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李書吏求見。”


    衙役再一次跑進來稟報道。


    “嗯!讓他進來!”


    此時張、李二人剛走不久,陸譯也是這會才剛剛得空,想著偷個閑,喝杯茶放鬆一下,享受一下生活,可這茶還沒來得及整上一口呢。


    李進就來了,唉!歇一下都不行,命苦啊,但想到對方可能是有要事,也隻能趕緊讓他進來。


    “參見大人!”


    不多時,李進手裏就拿著一卷書冊,一臉笑意的進來行禮道。


    “李書吏是有什麽事麽?”


    陸譯見李進手裏還拿著一冊文書,是以直接問道。


    “回大人,大人之前吩咐卑職春耕前打造曲轅犁一事,卑職已經調查清楚,經與各鄉、裏商議後統計。


    目前春耕前,還需打造曲轅犁一千部,按每部需要生鐵四斤計算,一千部則需要生鐵四千斤。


    據卑職了解,現在生鐵市價大概是一斤一百文,則合計采購生鐵,需要白銀四百兩左右。


    另外每部犁的骨架打造,還需要普通木頭若幹,初步估計,一千部犁另外還需要白銀四百兩左右,用於采購木頭。


    嗯,卑職合計了一下,兩項支出共需白銀八百兩。”


    李書吏將手中卷冊文書,雙手遞給陸譯,一臉激動的說。


    “哦,沒想到,這才幾天,李書吏竟然就已經統計好了,確實不錯,這樣吧,本縣給你預支白銀一千一百兩,用於材料采購及相關人員的活動所需。另外此事後續本縣就交由你來全權跟進處理。


    隻是本縣還有一個要求,在辦事過程中若產生相關費用,具體數目你需做好記錄與留存憑證,最終交與戶房進行備案。”


    “是,卑職明白!”


    李進也是一臉激動,大人還挺信任他。


    “嗯,那個采購生鐵之事,你帶上侯七一起去,相關洽談過程仍然是由你全權負責,到時侯七僅代表本縣,監督洽談過程中生鐵價格是否合理、質量是否合格等一係列問題。”


    陸譯想了下說道。


    雞鳴縣鐵礦問題早晚得處理,但是現在還不清楚具體情況,此事還急不得,需得慢慢圖之,現在這會可以先從生鐵市場開始調查。


    “是,卑職遵命。”


    “嗯,如果沒其他事,你就先去忙吧,另外路過班房時把侯七給本縣叫過來。”


    “是!“


    李進說完,轉身告退而去。


    不一會,侯七快步趕了過來。


    “大人!不知找卑職何事?”


    侯七一進來,就馬上上前行禮,同時對著陸譯問道。


    “侯七,李進那邊,此前本縣安排他打造曲轅犁,這會需要采購生鐵,此前礦山之事,也就你我二人知悉。


    隻是此事影響頗大,然而目前本縣手上信息不足,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清楚。


    你跟李進一起去,探聽下本地生鐵市場上,主要是有哪幾家在賣,而這幾家背後又是何人在主事。當然最好能探聽出來各家生鐵的來源及主要銷售往何處。另外本縣提醒你記得兩點。


    其一:此行無需隱瞞,需讓人知道本縣此次采購生鐵就是為了民生。


    其二:調查乃暗中進行,很多時候寧願查不到,也不可暴露自己,免得打草驚蛇。”


    陸譯理了下思路,對著侯七說道。


    最後兩點其實陸譯也是有所考慮的,


    其一:打造犁這個是民生工程,此類行動屬於紅色事件,可以多加宣傳,增加下縣衙公信力。


    其二:侯七這樣突兀的去了解生鐵,如果沒有正當理由,容易引起有心人注意,到時弄不到情報不說,還打草驚蛇了。


    “是!大人,卑職明白!”


    侯七說道。


    “嗯,沒其他事了,想要喝茶,就陪本縣喝一杯,不喝你就去忙吧!”


    陸譯想了下,感覺應該沒其他事情了。


    “謝大人,卑職下次再喝,這會先去李書吏那邊了解下。”


    侯七卻是覺得正事要緊,推辭了下,拱了拱手,轉身退下。


    一時無事,陸譯獨自喝起了茶來。


    ……


    未時一刻張府書房


    “張兄,今天這一局,陸譯這廝占了上風啊!”


    李主簿回想今天與陸譯的一番博弈,此時還一臉鬱鬱!


    “李兄,逆風局你還想打得舒坦麽?再說上兵伐謀,今日之局,不也符合此前我們的一番謀劃麽?”


    張縣丞倒是看得開,區區口舌之爭,輸贏又何須在意!


    “嗯!雖說是區區口舌之爭,就是這廝太過可惡,言辭之間全然不顧我等顏麵。”


    李主簿也不是不懂,就是氣不過。


    “李兄,顏麵是自己掙的,此前還是你我太舒服了,多少年了,咱們跟多少人鬥過?想來這麽多次的成功,是讓我等思想已經鬆懈了,此番漏了這許多馬腳,你覺得,你我還要顧全何顏麵?需知獅虎搏兔,還尚需全力。”


    多次的鬥爭經驗,張縣丞深知鬥爭的本質,乃是網可以破,魚必須得死,隻要魚死了,網那怕破了,補上就是。


    以小搏大的把戲,向來鬥爭皆是如此。


    李主簿聞言,內心雖然認可,鬥爭從來就是殘酷的,沒有鬥爭是必勝的,隻能是求勝,但是內心還是忍不住一陣腹誹。


    還不是你張傑緊著吃,現在露的,可全都是你的麒麟腳,現而今是我成了城下老魚了,卻還得來此聽你分說道理,唉。


    “張兄所言甚是!你剛也說了,上兵伐謀,後麵我們得怎麽做?”


    “春耕快到了!李兄,你說本縣什麽最重要?”


    張縣丞想了想,卻沒正麵回答李主簿,轉而問道。


    “張兄,那陸譯頗有手段,老的辦法,我看未必可行啊,再說今日張有魁可沒隨賢侄一起出來,此事頗為蹊蹺啊。”


    春耕幹什麽,李主簿心裏門清,但他想了一下,還是覺得單發一拳,不夠穩妥,剛老小子所言全力一搏,他是聽進去了。


    “嗯,李兄所言甚是,張某卻還是存了僥幸之心了,有魁之事,本官所知也不甚清楚。


    隻知陸譯今兒一早提審了一些人,有魁也在其中,而且據內線上報,沒過多久,陸譯就把有魁給單獨收監,禁止探視了。”


    張縣丞想了下,此前確實小看陸譯了,而且現在發生的事也是諸多蹊蹺,確實還得捋一下。


    “監牢?提審?收監?禁止探視?不好,陸譯肯定是又有什麽發現,張兄,你想想監牢可還有啥人,啥案子可以牽扯你我的麽?陸譯這攻勢頗為淩厲啊,一招接著一招。”


    “沒有啊,此前是有些案子有瑕疵,但此類案子陸譯來之前,我宣判後,都要求盡快執行了。”


    張縣丞此刻也在回憶整理思路,突然,頓了一下,卻是陡然想起一事。


    “嗯,不對,還有一事,春香樓李費武案,那個鬧事的還在牢裏,此案如今想來恐怕沒那麽簡單,隻是當時鬼迷心竅,就幫魏東亭給了結了,如今看來,定是陸譯那廝又把此案撈起來看了。”


    泥馬,老小子,你又吃獨食,什麽鬼能迷得住你心竅,李主簿內心瘋狂暗示,這老小子太不是東西,無奈而今兩人還是戰友,隻能按耐內心道。


    “此事不管如何,偷梁換柱也好,舍車保帥也罷,必須盡快了結,若是牽扯出來貪腐或者瀆職,我們都會有大問題。”


    張縣丞一想也是,李主簿不愧深懂鬥爭之道,這些年也虧得有這狗頭軍師。


    “嗯,此事稍後我派人知會下魏東亭。”


    想了下,還是覺得不妥,又道。


    “嗯,算了,稍後我親自跑一趟,此事必須盡快了結,李兄,若老的招數力度不夠,我等就再加些火力,張某也知你素有想法,此刻你也別藏著掖著了,趕緊道來。”


    張縣丞這是被嚇到了,此前已經開始重視陸譯了,卻沒想到陸譯這個無恥小兒,攻勢竟如此淩厲,且攻擊目標竟全逮著老夫罩門懟,實在可恨,可惡,可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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