    ……


    他們剛溜走沒多久。


    醫生就來病房查房了,病人和陪護都不見了,就留個“無關人士”在場。


    醫生麵色嚴肅的看向徐正:“病人呢?他怎麽連管子都拔了?誰給他拔的?”


    徐正實話實說:“病人自己拔的。”


    “他去幹嘛了?那條胳膊真不要了是吧?”


    徐正輕咳一聲,“那個,病人去領證了。”


    醫生詫異,“什麽??去幹嘛?”


    徐正:“去民政局領證了,一會兒就回來掛水了。”


    醫生:“…………”


    他是見過準新娘,是漂亮得很。


    可也用不著這麽猴急吧!!


    昨天才做的手術,右肩上那麽大一個窟窿,聽人說還是準新娘鑿的。


    這準新娘這麽悍婦,竟還不逃?


    居然一大早就溜去領證??


    這薄總……是什麽極品妻管嚴體質?還是有什麽斯德哥爾摩症?越虐越愛?


    ……


    喬予和薄寒時拿到結婚證,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外麵一片春日大好。


    溫暖的陽光籠在他們身上。


    喬予看著手裏的小紅本,激動難以平複:“這就合法了?”


    前後流程不過十幾分鍾,像是做夢一樣。


    薄寒時忽然單手抱住她的腰。


    喬予感覺到身體向上,連忙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著急慌忙的提醒:“快放我下來,會扯到你的傷口!”


    他抱著她在民政局門口,肆意的轉了好兩圈。


    喬予頭都暈了。


    薄寒時將她放下來,看她的目光灼熱而悸動。


    他低頭吻了她,熱烈至極:“薄太太,新婚快樂。”


    喬予笑的清甜開心,“薄先生,新婚快樂,長長久久。”


    領證這麽大的事情。


    似乎要通知一下大家。


    回醫院的路上,喬予在開車,薄寒時坐在副駕上,直接將剛才在民政局拿著手捧花拍的結婚證照片,po到了朋友圈——


    ——


    野:快隨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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