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元眼巴巴看著蘇綰,“那日你離開青石鎮,隻讓人送來一封書信,之後便杳無音信。我和我爹都很擔心你,生怕你被人騙了。”


    “後來,又聽說了那天在客棧門口發生的事情,還有你爹差點把你……”


    ——賣到萬花樓。


    旁邊還有翠微在,杜文元沒把話說完,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掩飾情緒。


    擱下茶杯後,他又問:“你最近過得怎麽樣?聽說帶你離開的人是裴王世子,他對你好嗎?他……娶你為妻了嗎?”


    其實想也知道不可能,那可是尊貴的世子爺,怎麽可能娶一個平民女子為妻。


    果然,蘇綰垂下睫羽,唇角淡淡扯出一點弧度:“世子對我很好。”


    她沒回答後麵那句話,杜文元便明白了,看來那位世子爺果真沒有娶蘇綰為妻。


    他不禁歎了口氣,蘇綰不是那等愛慕虛榮的女子,看著柔弱卻十分堅強。


    她這麽要強的人,卻偏偏給人做了妾。


    杜文元不忍多問,轉而換了個話題:“對了,你妹妹她……”


    蘇綰淡淡打斷杜文元的話:“我和蘇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她不想知道蘇家人的近況,他們過得是好是壞,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杜文元點點頭,表示理解,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當著翠微的麵兒,有些話就不太方便說出口。


    翠微觀察杜文元神色,便知道他對蘇綰有意,為了讓他死心,別癡心妄想糾纏蘇綰,翠微笑著道:“杜大夫大可放心,我們世子爺對蘇主子可好了,知道主子喜歡醫術,還給主子開了間醫館呢。”


    聽到這番話,杜文元心中更加失落,又忙問:“是哪家醫館?說不定我曾見過呢。”


    蘇綰溫聲道:“醫館的名字叫同心堂。”


    杜文元點點頭,“那我以後,能去同心堂找你嗎?”


    怕蘇綰和翠微誤會,他連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咱們既然是同鄉,以後萬一有事,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翠微暗中撇撇嘴,覺得這個杜大夫真是沒分寸,但蘇主子沒發話,她一個下人,也不好說太多。


    蘇綰不置可否,站起身道:“我該回去了,有機會代我向杜大夫問好。”


    杜文元看著蘇綰遠去的身影,惆悵地歎了口氣。


    卻沒想到,剛才這一幕,已經落入兩波人眼中。


    *


    忠信侯府。


    “滾出去!”一道尖利的聲音驚飛枝頭上的鳥雀。


    隨著青瓷花瓶落地的聲音,幾位丫鬟嬤嬤被打出房間。


    侯夫人得知女兒今日出去賞花,卻被宜寧公主當眾責罰的消息,行色匆匆地趕過來。


    結果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季如雪在房間大發脾氣。


    侯夫人揮退下人走進房間,滿地狼藉簡直無處下腳,她皺著眉道:“這是怎麽了?”


    季如雪兩頰紅腫不堪,哭著撲進母親懷裏。


    “娘!宜寧那個賤人竟然當眾羞辱我,還讓嬤嬤扇我耳光,現場那麽多貴女看著,女兒以後沒臉見人了!”


    她苦心經營多年的好名聲,今日全部毀於一旦!


    日後別人提起侯府嫡女,不再是端莊賢淑的貴女典範,隻會記得她今日當眾被公主責罰,諷刺她名不符實。


    被眾人誇讚了這麽多年,忽然跌落雲端,她如何受得了?


    還有對她忠心耿耿的紫鵑,竟然“意外”溺死在後花園的池塘,別院管事嫌晦氣,甚至沒提前告知她,就直接讓人將紫鵑的屍體拉到了城外亂葬崗。


    紫鵑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失足落水?


    一定是有人故意害她!


    侯夫人看著女兒的臉,也是心疼無比:“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好端端的,公主為何要責罰於你?”


    季如雪恨恨道:“還不是裴玉嬌那個蠢貨!”


    宜寧公主是皇後所出,她的親哥哥便是已故的先太子,眾人皆知,公主和先太子兄妹感情深厚,平時在她麵前從不敢提起先太子,連“哥哥”二字也不敢輕易提起。


    但是裴玉嬌那個蠢貨,為了炫耀手上的破鐲子,竟在公主麵前說有個疼愛自己的哥哥如何如何。


    裴玉嬌沒腦子被罰也就算了,她不過幫裴玉嬌說了一句話,竟然也被宜寧公主記恨。


    她最看重自己的名聲和臉麵,今日卻在那麽多貴女麵前顏麵盡失,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娘——您得為女兒做主啊!”


    侯夫人聽完前因後果十分氣憤,但此事,也確實是裴玉嬌那個蠢貨挑起的。


    皇後娘娘如今隻剩下宜寧公主一個女兒,護得眼珠子一般,平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若皇後知道裴玉嬌在宜寧公主麵前言語不慎,惹得公主傷心,季如雪還敢給裴玉嬌求情,也不會輕饒她們。


    所以這件事,雖然宜寧公主囂張跋扈,但她們也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吞,哪裏敢鬧到禦前?


    侯夫人跟季如雪分析了利弊,歎道:“那個裴玉嬌實在是個沒腦子的,早知道她這麽蠢,我當初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


    “不過既然她胳膊已經廢了,你二哥可不能娶一個廢人為妻!明日我就派人上門退婚!”


    她原本覺得,裴玉嬌的父親雖然隻是光祿寺卿,但她的伯父是裴王,大伯母是長公主,結這門親不虧!


    可最近看裴王和長公主的態度,並沒有因為侄女是侯府的準兒媳,而對忠信侯府另眼相看。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裴王世子的態度。


    季如雪也懶得替裴玉嬌說話,畢竟她今天飛來橫禍,都是被裴玉嬌給連累了!


    侯夫人心疼地看著女兒紅腫潰爛的臉,憂慮道:“你最近好好在家養傷,千萬別留下疤痕才好。”


    季如雪不高興地點點頭,她自然清楚權勢壓人的道理,別說裴玉嬌言語不慎得罪宜寧公主在先,便是她們什麽錯處都沒有,公主隻是看她們不順眼,她們也隻能受著。


    隻是這股窩囊氣,真是怎麽也咽不下去!


    侯夫人又安慰了女兒片刻,吩咐丫鬟好好伺候小姐,便起身離開。


    侯夫人離開沒多久,又有人求見。


    季如雪聽到下人帶回來的消息,顧不上臉頰的腫痛,興奮道:“你看清楚了嗎?蘇綰竟然和外男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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