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別墅門口,陳東基的腳步如同被無形的鎖鏈牽引,緩緩停下。


    有些遲疑的在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


    萬一要是輸了的話,好像在李佑的幫助下,還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陳東基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也沒拿定主意該怎麽辦,猶豫,如同風中搖曳的燭火,微弱卻堅韌。


    “爸,你總算回來了,你在想什麽?”陳藝俊有些好奇的從房門中探出頭,望著變得陰沉了些的天氣。


    首爾的天氣最近有些善變。


    陳東基勉強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沒想什麽,看看天色罷了。”


    他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向女兒透露這些羞辱的問題,又是否該先試探一下她的想法,這份糾結,如同纏繞在心頭的藤蔓,越勒越緊。


    越想越煩的同時,陳東基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李佑的笑臉,不由自主地低語,“阿西.”


    話一出口,陳東基就僵在了原地,好在剛才陳藝俊正低頭為他準備拖鞋,未曾察覺父親那一刻的失態。


    陳藝俊抬起頭,望著有些僵硬的陳東基,“爸又怎麽了?”


    陳東基板著臉笑笑,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沒什麽,剛才剛才有隻蟲子飛過去了。”


    他打定主意,準備回頭先和老婆柳智娜聊聊,等他走到沙發上坐下,揮手示意陳藝俊去忙自己的事,自己則陷入了沉思。


    柳智娜這個時候端了杯茶水過來,“跟他談得怎麽樣?”


    那天在病房裏,柳智娜和陳藝俊都聽見了陳養喆的話。


    陳養喆說遭到刺殺是陳榮基或者陳東基做的。


    可作為陳東基的老婆和女兒,他們很清楚.陳東基沒這個膽子對陳養喆動手。


    不是因為陳養喆是他父親,是他天然的就畏懼陳養喆。


    而這次陳東基去求李佑交流,柳智娜是知情的。


    “唔”陳東基回過神來,有些心虛的笑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勉強,“他同意了。”


    柳智娜作為前法務部長官的女兒,自然是有些眼力,她看出陳東基的麵色不太對,主動開口問道:“李佑還提什麽別的條件了?”


    陳東基尬笑兩聲,“那倒是沒有,隻是出了一百億韓元,加上三十億的差遣費用。”


    “而且他還要求站在我這邊的那些檢察官和警察幫忙。”


    “這不是好事嗎?”柳智娜有些疑惑,“這樣得到的消息也更準確些。”


    “是”


    “莫非他拒絕的很難看?”柳智娜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招李佑當女婿的主意也是她提出來的,即使李佑聯合陳道俊曾經狠狠坑過她和她父親。


    “那當然不是,”陳東基猶豫半天還是未開口,“隻是有些話,確實有些難以出口。”


    柳智娜意外至極,“在我麵前你有什麽說不出口的,盡管說我幫你分析。”


    “就是說”陳東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吐露了心中的隱憂,“老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輸了,該怎麽辦?”


    “輸了.”柳智娜聞言,沉默片刻後說起來,“我們以後在他們家麵前,就夾著尾巴做人好了,大概就成為了所謂的旁係。”


    “如果李佑將來變得勢力更大了,並且願意幫助我們,”陳東基下意識咳嗽一聲,不敢直視妻子的眼睛,“你會願意讓藝俊做小嗎?”


    “做小?”柳智娜有些明白了,並沒有陳東基想象中的憤怒,她隻是麵色平靜分析,“做小估計也隻是幌子,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因為女人停下腳步。”


    柳智娜嗬嗬笑了兩聲,“他無非就是想借此插手順洋,說不定以後和藝俊有了子嗣,還能名正言順代管順洋,做個攝政王。”


    “砰!”裏麵盛有牛奶的玻璃杯掉在了地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陳東基猛地轉過頭,就看到樓梯邊上,陳藝俊縮著肩膀,靠在樓梯扶手上。


    “藝俊呐”陳東基自覺理虧,“爸爸不會輸的.”


    “沒事,”陳藝俊搖搖頭,“如果他以後能比爺爺都強,伏低做小也無妨。”


    看著陳藝俊頭也不回的離開樓梯,回到自己二樓的房間,陳東基麵露頹色的坐下。


    “也許我是瘋了,”陳東基歎息道,“我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智娜笑了笑,拍了拍陳東基的肩膀,“實在不行我們就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也不算什麽難事。”


    陳東基打量了一眼老婆的表情,心中明白柳智娜隻是安慰他,畢竟平日裏鬥的最凶的就是柳智娜和孫貞來,也就是陳榮基的老婆。


    更何況,想起今天拜托李佑查的事情,陳東基內心發寒。


    隻怕大哥陳榮基贏了之後,可不會讓他們善終。


    半個月後,雖然陳榮基和陳東基內鬥的越來越狠,可新聞上卻一點都沒提。


    《金門地產二三期項目竣工,正在進行預售!》


    《首爾南部地檢明星檢察官樸泰洙,因破獲兩起殺人案調任總務部》


    《順洋半導體獨立出順洋集團,更名為未來電子》


    《順洋集團會長陳養喆因病入院》


    《金門集團常務理事李仲久終審結束,減刑至一年》


    金門集團的辦公室,李佑已經挺長時間沒有來過,他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金門地產大樓裏。


    雖是挺久沒來過,但整個辦公室裏仍然整潔如新。


    李佑靠在椅背上,一份一份地翻著最近這些天的報紙,“還真是一點順洋集團內鬥的消息都沒有。”


    安尚久就垂首立在一邊,“順洋集團那兩兄弟,自從陳東基半個月前來找過會長nim後,他們雖然殺紅了眼,但都沒有讓消息外泄出去。”


    “反倒是我的名字在這些報紙裏出現了,”李佑將報紙放回桌子上,五份報紙全提到了他的名字。


    甚至連陳養喆入院時,他在場的消息都有。


    安尚久苦笑了一聲,“如果會長nim不想的話,我可以去通知那些報社。”


    李佑思索了一會,最終還是搖搖頭,“隨他們就好,白是黑最好的鎧甲,黑是白最快的刀。”


    大國家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辦公室內充斥著沉穩的色調,從深色的檀木辦公桌到皮革座椅,都透露出一種權威的氣息。


    桌麵上散亂著一疊疊文件和報紙,從國際關係到國內政策,無一不體現出辦公桌主人工作的繁重與責任。


    作為全州李氏的領軍人物,李連昌在前年與金民中競選總統失敗後,就一直在蟄伏積蓄力量,等候著下一次選舉。


    李連昌放下報紙,“看來這位全州李氏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出彩了。”


    旁邊的秘書陪著笑臉,“畢竟和您出自同門,出彩一些也是正常。”


    “我覺得是時候見一見他了,”李連昌有些欣慰的笑笑,“這可是難得的.從一開始就綁在我這邊的助力。”


    “議員nim,”秘書有些錯愣,“您不是說時間還早嗎?”


    “那是之前的說法了,”李連昌手指在桌上的報紙上點了點,“他現在拿到了順洋半導體應該是未來電子的控製權,已經有足夠的力量進入舞台中央了。”


    “未來電子不是陳道俊在控製嗎?”


    “陳道俊?”李連昌聽聞秘書的話,搖了搖頭道:“陳道俊隻是暫時的,李佑能拿到半數,就能拿到更多。”


    “他的崛起,已經沒有人能再攔住了。”


    “還是多虧了議員nim的扶持,”秘書彎著腰,笑眯眯的恭維。


    “你啊.”李連昌朝他微笑著搖搖頭,盡管知道自己對李佑的幫扶並不多,可誰不願意聽好話。


    李連昌看著報紙上李佑和陳道俊的合照,陷入思索。


    各路勢力紮根首爾底下二三十年,它們的名字一直在換,人手也一直在換,可他們始終存在。


    比如從北門幫變到北大門派,後來又搖身一變成為北大門安保公司。


    這隻是一個例子,實際上大大小小勢力總是存在,在它們剛剛合並成為金門集團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隻是個噱頭,最終它們還是會分崩離析。


    畢竟高層沒人看得起他們。


    但隨著石東出為金門集團打下地基,又不停歇的努力四處奔走,金門集團漸漸真的.被捏合成為了一個正兒八經的企業。


    當人們覺得他們該慢慢發展,變成一個沉穩的中型企業時,這個副會長李佑又橫空出世,在後麵給金門集團安裝了最好的發動機。


    在金門集團出現之前,從未有人能知道這些底層黑勢力真正揉合在一起後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


    如今的李佑,大勢已成。


    李連昌本以為隨著他的慢慢幫扶,李佑會在他選舉那年成為一個重要的助力。


    但現在,李佑好像爬的有些太快了,他不能再繼續擺架子了。


    昔日的手下因為一些事快速升遷,然後變成上司。


    這種事李連昌雖自己沒有經曆過,但在官場上倒也見過。


    既然沒有辦法招小弟,就該以平等的姿態先交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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