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膝蓋頂開她的膝蓋。


    “有事要說?”


    嚴皓月感覺浴袍下涼颼颼的,臉上卻是冒著熱氣,雙手抵住他靠近的胸膛,幹笑道:“我說……你別靠那麽近。”


    她退到床上,想從床上爬走,纖細皓白的腳踝被那隻大手牢牢控住,用力一拖,將人猛地拽回來——


    她的臉撞進他結實的胸膛裏。


    浴袍下擺因為這番動作被蹭上去,熨在她大腿上的掌心仿佛有一簇火苗。


    蕭衍站在她雙腿之間,目光風流又痞氣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精彩表情:“不穿是什麽小把戲?”


    “考驗我,還是考驗你自己?”


    她笑的比僵屍還僵,“有沒有一種可能,既不想考驗你,也不想考驗我自己……單純是沒有內衣穿……”


    邊說,身體邊往後用力的挪,但是退不動,他的手緊緊攥著她大腿。


    他暗沉炙熱的目光緩緩下移。


    春.光一覽無餘。


    就在她羞憤的想撞豆腐的時候——很好,外麵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


    她伸手去撥蕭衍的手,用商量裝乖的語氣:“未婚夫,有人來了,咱們先停一停?”


    蕭衍逗弄她,“待會兒還想繼續?”


    “……”


    門外,傳來一道淡雅清冷的女聲:“阿衍?”


    蕭衍鬆開她的一瞬間,嚴皓月麻溜爬起來,理好浴袍,一派若無其事的模樣。


    “我先去裏麵的臥室。”


    這間行政套房很大,有兩個臥室,一個主臥,一個次臥,還有客餐廳和開放式廚房。


    嚴皓月跑了之後,蕭衍這才動身去開門。


    來人是一個拎著醫藥箱的年輕女人,她醫術很不錯,在美國讀完醫後,就一直跟在蕭衍身邊,也是會裏的一份子。


    一周前,蕭衍在唐人街那場爆炸案裏,為了救一個女人,背部被彈藥灼傷。


    創麵不大,卻也不小。


    陳安然今晚過來,就是給他換藥的。


    在換藥之前,她先進洗手間仔細洗了個手,在浴室角落的髒衣簍裏看見女人換下來的內衣物。


    她抿了下嘴唇,從洗手間出來,隨口問了句:“把她帶在身邊,會不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場爆炸,她和老鷹趕到的時候,可是親眼看見蕭衍將那個女人死死護在懷裏,彈藥和火勢僅存的威力,幾乎全被他用背部擋去了。


    而那女人當時正陷入昏迷,對此一無所知。


    蕭衍已經將上衣脫掉,露出背上的灼傷,薄肌線條流暢而富有力量,背對著陳安然:“會不會帶來麻煩未知,但是帶來的樂子倒不少。”


    陳安然將雙手消毒,戴上醫用手套,坐在他身後處理背部創麵。


    稍一抬頭就能看見他深邃立體的側臉,說這話時,他唇角是微微揚著的,弧度很淺,卻難以忽視。


    陳安然沒什麽情緒的笑了下,笑意暗淡,輕聲刺了句:“她要是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失憶留在你身邊,還會有樂子嗎?”


    “安然。”


    這一聲,冷厲壓迫,是警告。


    陳安然一麵上藥,一麵說:“放心,我現在可以不說。除非有一天她的存在對你來說實在危險,那到時候,就算你反對,我也會想方設法的替你送走她,或者除掉她。”


    蕭衍側眸,“送走她或者除掉她,不需要假你之手。陳安然,你要是敢,我們也到頭了。”


    他聲音尋常,沒什麽溫度,可目光陰沉逼仄的像是要刀了她。


    陳安然有片刻晃神,很識趣的自動結束這個話題,看看他背上尚未結痂的灼傷,提醒道:“半個月後去意大利和亞當交易,免不了磕碰擦傷,我陪你……”


    蕭衍打斷她:“我帶老鷹就行。”


    “隻帶老鷹嗎?”


    他沉默。


    陳安然失笑,“你把葉小五帶在身邊,她能幫你什麽?”


    嚴皓月聽到低聲爭執的聲音,踩著拖鞋輕手輕腳的從主臥出來,靠在那兒聽著牆根。


    給蕭衍處理傷口的這個女醫生,似乎把她當情敵了。


    她這未婚夫還真是隻花花蝴蝶,一天之內,給她樹了兩個情敵。


    蘇娜也許對蕭衍是三分熱度,單純對他的臉犯花癡。


    可這個女醫生,好像真的很喜歡蕭衍……他們是什麽關係?看起來關係匪淺。


    她又為什麽會失憶,難道不是因為腦震蕩?


    這個女醫生,似乎知道的不少。


    就在她趴在那兒想繼續偷聽下去,令人膽寒的男聲隔空響起。


    “躲在那兒偷聽,爽嗎?”


    嚴皓月頭皮一麻,懊惱的對著牆撞了兩下額頭。


    這蕭衍,是什麽千裏眼順風耳。


    她隻好認命的站出來,狡辯道:“我口渴,想去喝杯水,路過,真的路過。”


    蕭衍眸光冷冷掃過她。


    那眼神犀利通透,靜靜看她鬼扯。


    她把視線落在陳安然身上,試圖轉移話題:“我打擾到你們了?要不你們繼續……”


    蕭衍丟了句:“你回吧。”


    嚴皓月以為這話是對她說的,鬆了口氣,抬步就想轉身:“好好好。”


    陳安然拎著醫藥箱離開,路過嚴皓月時,叫住她:“葉小姐。”


    她笑臉以對:“你好。”


    陳安然伸出手,“初次見麵,陳安然。”


    “陳小姐,你好。”


    陳安然看看她額頭上裹著的白紗布,笑道:“要是頭還疼,可以找我,我是醫生。之前你的腦震蕩……”


    “陳安然。”蕭衍明顯不悅了,“不早了,你可以回了。”


    陳安然一走。


    嚴皓月下意識也想拔腿跑回臥室裏,被男人攥住浴袍的後衣領子一把扯回來,壓進沙發裏。


    她在下麵。


    蕭衍沒把上衣穿回去,光著上半身,掌心熨著她的大腿,寸寸上移。


    比起蕭衍掠奪性悍然堅定的眼神,她的眼神亂飄。


    可他肩胛、胸膛、手臂的肌肉,蘊藏著滿滿的張力,她移開眼睛,又不自覺的飄回去。


    “你、你背上還有傷,不太適合做劇烈運動!”


    她用力推開他,掙紮著坐起來。


    又被那隻大手赫然按住肩膀,強壓下去——


    “你的意思是,等我背上的傷好了,就可以跟你劇烈運動?”


    “……”


    不是,他這什麽理解能力?


    她猛然瞪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白之際,找到一個突破點:“那個陳安然,是不是你養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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