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工在公司老板的麵前直言對方的公司就該倒閉,這就相當於是吃人家的飯砸人家的鍋。


    是可忍孰不可忍?將心比心,陳家樂也覺得自己饒不了這個口出狂言的家夥。


    ‘完了完了,他們都不知道前輩的真實身份會是那個人!完蛋了,這次是真的要完蛋了!’


    他非常的想提醒一下自己的小夥伴們,可惜每次他要出聲的時候都會受到‘封口令’影響,這種情況下他隻能是幹著急。


    接著他就望向了眼鏡男的方向,隻見對方摩挲著下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難道是在想著如何炮製這個大膽狂徒麽?


    這一幕把陳家了嚇得寒毛直豎。


    帶著眼鏡略顯文靜的青年若有所思,眉毛一挑說道。


    “我倒覺得這個想法很有意思,這位朋友不妨詳細說說看呢?”


    “咳咳,周副主任,老板才剛走,咱們聊這樣的話題似乎不太好吧?”


    “沒事,這裏都是二組的兄弟們,如果你們不把我當外人的話盡管聊就是了,其實我對這個話非常感興趣,請放心吧,今天的事不會傳出去的。”


    眼鏡男笑了笑,讓緊張中的二組眾人都是放下了心來,不再像剛才那般拘謹了。


    他們以為眼鏡男是在開玩笑,隻有陳家樂明白對方說到做到,他既然說了今天的聊天內容傳不出去,那麽就會有一種言出法隨的效應,即使有人以後想要提起,也會像他這般陷入‘封口令’的狀態有話難說。


    “哦?難得你能有這般膽識和見解,那好吧,這些想法也被我憋在心裏很久了,正好拿出來和你們講講。”


    張正來了興致,主動往篝火的中央位置挪了挪。


    “我剛才也和你們說過了,咱公司的弊病就是人口的急速擴大,原本的那一套已經越來越難以適應接下來的管理了,現在之所以還沒暴露隻是因為還有海量的資源正在不停往裏麵砸,但這是治標不治本的,冗餘的問題會逐步悄然影響到公司運營的方方麵麵,等到徹底尾大不掉的時候再想改正可就難了,到時候說不定就需要真正的壯士斷腕了。”


    “額,難道你給出的方案不就是壯士斷腕嗎?”


    “那當然是有區別的,我在公司也幹了這麽多年了,這些年也是在公司的照顧下一步步成長起來的,難道我想看公司就這麽自己垮掉麽?


    可發現了問題就要想著去解決,很遺憾我人微言輕根本沒渠道去和上麵溝通,要不然我直接就去老板的辦公室和他當麵談了。


    話說我說到哪裏了?“”


    “你剛說到公司的問題,還沒說你的方案是什麽意思呢。”眼鏡男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哦,對了。


    我的辦法就是把星辰公司分成一個個小公司,類似於分公司或者是子公司之類的,去調動發揮員工們的主觀能動性,而原本的母公司就能從裏麵脫離出來,實現瘦身的效果,輕裝前行。”


    一名組員聽到這裏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問道:“那麽我們還算是星辰公司的員工麽?我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卻完全接受不了,你應該明白,所謂的分公司或子公司,對於母公司來說都是隔了一層的,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想出這樣的點子,這真的是……”


    他搖了搖頭堅定道,“無法接受。”


    其他人臉上同樣的神情凝重,如果說什麽最能讓他們感到自豪的話,就是正式員工的身份了吧,隻要有了它,實力、財富、名望等等遲早都會擁有,前方的道路已經有前輩們為他們提前開辟好了,隻要按部就班就行了,一切都可以既輕鬆又快樂。


    可如果反之突然把他們從這個身份中剔除出來,他們又會感到無比的茫然。一瞬間熟悉的大老板不見了,熟悉的工作環境很可能會隨之改變,而那些遙遠卻美好的預期也就不存在了。


    就像是在八九十年代的下崗浪潮中的那些工人們離開了熟悉的環境之後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麽,不是什麽人都勇氣和毅力離開原本的環境的。


    這種改變如此強烈,讓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雖然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想要保持原本的生活品質並不是問題,但是他們還是會感到悵然若失。


    “張正,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如果這個提議被提了出來,九成九的公司員工都會站出來反對,這太瘋狂了,也不切實際,我們或許應該從別的方麵切入這個問題,總能找到一個更好的方案的。反正局麵還沒有糜爛到那一步不是麽?”


    說話的是組長魯清鬆,他的經驗更加老練,與公司各個層麵打的交道也多,他很清楚整個公司的精神麵貌和主流思想是什麽。


    ‘共同把星辰公司辦好’這個理念深入人心,所有人都能從中受益,如果有人突然提出要分家,結果就是沒有人會同意。


    連作為始作俑者的張正都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死結,一個很多人都邁不過的坎,也許高層會有另外的解決辦法,但我確信這是一條正確的思路,公司的結構有其局限性,我們的世界聯通了諸天萬界,我們的社會接納了無數不同的種族,光靠星辰公司不可能包含住所有的方麵,類似農墾、建築之類的部分完全可以放權給個人,隻要最終服從公司的大體方針指導就可以了。好吧,也許是我也短視了。


    周副主任,這個話題是你要我講的,您的意見是什麽呢?”


    “噗!咳咳!”


    正想喝口水壓壓驚的陳家樂直接吐了出來,他沒想到張正這麽勇敢讓老板本人來說說自己的想法,真是絕了!


    不過有一說一,他也是很想知道對方對此有什麽看法。


    “我麽?”


    眼鏡男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裏麵反射出一抹白光,讓其他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覺得這個想法的出發點是很好的,對公司的發展很有啟發意義。畢竟萬事萬物都暗含物極必反的道理,就連星辰公司也是一樣的,如果公司的急劇壯大給大家帶來的不是方便和美好,而是壓迫和威脅的話,那麽讓它就此瘦身一下也是沒什麽不好的。


    我若是公司老板的話,就會果斷放手,把那些並不重要也不核心的部分優先剔除出去,這樣也能安置不少的人。


    但是員工始終是公司的核心財富,不到最後關頭公司應該不會輕易放棄我們這些員工,就算是最終必須走到那一步的話……我覺得公司也會妥善安置我們,喜歡冒險的人可以繼續去異世界開拓,而想要安穩的人則完全可以走自己的路,公司不會去阻攔他們。”


    眼鏡男態度極其誠懇,就像是他設身處地的為老板著想一樣,他的話雖然大體上支持了一下張正,卻也迎合了部分員工的心意,所以二組的人聽完後並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


    “周副主任不愧是高級員工,能夠站在管理層的角度上看待問題,這一點我們萬萬比不上啊。”魯清鬆笑了笑道。


    “所以說你也覺得星辰公司會走到那一步嘍?”張正感興趣的問道。


    “有一點我並不認同你,那就是距離問題的爆發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完全可以把問題細化分割然後逐步解決,也許事情最終不會演化到那痛苦的一步,總之我對公司的看法是開放的,對未來的看法是光明的。”


    “好,周先生說的太好了!”


    二組的許多人都認同了他的話,站起身來鼓掌,而張正也是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悶了一口酒。


    二組臨時舉辦的這場篝火晚會結束了,第二天一大清早,二組的成員們再次分成了好幾個小隊朝著白蘭地世界的四麵八方前進。


    而眼鏡男在前一天就已經和壯漢組長打過了招呼,他臨時有事要回一趟公司,接下來就不再陪著他們繼續探索冒險了,也提前祝願他們能夠獲得圓滿的成功。


    壯漢組長對此表示遺憾,但也表示了理解,因為人家本來就是人事部直屬的督導處的人,還是9級員工,來去都是自由的。


    最開心的就要屬一直陪著周辰的陳家樂了,隻要一想到大老板就在自己身邊觀察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他就壓力山大,偏偏還不能說出來。如今大老板一走他立刻就感覺到身上說不出來的清爽,看什麽都是那麽的順眼。


    至於眼鏡男的真實身份,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向任何人說出來,就當是一個獨屬於他的小秘密了。雖然封口令的效力應該是消失了,但他也明白這幾天特別是篝火晚會上發生的事情其實非常的重要。


    他如果選擇說出來的話,估計整個二組的人接下來一個月都要睡不好覺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甚至他還細細揣摩著周老板在篝火晚會上說的話,總覺得這一次回去後能看到不少的變化。


    那一句句,都是細思極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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