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開車再次追了上去。


    那輛紅色寶馬x6朝一處市區高檔公寓開去。


    她看見周妙下車後,和衛視台的台長周金勝摟摟抱抱在一起,兩人高高興興地進了單元裏。


    喬予曾在衛視台實習的時候,這個周金勝就揩過她油,在職場上看見有幾分姿色的下屬,都會進行不同程度的性.騒擾。


    他絕不是隻跟周妙有這種皮.肉關係。


    不過現在,周金勝大概以為周妙生的那個孩子是他的,畢竟周太太不能生,他又迫於女方家裏的權勢,不敢多言。


    可像周金勝這種男人,繁.殖慾是刻在基因和骨子裏的,讓他不在外麵找女人生孩子,比野豬會上樹還困難,掛牆上才會老實。


    喬予一連又拍了好多照片作為證據。


    正想驅車離開時,薄寒時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這一次男人的聲音更急,口氣也不太溫柔友善:“喬予,你又跑去哪裏了?我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


    “……我回原地?”


    薄寒時跟著她分享的行程,一路追過來。


    在看見她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麵前時,用力一把將她按進懷裏緊緊抱住,他手臂收得很緊,快要把她勒進骨血裏。


    就那樣抱著平複了許久,他輕歎一聲鬆了好大一口氣:“小雋行已經病了,你不能再出事了。”


    喬予抿唇,雙眼微微酸脹,唇角卻彎了彎:“你已經很久沒凶過我了。”


    他沉著的臉色微微轉了晴,卻依舊算不上多好,曲著手指作勢要在她額頭上彈個暴栗,喬予用力閉上眼睛,還以為會很疼。


    可真的彈下去,他手指力道卻變得很輕,象征性的懲罰了一下,沒有預想中的疼。


    “不準再單獨行動了。”


    教訓完這句,他握住她的手,手指插入她指縫裏,將她拉進車裏。


    喬予忍不住問:“對了,全相合的骨髓找到了嗎?有消息了嗎?”


    薄寒時斂下眸子說:“還沒有,不過應該很快會有消息。”


    今晚,他打算去會會老江。


    ……


    原本要把喬予送回禦景園,但喬予想去宋淮診所看看小雋行。


    於是,薄寒時將人一路護送到宋淮診所,又叮囑她好幾句晚上別亂跑。


    喬予隻以為他回sy加班,處理危機。


    臨走前,薄寒時站在車門邊,看了眼不遠處正準備進診所的喬予,忽然喚了她一聲:“予予。”


    “怎麽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小雋行嗎?”


    “等處理完事情再回來看吧,我晚一點來接你。”


    喬予朝他點頭,“好,快去吧,注意安全。”


    薄寒時上了車,邊發動車子,邊給江嶼川打電話。


    對麵的江嶼川剛從心理師那邊做完心理治療出來,坐在車裏緩神,看見來電時,怔愣了許久才接起。


    他語氣並不友善,甚至有些冷漠:“找我有事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不夜港酒吧門口的江邊,我們就已經割袍斷義了。”


    薄寒時也並不彎彎繞繞,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見一麵吧,我有事求你。”


    “求?”


    從大學時便眼高於頂的薄寒時,竟然有朝一日,會對他說“求”這個字眼?


    江嶼川蔑笑。


    老實說,他挺期待薄寒時會怎麽求他。


    畢竟這個人,即使在大學沒權沒勢的時候也清高倨傲的要命,要他薄寒時為了求人而低頭折腰,這就跟天方夜譚差不多。


    ……


    為了避開耳目,薄寒時約了江嶼川在一家私密性極好的茶室見麵。


    江嶼川在侍者帶領下來到包間時,薄寒時已經到了。


    等侍者倒好茶退出去。


    江嶼川端起小茶碗喝了口,直截了當:“我不認為我們再有什麽見麵的必要,說吧,找我什麽事?”


    薄寒時眸光淩厲而複雜的審視著對麵坐著的人,“既然沒有再見的必要性,又何必赴約?”


    江嶼川勾唇,顯得特別沒所謂:“我來赴約,單純想看看你求人的樣子,順便落井下石一番。”


    他對他的怨念和恨意,不加掩飾的表現在臉上。


    薄寒時竟也沒慍怒,輕嘲道:“你想讓我怎麽求你,又或者,你想怎麽落井下石?我都隨你,隻要你願意給小雋行配型移植骨髓,你讓我做什麽都行。”


    江嶼川絲毫不意外他會來求他這個,事情正往他預料的方向一步步發展,沒什麽奇怪的。


    他笑看著薄寒時,無比爽快對麵一向強大如斯的薄寒時此刻正處於下位。


    “你有沒有設想過今天這一出,你薄寒時有朝一日也會在談判桌上任人魚肉,處於下風?”


    薄寒時臉色平靜,眸底深處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沒想過,我更沒想過的是,坐在對麵和我談判的人,是你江嶼川。”


    江嶼川不甚在意的淡淡笑著:“你親手殺死了我妹妹,那是我親妹妹,你沒給她留一點點活路和尊嚴。你要給喬予和自己報仇,我能理解,可你為什麽非要那麽殘忍?如果你隻是把她送進去,我不會像現在這樣恨你。”


    薄寒時目光清明的看著他,像是要將他看透看穿。


    “知道上位者立於不敗之地的根本是什麽嗎?老江你天生缺乏這種特質,就算你現在裝沒所謂,可你還是赴約了。你不會斬草除根,你永遠優柔寡斷,所以即使現在我處於下風,你完全有資格不跟我談判,可你依舊坐在了這裏,和我把這局談下去。”


    江嶼川冷漠的大聲哼笑,指骨捏著茶盞擲在了地上,茶盞碎裂,裏麵的溫茶濺在彼此西褲角上。


    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薄寒時,猩紅眼底似有一絲失控:“你自以為很了解我是嗎!你殺了我妹妹,現在你有什麽資格求我給你兒子捐獻骨髓?!”


    薄寒時始終平靜的看著他,在靜默幾秒後,他丟出一個極大的誘惑或者說是籌碼。


    “你想要sy是嗎?隻要你願意給小雋行捐獻骨髓,我願意將我手裏所有股份無償轉讓給你,自動退出sy。”


    直到現在,他還是有條不紊、冷靜從容的跟他談判。


    江嶼川氣笑了,笑的胸腔震動起伏:“sy?你真當我稀罕什麽sy!薄寒時,我不要sy,我要你用你最貴重的來跟我換這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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