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遠轉過身來,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兩人。


    眾人都沒想到,銘遠直接拔出刀偏向左眼,刹那間,鮮血流出。


    這眼睛算是廢了。


    “屬下言而有信,誤會了陛下,這眼珠就當給娘娘賠罪了。”


    說完,銘遠隨意從衣裳上邊扯了一張布條,將眼睛給包住,鮮血慢慢從布料上滲出,顯得有些嚇人。


    慕容崢這才算滿意,點了點頭。


    薑暄和眼看著所有人退出了驛站,急忙跑回房間,關上了門,猛地掀開了慕容崢蓋著的被子。


    隻見兩人今晚穿的衣裳正濕漉漉的藏在被子裏,而慕容崢也在此刻嘴角變得蒼白。


    鄭槐知道他們口中的刺客就是慕容崢和薑暄和,他未離開,此刻,站在旁邊見到這般,嚇得魂不附體。


    “皇上,這是怎麽了?”


    薑暄和手腳利索,直接把一垛濕漉漉的衣服全部丟下床,其中還有兩個粗布麻袋,讓鄭槐去處理幹淨,之後又拿出幹淨的被褥,就近搭在了地板上,和鄭槐一起把慕容崢扶了下來。


    “皇上中毒了,咱們手上帶了醫師,你直接將人叫來,記住了,千萬不要驚動了其他人,這驛站必然有眼線,還是要小心些為好。”


    兩人剛剛走到驛站圍牆外,才發現身上衣裳正滴著水,便隻能在牆角撿了兩隻破口袋,兩人把自己的下半身兜住,還不至於讓水繼續往下滴。


    鄭槐哪裏還敢耽擱,趕緊親自去把醫師找了過來。


    醫師把完脈,又看了看手背上一塊已經黑掉的皮膚,臉色越發凝重。


    “怎麽樣?”


    薑暄和也越發焦急,急忙問道。


    “陛下將毒素逼至手背,暫且壓製住了毒性,我雖能解掉陛下、體內的毒,但是這手背上的毒素太重,恐怕得削骨去肉才行。”


    醫師沉著臉道。


    “削骨去肉?”薑暄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也就是用刀給陛下的手背上開一條口子,引出毒血,隻是這塊肉卻留不得了,隻能一塊消去,若是時間久些,傷及骨肉,隻能用刀效仿神醫刮骨,將這塊骨頭表麵的毒素也盡數刮去。”


    薑暄和想想都有些疼,隻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薑暄和多加思考,看著床上的慕容崢,時間隻要再多一分慕容崢便會多一分危險。


    薑暄和很快就點了點頭,“刮,咱們立馬刮!”


    “但是咱們的麻藥已經沒有了,可能還得讓皇上忍耐幾分。”


    薑暄和正想著如何去外邊找麻藥,卻聽見慕容崢的聲音。


    “不用,這樣就好,盡快。”


    慕容崢一邊說著,一邊撩起了胳膊上的衣裳,薑暄和也能看見,黑色的痕跡沿著慕容崢的血管慢慢向上。


    很快,醫師便開始行動。


    他直接割開了慕容崢的皮膚,沿著已經黑掉的血管割開,還要注意血液的流向,否則就會讓慕容崢失血過多。


    薑暄和眼睜睜看著慕容崢咬著一塊布,額頭上的汗珠很快布滿了,一滴一滴的往下砸,脖子上的青筋更是暴起。


    一是割開了慕容崢手背上的血管還不夠,慕容崢的手背上已黑了一大片,便隻能將這一片盡數削去。


    等割完了肉,醫師好歹鬆了一口氣。


    “咱們下手的早,這毒素還沒危及到皇上的血骨,否則就得上刮刀。”


    薑暄和看著,便能見到血肉剔去後露出的白骨,心中不由得一疼,拿過旁邊的手帕不住的給慕容崢擦汗。


    “忍著些。”


    一邊說著,眼中甚至掛上了淚。


    慕容崢蒼白著臉,反倒是要來安慰薑暄和。


    “別哭,咱們之前不也受傷過,不過是些小傷罷了。”


    薑暄和害怕慕容崢擔心,生生止住了淚水。


    也怪自己太沒用,若是慕容崢一個人必然不會受傷。


    等到醫師將所有的毒素都去除幹淨,又寫下了藥方,一行人此次前來,身上帶了不少藥材,隻是有幾味藥保存不易,隻能前往藥店。


    薑暄和將藥方收好,叫來了慕容崢身邊得力的暗衛,讓他快馬加鞭,莫要在京城中尋找,最好是去旁邊的城裏看看。


    暗衛很快就走了。


    慕容崢此時正閉上眼睛,虛弱的躺在床上,薑暄和少有看見慕容崢這般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怎麽,剛剛膽子這麽大,都敢叫人把眼睛剜了去,現在倒是哭哭啼啼來了。”


    慕容崢察覺到身邊有人,睜開眼睛,不由得打趣道。


    薑暄和忍住眼中的淚水,以為慕容崢是覺得她太過殘暴,“我不過是給他個教訓罷了,要不是他咱們也不會被人追,而且還害的你受傷。”


    慕容崢隻是對剛剛的薑暄和感到新奇,之前的薑暄和可從未向自己展示出這般。


    “我很喜歡你這般,你能保護好自己,我很欣慰。”


    看來,在不在自己身邊的日子裏,薑暄和一直在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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