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察死了,可蘇家的生意還要繼續。


    靈堂前,昆叔接到一通電話後,臉色微變,將電話遞給蘇放:“二少,是錢爺的電話。”


    錢爺,壟斷著金三角地帶百分之五十的d品出口生意,在金三角地帶是個響當當的人物,更是蘇家準備合作的重點對象。


    “蘇二少,節哀順變啊,真是可惜了,咱們的生意還沒開始就要停擺了。”


    以前尚且有南洋政.府給蘇家做背書,可蘇察一死,蘇家怕是在南洋再無立足之地,生意怕是很難再進行下去。


    錢爺話說的委婉,可意思卻並不含糊。


    這是要取消合作。


    蘇放勾唇道:“我大哥的確不在了,可錢爺有所不知,這生意的核心人物在我,我們蘇家的製毒廠也一直是我在背後全權操控和運營。”


    蘇察是個莽夫,隻懂用槍杆子搶地盤的事兒,蘇家的產業之所以能在蘇察手裏放大一倍,幾乎全靠蘇放這個工於心計的軍師。


    會讀書的人不稀奇,但能把書讀到頂尖的,一旦誤入歧途進行高智商犯.罪,那是可怕的存在。


    蘇放便是這樣的瘋子。


    電話那邊,錢爺對一個毛頭小子的話,自然懶得聽進去,隻覺得他空有少不更事的狂妄罷了。


    蘇放輕輕歎息:“錢爺今天若是取消和蘇家的合作,我也沒有任何怨言,生意嘛,講究個你情我願。隻是我怕,錢爺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哦?我為什麽要後悔?”


    對方明顯起了一絲興趣。


    蘇放說:“據我所知,錢爺在金三角收的那些貨色,純度隻有百分之六十。”


    “年輕人,你口氣挺大啊,百分之六十還不高?”


    蘇放輕狂的笑了聲:“如果我告訴錢爺,我提取的貨,能達到百分之九十的純度,並且給錢爺的價格,和純度百分之六十的價格一樣。”


    “我自然知道錢爺你錢多路子廣,但這個純度,這個價格,你就是在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家來。”


    錢爺暗暗唏噓:“你這個純度,這個價格,沒點其他條件,我哪敢拿?”


    天上不會無端掉餡餅。


    這麽大的利潤給他,蘇放要麽是個傻子,要麽有更苛刻的合作條件。


    蘇放也不說暗話,直說:“我大哥是被一個叫蕭衍的軍夥商虐殺而死的,我知道錢爺在金三角的勢力不小,隻要錢爺能助我除掉蕭衍,往後從我蘇家工廠出的貨,僅供錢爺一家,這樣的純度,不出三年,我就可以助錢爺壟斷整個金三角的市場。”


    錢爺心底微微震撼,麵上卻淡淡笑著:“年輕人,你口氣不小啊,我做了幾十年,都沒壟斷,你跟我說三年壟斷金三角的市場?”


    蘇放眼底現出一抹陰狠,“說到做到,隻要錢爺幫我除掉殺兄仇人。”


    “我可以幫你除掉仇人,但你的承諾若是兌現不了呢?”


    “三年時間,若是壟斷不了金三角百分之九十的市場,我的人頭,是錢爺的。”


    錢爺哈哈大笑,心情頗為愉悅:“好,好!沒想到蘇二少比蘇大少更有魄力!”


    ……


    山上基地。


    葉小五絕了一整天的食,肚子餓到咕嚕叫,蕭衍也沒出現。


    不是,他不怕餓死她這個白月光的替身?


    外麵暮色降臨,天漸漸黑下來。


    小豆子坐在門口,端著一碗香噴噴的牛肉麵,上麵鋪著大塊大塊的鹵牛肉。


    一抬頭就看見葉小五那渴望的眼神。


    小豆子端著麵條從她眼前使勁晃了晃,香味撲鼻。


    她忍不住吞口水。


    小豆子風卷殘雲的吃著那一大碗牛肉麵,口齒含糊的無情說道:“衍哥說了,你想絕食,他很讚成,多餓幾天,也就沒力氣跑了!”


    “他真這麽說的?”


    “那不然呢!”


    葉小五趴在窗邊有些氣餒:“他有沒有說什麽時候放我出去?這裏的床太硬了,我睡的腰疼,想回市區的洋房住。”


    被關在基地裏,沒有內部人員幫忙,連這間房都出不去。


    難道她真的要被圈禁在這個房間裏?


    小豆子吃完那碗麵,連湯汁都喝光了,舒服的打了個飽嗝,說:“床硬是吧?你這個訴求我一會兒會轉達給衍哥。”


    “……”


    她一陣氣急:“我不跑了,但總不能一直把我關在這間小房間吧!”


    小豆子老神在在:“那待會兒我轉達一下,給你換個大房間,基地房間多得是,你隨便挑。”


    靠。


    這孩子和蕭衍一樣,油鹽不進是吧。


    小豆子看她有些抓狂,提醒道:“你要是不跑,也不至於被關起來,長點記性吧。”


    這才哪兒到哪兒。


    衍哥對她夠溫柔了。


    要是別人三番五次的挑釁衍哥,還用槍指著他,早被大卸八塊拿去喂小灰小黑了。


    她才被關了一天,光是昨晚就跟蕭衍有過好幾次,而且次次都……沒做措施。


    這樣下去,即使她天天泡冷水澡避孕,也可能會不幸中招!


    如果懷孕……蕭衍就更不可能放過她了。


    別說她不愛蕭衍,就算她愛蕭衍,也不想懷孕生孩子當媽啊。


    她是個不婚主義者,戀愛可以談,但婚是不想結的。


    對孩子,就更不喜歡了。


    越想越覺得天塌了。


    絕食引不起他的注意,那如果……她自殺呢?


    這個房間裏,沒什麽利器,但是浴室裏好像有蕭衍用過的刮胡刀!


    她將浴缸放滿水,躺了進去,拿著刀片在手腕上比劃了好幾下,齜牙咧嘴的不敢下手。


    可不這麽做,蕭衍不可能放她出去,要是在這期間真的懷孕就更麻煩了。


    一咬牙,刀片劃拉下去,鮮血冒出來,她哭著心疼自己。


    蕭衍破門進來的時候,葉小五穿著白色的睡裙躺在染紅的浴缸裏,已經半昏迷狀態。


    浴缸外麵掉著一片沾血的刮胡刀片。


    “葉小五!”


    他一把將她從浴缸裏撈起。


    她意識渾渾噩噩,眼前忽暗忽亮,不知道是不是幻覺,蕭衍一向冷靜到無瀾的眼底,似乎掀起驚慌的巨浪。


    和平時判若兩人。


    基地裏有醫療團隊。


    醫生給葉小五包紮好傷口,又仔仔細細的檢查幾遍,才敢斷定:“手腕傷口不深,沒有割到要害。暈過去也不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是一天沒吃東西,血糖太低暈了過去。”


    剛才醫生已經給葉小五灌了幾小瓶葡萄糖飲劑下去。


    蕭衍坐在床邊,握住她纏著紗布的手腕,指腹不自覺輕輕摩挲了兩下。


    床上的人漸漸蘇醒。


    蕭衍將覆在她手腕上的手抽走,沒半句廢話:“說吧,想要什麽。”


    葉小五惜命得很,自然不可能是真自殺。


    割手腕鬧自殺,無非就是想威脅他,談條件。


    葉小五撐著坐起來,因為剛醒,臉蛋茫然泛白。


    整整一天沒吃飯,再加上流了點血,割手腕的時候又狠狠哭過,所以現在葉小五那張臉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慘兮兮的模樣,讓蕭衍看了就煩。


    越煩,就越心疼。


    他對她自殘的威脅行為沒什麽好脾氣,冷硬的聲音裏隱隱壓著一抹慍怒:“要提條件就快點提,不提……”


    葉小五混沌的腦袋一瞬清醒,打斷他問:“什麽都可以嗎?”


    她眼淚汪汪的,看起來乖乖的,又很脆弱,一下就擊破他的防線。


    麵上還是冷戾的,卻又不自覺“嗯”了一聲。


    葉小五眼睛一亮,急功近利的試探:“你、你能放我回c國嗎?”


    一提,就提了個大的。


    還是直踩他雷區的那種。


    蕭衍盯著她,麵上陰晴不明,過了好半晌才說:“看樣子你還是不死心。”


    下次一有機會,她還是會逃。


    這次的威懾,並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葉小五頗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勇氣,無非是因為,他沒對她下過什麽狠手,以至於讓她一再肆無忌憚。


    她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不要命的又問一遍:“可以嗎?你如果放我離開,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以後我每天都會給你燒香祈福。”


    她用自殺威脅他,等同於告訴他——蕭衍,你不放我走,我就死給你看。


    他看著這張和他白月光相似的臉,應該會心軟吧。


    蕭衍目光直直的看著她,忽而勾唇輕笑:“行啊,你為了離開不惜割腕自殺,再這樣下去也沒意思。”


    “真的?”她幾乎不敢置信。


    蕭衍大方的點了個頭,“嗯,我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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