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耀煥麵無表情,看著薑仁久,“薑先生,你們他媽的什麽意思?”


    “西八.波多黎各可是美國自治邦。”


    薑仁久表現的很無辜,茫然的問,“美國領土?”


    全耀煥抓起手機站起來,“具社長,跟毒品沾邊的事,不能牽扯美國,你不知道嗎?”


    全耀煥是個很有數的人,他畢竟隻是個大型經銷商,不是卡利集團那種幾乎滲透到哥倫比亞各個方麵的大型集團,別人能賣他不行。


    “什麽意思?為什麽會牽扯上美國?”


    一旁的樸大衛接過電話,“不好意思,您不知道波多黎各是美國的自治邦嗎?”


    崔昌浩吸了口氣,“我知道,領土主權是個複雜的概念,但它不是美國領土,阿西難道每個都要我一一解釋嗎?”


    他當然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但好在他事先想了些理由。


    薑仁久連忙站起來,“哥別發火,耐心解釋一下。”


    崔昌浩說道,“你想想今年的棒球經典賽?”


    “你是說世界棒球經典賽?”


    “對,就是今年的世界棒球經典賽,波多黎各隊不是參賽了?你這麽喜歡棒球,應該看了?”


    全耀煥點點頭,“看了,波多黎各在決賽第二輪就被淘汰了。”


    “所以說美國隊和波多黎各隊都參賽了,如果它是美國領土,怎麽可能在國際比賽中互相競爭?”


    崔昌浩扯著謊話,“雖然它和美國關係密切,但他們自己選舉政府首腦,其實是兩個沒有關係的獨立國家。”


    全耀煥眯了眯眼睛,“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你們把東西運到波多黎各,別再出意外了。”


    崔昌浩說完,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我明白”全耀煥眯著眼睛說道:“但自從我來到蘇裏南以來,錢、槍支、毒品都不能和美國沾邊,所以我們別經由美國的自治邦運送,請你再找別的辦法。”


    全耀煥現在還不算走到絕路上,不想冒這種風險。


    “我們當初定了一個月的計劃,”崔昌浩歎了口氣,“結果你們中間出了事故,把一切都搞砸。”


    他語氣變得不善,“是仁久好說歹說,我才去找的別的渠道,現在又讓我找別的辦法?”


    但全耀煥就是咬死不答應,“情況變得更加困難,所以我們更安全的方式,我多給你時間,請找到另一種方法。”


    “什麽多給我時間?你當我是分包商?你怎麽這麽說話?”崔昌浩按照‘具尚萬’的風格說話,“西八,又把我惹惱了。”


    “上次是誰搞出的運送事故,你們把屎拉在褲子裏,自己收拾不是常理?”


    全耀煥也不再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樣子,“你的舌頭被撒旦控製了,說出來的話像狗屎一樣爛。”


    “你確定你們的人不會有業餘的表現?我應該冒著這種風險,跟你們繼續做生意?”崔昌浩咬著牙,“西八,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拉倒。”


    見手機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憤怒,薑仁久是時候的上前接過手機,“我來。”


    “尚萬哥,要不這樣.現在雙方都有理,大家先找到可以達成的協議。”


    他試圖打著圓場。


    崔昌浩嗤笑了一聲,“薑仁久你這狗崽子,在跟我開玩笑?你去什麽地方找來的這種貨色和我談生意。”


    “你怎麽講話這麽難聽?”薑仁久有些不解,按照計劃,應該是崔昌浩現在適當鬆口。


    “你知道我做事的風格,我沒法這樣做生意,如果總是這樣,隻能終止合作,聽到了嗎?”


    “怎麽能隨便終止?”薑仁久裝作委屈巴巴的樣子,“說實話,巴西的事情誰知道是不是你走漏的風聲,不分青紅皂白就發火。”


    他喋喋不休道,“我們也想賺錢。”


    全耀煥衝他搖了搖頭,接過電話,“喂,具尚萬,你想終止合作?那好兔崽子,我們別合作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將手機塞回薑仁久手中,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離開了客廳。


    薑仁久捏著手機,整個客廳一片寂靜。


    而還在美國國情局的崔昌浩放下手機,安全屋中一片寂靜。


    包括崔昌浩在內,安全屋中的人全都站了起來,看向了最深處兩個國情局的高級專員。


    “崔組長,你這麽做能行嗎?”其中一個眯眼看著崔昌浩,見他良久的沉默後,他輕輕搖頭,“都忙去。”


    接著兩個官員就朝外走去,眾人齊齊的點頭,等待他們離開。


    過了好一陣子,崔昌浩才歎了口氣,走到安全屋所在的大樓天台,看著華盛頓特區的高樓大廈,收到了薑仁久打來的電話。


    “我之前跟你說過,這行不通,你打算接下來怎麽辦?”手機一接通,薑仁久有些煩躁。


    蘇裏南今晚下了大雨,,莊園的空地被大雨傾盆而下,薑仁久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格外孤立,他撐著傘,雨滴在傘上敲擊出急促的聲響。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顯得尤為煩躁,他身後,莊園的建築在雨中顯現,牆壁斑駁,四周的植被被雨水滋潤。


    “現在好好哄他也不行了,”薑仁久覺得崔昌浩實在是太心急了。


    “我們必須繼續施壓,全耀煥會屈服的,”崔昌浩肯定道。


    “.這位大叔真不了解人性,把人逼到絕境,有時有用,有時無效。”薑仁久搖搖頭。


    “全耀煥絕對沒辦法處理積壓的貨物,這是我們仔細研究他的生意數年後的結論,”這也是崔昌浩這麽肯定的原因,“他現在硬氣,但隻要再等些時日,他一定會屈服,我們會按照計劃來進行作戰。”


    薑仁久剛要回話,他的餘光捕捉到了動靜,冷汗在雨中一下子就下來了。


    他連忙說道,“等會再說,我之後回你電話。”


    掛斷電話轉身後,他看到了一個穿著素白信徒服裝的小女孩,正站在雨中,正是當時他看到的那個,“小朋友,你在這裏做什麽?”


    雙眼帶著一絲好奇和怯懦,睫毛上還掛著幾滴將落未落的雨珠。


    薑仁久的目光柔和下來,與小女孩對視後,他上前給小女孩打著傘,“你在這裏做什麽?”


    “叔叔,你也是這個教會的信徒嗎?”小女孩怯怯問道。


    “不是,我是來做生意的,我不信上帝。”


    “那請你救救我。”


    聽著小女孩的聲音,薑仁久的心跳漏了一拍,“什麽意思?”


    “我想回家,但是爸爸還沒有從國外回來,媽媽隻是一直禱告。”


    薑仁久正想要追問,突然一束刺目的手電筒光線,透過雨珠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一群身著白衣的信徒從不遠處走來,他們的目光統一的看著這邊。


    薑仁久凝視著他們,手不自覺的按到小女孩的肩膀上,想要保護這個和他女兒一般大的小家夥。


    為首的是那天他看到的女傳教士,她理都不理薑仁久,而是目光空洞,聲音嚴厲,“我不是說過不能來這?”


    小女孩的母親在人群中顯得尤為焦慮,她的眉宇間滿是擔憂,當女傳教士嗬斥著帶走小女孩時,那聲音在雨中顯得異常刺耳。


    小女孩的母親匆匆走向小女孩,拉起她的胳膊。


    小女孩緊緊抓住母親的衣角,隨著母親的步伐逐漸遠去,消失在莊園的陰影中,其他的信徒也紛紛轉身離開。


    薑仁久注視著這一幕,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緒波動。


    大雨還在嘩啦啦的落在傘上,他沉默良久之後,再次打通了崔昌浩的電話。


    “現在除了這條路,沒有別的辦法能抓住全耀煥。”崔昌浩急切地說道,“我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


    薑仁久表示不理解,在剛才事情的刺激下,他突然說道:“這真的是唯一的辦法嗎?為什麽要繞來繞去的?如果你們一開始就幹掉那個偽教徒事情不就結束了嗎?”


    “什麽意思?”崔昌浩眯起眼睛,神色凝重。


    “我是說如果利索地殺掉他,會怎麽樣呢?”薑仁久直接地問道。


    崔昌浩猶豫了半天,還是歎息著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刺殺其實要簡單的多,“國情局不能進行正式的暗殺行動。”


    “那非正式的呢?”


    “您打算怎麽非正式的進行?”崔昌浩不知道薑仁久那邊看到了什麽。


    “有很多致人於死地的方法,我不用親自殺他。”薑仁久再次提議道。


    全耀煥要活著,我們才能提取他的證詞,這才能讓他受到真正的懲罰,”崔昌浩補充給薑仁久說。


    “你這麽做是為了個人意見業績?”薑仁久猛地發問,他不是官方人員,不理解這種嚴格遵守規則的人。


    “什麽?”崔昌浩搖搖頭,“我對個人業績沒有執念,但我們為了這個案子,已經努力了三年,不知道有多少同事在進行這個行動,我隻希望能順利地收尾。”


    崔昌浩繼續補充道,“而且美國緝毒局那邊,要求要活全耀煥,他們要以此來尋找卡利集團的線索,借機進一步削弱甚至搗毀卡利集團,我們不能殺他。”


    “又是美國,”薑仁久吐槽了一句,不耐煩道:“現在的問題已經層出不窮,怎麽可能順利地收尾?”


    “.真給我整不會了,我自己看著辦好了,之後再打給你。”薑仁久掛斷電話,甚至閉上眼睛傾聽了一會,大雨的嘩嘩聲還在繼續。


    他將手機裝在兜裏,徑直離開了這裏的時候,心情莫名的悲哀。


    大雨中,樸大衛仍然雷打不動前往酒吧。


    後麵跟著他的李相俊,在門口瞥了他一眼之後,很快打電話向全耀煥匯報,“牧師,大衛確實在酒吧喝酒。”


    “他旁邊有沒有人?”全耀煥深知這些接頭的套路。


    “沒有,”李相俊甚至又確認了一眼,“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車上的竊聽器,有沒有聽到什麽?”


    “也沒有,他自己在唱歌。”


    全耀煥思索了一會後,才輕輕點頭,“你先回來。”


    樸大衛喝了兩個小時酒,喝到外麵的大雨都停下,他才搖搖晃晃的開始朝廁所走。


    一進廁所,樸大衛才清醒了一些,他放完水後,主動打通了李子成的電話。


    “董事,全耀煥現在通往巴西的走私渠道已經被切斷,他聯係了一個新的老板,這個社長名字叫具尚萬。”


    “具尚萬?”李子成知道,這應該是國情局那邊的假名字。


    “具尚萬說,能把貨通過波多黎各給運到韓國去,但是因為我找到了一些信息.波多黎各是美國的自治邦,為了把水攪渾,我特意提醒了全耀煥。”


    “這樣的話,這一大批貨都會滯留在蘇裏南,而全耀煥現在欠了卡利集團一大筆錢,他必須在這個月內把那些借貸還上,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批貨出手。”


    樸大衛當然不是單純的因為這件事,他和陳震本來就有合作,兩人更是都想從中大賺一筆。


    當然他也是怕因為自己說話不算數,陳震找他的麻煩,就像全耀煥之前對薑仁久說的,樸大衛確實是個很膽小的人。


    “我估算過這批貨,即使增加了信徒,在安全的範圍內增加對歐洲的出口,要處理剩下的這一噸貨,怎麽著也要也要一年時間,但現在隻有一個月的時間,確實已經非常緊張了。”


    樸大衛確實成功了,他將這蘇裏南的水,攪的越來越渾濁。


    “這樣的話,全耀煥的資金和在蘇裏南的地位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李子成笑了笑,“你辦得不錯。”


    他悠悠提醒道,“你不是和陳震有關係嗎?去和陳震聯手,再坑全耀煥一把。”


    樸大衛點了點頭,“明白了,董事nim。”


    其實即使李子成不說這件事,樸大衛也會照做。


    甚至可能說全耀煥,也會主動要求樸大衛這麽做。


    電話中斷,車奇成坐到李子成對麵,“安代表那邊聯係我了。”


    “讓我們暫時駐紮在蘇裏南,不要輕易動手,緝毒局和國情局那邊都還在推進行動。”


    “聽他們的就行,”李子成點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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