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會長,”李佑話有深意,“麵對大勢,可不要去擋。”


    趙榮炳沉默半響,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李會長不愧是韓半島最出彩的企業家,”趙榮炳笑了兩下,“趙某自愧不如。”


    兩人又交流了挺長時間,他們的場麵看上去倒是很友好,不過其他人就不同了。


    會議室內氣氛輕鬆,但燈光下趙泰晤的麵容卻顯得晦暗不明,他的眼神幽深,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陰鷙,趙泰晤也在極力藏著他心中的不滿和怨氣。


    站在趙榮炳身後的他,一襲筆挺的西裝無法完全掩飾他身上散發出的陰鬱氣息。


    他直視著對麵李佑背後站著的尹智友。


    這個女人的臉蛋倒是好看,就是不知道趙泰晤微乎其微的瞥了一眼李佑,再調轉視線,卻發現對麵被李佑稱為尹秘書的女人,正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


    “有趣.”趙泰晤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心中倒是好奇這女人的真實身份,反正他是不信隻是個普通秘書。


    會議桌兩側,趙榮炳抬頭,還想和李佑交流一下,卻發現李佑的眼神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


    他順著李佑的眼神,發現李佑的目光投向了身後的趙泰晤。


    趙榮炳回頭看了兩眼,笑嗬嗬的用手指輕輕敲打了兩下桌麵,“泰晤,你有什麽想對李會長說的?”


    他轉過頭和趙泰晤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知道趙泰晤為什麽引起了李佑的關注。


    但麵對外人,趙榮炳還是決定先打圓場再說。


    會議桌的中心擺放著一盆精致的盆栽,但誰也沒有心思去欣賞那微弱的生命力。


    燈光灑在各人身上,投下的影子在緊張中顯得扭曲而詭異。


    窗外是車水馬龍的都市景象,但在這間封閉的會議室裏,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充滿了沉重的分量。


    李佑始終不開口,隻是冷冷盯著趙泰晤。


    趙泰晤身著筆挺的西裝,他聽見了趙榮炳的問話,也知道這是趙榮炳在打圓場。


    趙泰晤也想開口說話,可他說不出來。


    那種實質性的氣勢,讓趙泰晤覺得自己在麵對的不是人類,而是麵對那種食物鏈頂端的獵殺者。


    心理帶來的巨大壓力,讓他根本說不出來話,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即將爆發的火藥味。


    尹智友則保持著冷靜,她的目光平淡,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反而看向了巨大落地窗外麵漸黑的夜色,落地窗將外界車水馬龍的喧囂隔絕,隻剩下室內的劍拔弩張。


    對麵趙榮炳的臉上掛著一抹勉強的笑容,他的目光在趙泰晤和李佑之間遊移,試圖解讀兩人之間那幾乎可以凝成實質的緊張關係。


    趙榮炳根本看不出來,李佑古井無波,毫不避讓地直視趙泰晤,那種巨大的壓力似乎隻針對於趙泰晤一個人。


    其實從一開始,李佑就察覺到了趙泰晤的敵意,盡管他不知道趙泰晤對他的敵意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當趙泰晤剛剛打量他那一眼時,李佑就盯上了他。


    在趙榮炳看來,李佑的心思深不可測,更是對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很是失望。


    “泰晤!”趙榮炳回頭嗬斥了趙泰晤一聲,他的話不帶一絲情緒,像刀子一樣劃破了室內原本的凝重。


    這一聲嗬斥,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瞬間打破了原有的氣氛,他還順手以一種幾乎不經意的力量,輕輕推了趙泰晤一下,“有些禮貌!”


    這一推雖然輕描淡寫,卻讓心神不寧的趙泰晤如受電擊,整個人如同失去重心的風箏,踉蹌後退,腳步雜亂無章。


    他向後跌落,撞在落地窗上,發出一聲悶響。


    幸好落地窗穩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趙泰晤沿著冰冷的窗框緩緩滑落,他的呼吸急促,每一滴汗水都凝聚著對未知的恐懼和對李佑的疑惑.


    那是西八的什麽鬼東西,世界上真有人有這種什麽大人物的氣場?


    趙泰晤的雙眉緊鎖,嘴角微微顫抖,他的目光中掠過一絲驚恐,又似乎藏著更深的困惑。


    趙榮炳怎麽也想不到,僅僅是隨手輕輕一推,年輕力壯的趙泰晤卻噔噔噔退後了好幾步,最後一下子撞到了落地窗上。


    腳步踉蹌,麵色蒼白.自己這個兒子平時花天酒地真是過頭了。


    也是幸好落地窗很結實,沒有被趙泰晤撞碎。


    沿著落地窗滑落到地麵的趙泰晤,現在的臉色還在不正常的發白,額頭也還在不停的滴落汗珠。


    趙泰晤知道他經曆了什麽,也清楚趙榮炳不知道,自己這頓打.恐怕是少不了的。


    趙榮炳站在原地,目光如炬,思索片刻後,他看了眼收回目光的李佑。


    李佑正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對這邊沒有什麽反應,在趙榮炳看過來的時候,他還笑著舉舉茶杯,“趙代表是身體不太好?”


    他搖搖頭,“年紀輕輕,身體卻這麽虛弱,趙會長應該給他找個好醫生,好好瞧一瞧。”


    趙榮炳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擠出笑容,他招招手示意站在不遠處的崔常務過來,讓他拉起趙泰晤。


    隻是他剛要開口,反而是李佑率先說了起來,“天色不早了,趙會長還是應該抓緊帶趙代表去醫院看看。”


    話裏話外,都將趙泰晤當成了小孩。


    “今晚的飯就先不吃了,”李佑挑挑眉毛,“等趙代表身體健康,我們再聚一聚。”


    他將茶杯放到桌子上,從容的起身,“趙會長,我就先走了。”


    趙榮炳勉強笑了笑,“李會長,我送送你”


    “不必了,”李佑已經走到門口了,“趙會長還是先顧好趙代表。”


    等到李佑離開,會議室中陷入一陣沉默。


    趙榮炳的火氣也上來了,他的臉色如同寒霜覆蓋。


    他陰冷的瞥了一眼崔常務,見過很多次這種眼神的崔常務,也很清楚趙榮炳是什麽意思,甚至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冷酷的目光,知道這是趙榮炳發怒的前兆。


    崔常務沒有多言,他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取出一根的高爾夫球棒,雙手恭敬地遞給了趙榮炳。


    趙榮炳接過球棒,手上的力道緊繃到幾乎能聽到骨節的聲響。


    他的目光轉向趙泰晤,趙泰晤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你幹了什麽?”趙榮炳冷冷看著麵前低著頭的趙泰晤,他的語調沒有一絲波動,卻讓整個房間中的空氣都凝固了。


    趙泰晤沒有解釋,隻是默默低著頭,他清楚.解釋也是無用的,或者說無論他解釋什麽都是徒勞的。


    “轉過去,”趙榮炳揮了揮手,趙泰晤很自然的轉身然後跪下,將後背露了出來。


    趙榮炳揮舞著高爾夫球棒,一下接一下,也沒有多餘的話,隻是一味的打著趙泰晤。


    他手中的高爾夫球棒如同揮舞著一道冷酷的風,每一次落下的聲音都伴隨著趙泰晤身體的顫抖。


    那球棒仿佛帶著趙榮炳的怒火,每一擊都毫不留情,西裝外套已經破爛不堪。


    趙泰晤緊閉著雙唇,牙關緊咬,盡管他極力抑製,但偶爾還是會有悶哼從他的喉嚨裏逸出。


    西裝外套都被高爾夫球棒打破,更不用提趙泰晤的後背了。


    “我讓伱幫我試探試探李佑,你做了什麽?”趙榮炳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即使他明白趙泰晤可能並沒做出什麽值得懲罰的事情。


    高爾夫球棒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淩厲的弧線,身體上的疼痛讓趙泰晤幾乎無法正常保持跪姿。


    他的後背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西裝的布料已經無法遮掩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


    整個房間中,除了趙榮炳的怒吼和球棒擊打的聲音,就隻剩下趙泰晤忍受痛苦的喘息。


    “會長.”崔常務低著頭,“會長.”


    趙榮炳聽見崔常務的喊聲,手中動作終於慢慢停了下來,他冷冷看了一眼沒被打死的趙泰晤,隨意的揮揮手,就像對待一條狗一樣。


    “帶他去治治傷,給他檢查檢查身體,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什麽大病。”


    傍晚的釜山,天空被夕陽染成了淡淡的金黃色,海風吹進城市中,帶著一些海腥味。


    臉色蒼白、步伐踉蹌的趙正坤從警察局的大門中走了出來。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黑警,他的直覺告訴他今天有些不對勁。


    盡管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周邊可能是安全的,但趙正坤還是在警察局中躲了一天。


    可隨著夜幕馬上就要降臨,那種蝕骨的癮無情地襲來,迫使他不得不離開那個相對安全的警局。


    “正坤哥,”剛入職的巡警眼神擔憂,“你沒事嗎?”


    “沒事,”趙正坤勉強笑了笑,“我準備去醫院瞧瞧。”


    “要不我送你去?”巡警想要上來攙扶他。


    “不用不用,”趙正坤連連擺手,他的腳步踉蹌,麵有菜色。


    盡管他這麽說,但巡警還是不放心的上前想要攙扶他。


    “我說了不用!”


    趙正坤突如其來的火氣讓巡警訕訕呆在原地,目送他遠去後,巡警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擺什麽架子,不識好人心的東西”


    其實趙正坤隻是被毒癮折磨得難以自製,他的目光努力警惕地掃過四周,總是感覺今日的街道比往常更為詭異,每一道陰影都隱藏著窺探的眼睛。


    趙正坤晃了晃頭,觀察著四周,生怕有追蹤者出現。


    其實就在他踏出警局的那一刻,幾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跟在了附近。


    金門安保的人員,專門負責監控他的一舉一動。


    趙正坤步履蹣跚地穿過熙攘的人群,金門安保的人員如影隨形,他們穿著普通的衣物,眼神也不透聲色。


    每當趙正坤回頭窺視,總有一股不被察覺的寒意刺入脊背。


    這些人都是經曆了前段時間,美國聯邦調查局傑克特訓的成員,對於監視和反監視這塊,已經不是一般的熟練了。


    趙正坤深呼吸了幾下,壓抑住那種在大街上嗑藥的欲望,朝著張道鎮旗下的一家‘情侶酒店’而去。


    隨著趙正坤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他終於抵達了一家外觀很是亮眼的酒店。


    酒店正等著夜幕的降臨,接著綻放它的魅力。


    酒店的外觀並不張揚,門口的招牌燈光柔和。


    酒店內部昏暗不明,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和廉價香水,大廳裏前台的牌子上很直接的寫著這裏有特殊服務。的混合氣息。


    金門安保的人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在確認他已經進入酒店後,迅速聯係了全在俊匯報情況。


    酒店的燈光昏黃,趙正坤的身體已經有些扭曲了,他拍打著前台的桌麵,認識他的前台小姐有些害怕,手顫抖著從抽屜裏掏出房卡遞給趙正坤。


    他在這裏有專門的房間,裏麵已經備好了藥品。


    趙正坤大喘著氣,快步上樓,用房卡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的手不住的抖動。


    金門安保的人在外稍作停留,便迅速拿出手機,將情況匯報給他們的上級。


    酒店內部的空氣沉悶而閉塞,與外麵掛著的新鮮海風完全不同。


    趙正坤快速的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做到床上。


    他掙紮著扒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幹瘦枯萎的上半身,在床上躺下,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呼吸,但毒癮的侵蝕讓他無法平靜。


    趙正坤緩了緩,才來開床頭櫃的第一層抽屜,從中取出注射用的小玻璃瓶和針。


    “西八.”趙正坤罵了一聲,不在乎疼痛的朝自己胳膊紮了上去。


    “.”


    當全在俊帶人衝到酒店的時候,前台小姐第一時間就被控製了起來,幾乎隻是稍微一嚇,就從她口中得知了趙正坤的房間。


    本來以為多少會有些波折,畢竟趙正坤手中是有配槍的。


    可衝進房間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趙正坤眼神迷離的躺在床上,臉上浮現出爽到極致的笑容,連房門被打開都沒察覺到。


    等他餘光看到走進來的金門安保成員時,再想摸槍就來不及了。


    “癮君子,”全在俊看著被控製住的趙正坤,嗤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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